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师,你终于来了!”郑淮看到沈晏的一瞬间,神色一喜,整个人放松下来,彻底瘫软在地。
那边姜子阳已经对上了尸妖,长剑如游龙般灵活地穿梭在尸妖的触手结成的网中,灵力附在长剑上,切起腐肉来更加得心应手。
不多时,原本嚣张无所畏惧的尸妖就从一只多手怪变成了一只光秃秃的肉球。
随着姜子阳甩出一张炎火符,尸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熊熊烈火吞噬,最后化为一堆灰烬。
一切回归平静后,郑淮才心有余悸站起来,也顾不上沈晏跟姜子阳,朝着地窖的方向跑去。
沈晏二人紧随其后。
用力拉开地窖的门,一阵恶臭迎面扑来。
还好郑淮跟姜子阳方才已经经历过尸妖身上的恶臭,比这更甚,因此这等程度还算在忍受范围内。
而沈晏,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受这份罪的,早就屏蔽了嗅觉。
地窖里,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具尸体,男女都有,正是郑淮家这几日失踪的仆人,以及他的老父亲。
只见每一具尸体心脏的部分都被挖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空荡荡的。
而其他地方也并不是完整的,有的被啃了半个脑袋,有的被撤掉了一只胳膊,还有的身上多处被啃得七零八落,总之惨不忍睹。
除了人的尸体,还有许多血肉模糊的肉块,血淋淋的,多数是郑母养的那些小动物。
郑淮跟姜子阳乍一见这恐怖血腥的场面,当场就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沈晏不等两人吐完,就淡淡道,“子阳,你留下帮郑公子处理,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悠悠转身离开。
姜子阳目瞪口呆,“师父,你,你就这样抛弃我啦!”
回应他的是沈晏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
******
沈意霄回去后,将沈晏提的条件跟沈静之提了。
沈静之面色阴沉,到底没有一口否决。
倒是沈母的反应大了些,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这个孽障,她,她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沈晏明言自己可以帮忙,但条件是,墨王送过来的聘礼她全部都要,另外,沈家还要准备一份对等的嫁妆给她,算作她帮忙的酬劳。
别说墨王的聘礼就已经价值连城了,就是卖了他们静安侯府,也凑不出跟墨王完全对等的嫁妆,更何况,沈晏竟然贪心的嫁妆跟聘礼全部都要。
这,这明晃晃的就是想要掏空他们静安侯府呀。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么个坑家的玩意儿啊!
“老爷,不能答应她!”沈母气急,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清清跟辰王的婚期也快到了,我还准备从墨王的聘礼中挑一些东西给清清做嫁妆,还有几个儿子,霄儿明年也要成亲,沛儿,林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还有我苦命的沐儿,那身上的伤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哪哪都要银子......”
“......这几年亏得老三出息,会做生意,咱们的生活才宽裕了些,但银子都不够自己用的,咱们能便宜了那个孽障呢?!!我不同意,反正我就是坚决不同意......”
沈母絮絮叨叨哭诉了半天,无非就是心疼银钱。
这些,沈静之跟沈意霄又何尝不知。
只是,除了沈晏,他们现在并没有别的办法。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良久后,沈静之缓缓开口问道。
沈意霄摇了摇头,“没有,她咬死了这个条件不放。”
沈静之沉默,片刻后,才对沈意霄道,“你理一理家里的账面,看看能拿出多少银钱来,另外,再去跟她磨一磨,看此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是!”沈意霄沉声应道。
“什么?你们不会真的要答应她吧?”沈母不能接受,这父子俩是傻的吗?
“墨王的聘礼你们知道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吗?要按这标准给那孽女置办嫁妆,静安侯府倾家荡产都凑不出来,那死丫头,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啪!”沈静之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将在咒骂中的沈母吓了一跳。
“如果你有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情,那就你说了算!”
沈母闻言讪讪,闭嘴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沈晏这要求也太过分了,要是老爷跟霄儿同意了的话,那跟挖她的心,吃她的肉有何区别。
还有清清,清清也即将嫁给辰王,届时清清的嫁妆要怎么办?
她答应过清清,要给她置办一百二十八抬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辰王。
“另外,我请沈晏帮忙治一治老四的伤,她,同意来看看。”沈意霄又道。
“老四的伤?她能治?对,她有仙药,她一定能治好老四。”沈静之喃喃自语道。
听到沈晏能治沈意沐的伤,沈母又开始骂上了,“这个孽女,之前就对清清跟老四见死不救,才害得老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她明明能救老四,却不闻不问,那可是她亲哥哥呀,连看都不曾来看一眼,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样的孽障呀,一点都不省心,只知道气我呀!早知道当初我一生下她就应该掐死算了......”
沈静之跟沈意霄闻言均蹙起了眉头。
“好了!”沈静之一声厉喝,打断了沈母的沉浸式表演。
“现在陛下赐下的两个嬷嬷都还在府上,你这么大声是想让全府的人都听见吗?!”
沈母猛然被吼,吓得呆了一瞬,还不由自主打了个惊嗝。
“嗝~”
见到她这副泼妇的模样,没有一点往日贵妇人的高贵清雅,沈静之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嫌弃。
沈母瘪了瘪嘴,她觉得很委屈。
这些时日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沈意沛被抓,到沈清清被雷劈,又到沈意沐变成现在废人模样,最后到沈清清被陛下训斥禁足。
桩桩件件,都让她觉得心烦意乱,心力交瘁。
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差,根本没有心思像以前一样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形象以及言行举止。
老爷这是......
厌恶她了?
沈母觉得很委屈。
清清说的对,这一切都怪沈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沈晏那个不省心的孽障离家出走跟她们静安侯府对着干开始的。
她对沈晏的不满与恨意,又增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