别人是杀鸡儆猴。
神兽宗宗主牛鼎是被杀猴儆鸡。
他一死,还当着众人的面,死的彻彻底底。
原本跟着牛鼎一起蹦跶的十分欢畅的神兽宗弟子,以及其他几个宗比较硬气的弟子们,瞬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
瘪了......
好,好可怕!
啊啊啊啊啊啊——
别人死,死了也就死了。
到地府,排个队,喝碗孟婆汤,投个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这些邪修。
他们太可怕了!!
什么叫做丧尽天良?
什么叫做赶尽杀绝?
什么叫做......灰飞烟灭!!!
于是,没人再去主动挑衅,试探邪修们的耐心跟凶残程度。
但,他们不再主动挑衅,并不意味着邪修们能放过他们。
隔三差五,他们的牢房中,就会有几个人被带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过。
但被抓时,他们就被邪修用特殊的手法封住了修为。
没有灵力的修士,在这些凶残的邪修面前,就如同被拔了毛的鸡,只能任人宰割。
神兽宗宗主牛鼎死了。
其中宗主的弟子,长老们也各有损失。
风云宗的宗主风星文虽然没死,却也被吸去了大半的功力。
原本,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
然后,修儿他们就来了。
他们这些没死的人,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其他人方才都被沈大师救了,只是神志都还没有清醒,为了避免他们再次被控制,跟我们自相残杀,沈大师将他们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大家放心。”
听到司丰这么说,大家安心了些。
等到沈晏跟墨九雍几人走到近前后,众人纷纷向沈晏表达了谢意。
“沈晏,墨九雍——”
低沉浑厚的男声在众人的上方炸开,众人抬头一看。
就见对面百米开外的山崖上,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出头,身躯凛凛,蓄着八字胡一双凌厉的双眸紧紧盯着沈晏跟墨九雍两人,可不正是庄暨么?!
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着一袭华丽红色锦袍,衣摆随风飘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羁。
少年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双肩上,脸庞俊美非凡,五官轮廓分明,嘴角微微上扬,莫名带着一丝邪性。
这个少年,很古怪。
给她的感觉也很危险。
除了庄暨和少年外,两人的身侧还有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漂浮在两人身后,脚下是百米高的悬崖。
一男一女,头发花白,衣裳褴褛,满身狼狈,昏迷不醒。
但沈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应该已经被流放在千里之外边疆的沈静之跟沈母。
只是,沈静之跟沈母被庄暨带到了这里,那沈意霄跟沈意沐两个呢?
依着两人的性子,是不可能就这样任凭自己的父母被邪修带走的。
除非,他们也被抓了,或者死了。
“看来,你是认出来了,怎么,你爹娘在此,不想跟你爹娘打个招呼么?”
庄暨一把扯过沈静之跟沈母,一手一个,力度之大,毫不怜惜。
沈晏几乎能听到两声清脆的响声。
那是骨头被捏得“咯咯”作响的声音,耳聪目明的她还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沈静之跟沈母肩膀的骨头,应当是被庄暨给捏得裂开了。
疼痛,让昏迷中的沈静之蹙起了眉头,嘴里无意识地发出痛呼声。
片刻后,沈静之跟沈母都醒了。
身体的疼痛刺激着让他们醒过来。
沈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透着迷茫。
但一低头。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平静的荒原。
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脚下没有丝毫的着力点,沈母慌了。
她甚至顾不上肩膀的疼痛,死命扑腾晃动着她的两只脚丫子。
小腿发软,瑟瑟发抖。
好,好,好可怕呀——
这可是数百米高的悬崖呀!
摔下去会摔成肉泥的呀!!!
呜呜呜呜——
她不想被摔成肉泥!!
她不想死!!
“老爷!”
“霄儿!!”
“沐儿!!!”
“快,快救救我啊!!”
恐惧让沈母脑子一片慌乱,根本没有理智去查看周遭的情况,只知道一味地哭喊着求救。
直到——
“啪!”
“聒噪!!”
原本站在庄暨身侧的那个十七八岁俊美又带着邪性的少年被沈母的哭喊声吵到,不耐烦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脸上传来的热辣辣的疼痛让处于崩溃恐惧中的沈母微微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打她的那个少年。
长得,可真俊呀!
比她生的几个儿子都要俊美的多。
“啪!!”
沈母呆愣痴迷的目光让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又老又丑又脏的老太婆,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竟然也敢冲着他流口水?!!
这一巴掌,也让沈母更加清醒了几分。
她这才有意识去看她现在所处的环境。
此刻,她的脚下是万丈悬崖。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虽然脚下空荡荡的,但她整个人是漂浮在空中的,没有要掉下去的迹象。
另外,她左右两边的脸都是火辣辣的痛。
据她估计,已经是肿了,还肿的很厉害的那种。
不知道她的脸距离发面的馒头有多大。
对了,她昨晚还发了面,放在盆里准备今天早上做包子来着。
身为侯府夫人,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要亲自下厨房做饭。
扯远了。
她的问题是,她不是好好地睡在那个破烂的木屋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还有,她觉得她左边的肩膀痛的很,有些不对劲,感觉像是上次在流放途中摔了一跤,骨头摔裂开了那种痛。
一转头,她就看到了在她身侧,同样痛的脸色发白的她家老爷沈静之。
不同于她醒来的茫然无助与聒噪。
沈静之很安静。
流放路上沈家一家人受了很多的苦,不论是沈静之跟沈母都消瘦苍老了很多。
每次他们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流放途中的时候,却又偏偏顽强得一次又一次挺了过来。
这感觉,太特么折磨人了。
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至少不用体会一次又一次被折磨到快要死了,就盼着解脱,以为能解脱了,一觉醒来身体又开始慢慢恢复。
然后重新循环,直到他们到达边疆。
气人!!
沈静之原本一双暗沉锐利的眸子,也变得浑浊了,原本还有那么点精气神,也被日复一日的折磨给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