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并不意外庆阳公主会找她的茬,在她看到她身后的沈清清就知道了,来者大概率是不善的。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况且,庆阳公主的生母好像跟淑贵妃的关系不错。
沈晏直视庆阳公主,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是呢,前几日在下觐见陛下的时候,就是行的这个礼,当时陛下很满意呢,不知道庆阳公主是觉得这个礼有哪里不对的吗?”
庆阳公主面色阴沉,竟然拿父皇来压她?
不过一个不入流的江湖术士,运气好救了惠安大长公主,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攀上了惠安大长公主就可以如此不将她这个公主放进眼里了。
“你敢顶撞本公主?”庆阳公主眼神凌厉,“别以为你有惠安姑祖母撑腰本公主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沈晏摇了摇头,“庆阳公主说错了哦,在下靠的可不仅仅是惠安大长公主哦!”
“怎么不是?!”
“在下靠的是,有惠安大长公主,墨王殿下,还有当今陛下!”
沈晏不疾不徐,慢悠悠道。
嗯,压轴的还得是景宣帝!
众贵女:可恶,这三人但凡有一个做靠山就已经够让人羡慕的了,她竟然一下子报出三个!
“笑话,谁不知道你根本治不好墨王,他怎么可能会给你撑腰?还有陛下,庆阳公主是他的亲女儿,你算哪根葱?陛下他肯定会偏向庆阳公主的!”
说话的是站在庆阳公主身后的一个贵女。
不过,这话一出,在场有几人就变了脸色。
哎呦,这哪里来的傻憨憨,说话都不过大脑的。
说墨王也就算了,这陛下会偏心自己亲闺女这不肯定的嘛,但这么明晃晃说出来,不就是在暗示陛下是个处事不公的人吗?
沈清清站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看着沈晏跟庆阳公主对上。
不过,说话的贵女跟庆阳公主倒没觉得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
尤其是庆阳公主,听到这话,头仰得高高的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脸上满是倨傲,“本公主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只要你过来规规矩矩给本宫跪下行个大礼,并给本宫磕头认个错,本宫就暂且原谅你这次的不敬之罪。”
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一般来说,贵女们见到公主只要行常礼即可。
“庆阳皇姐,你这样有点过分了哦,沈姑娘是好人,你要是咄咄逼人的话,我会告诉母后的!”
云霓公主是皇后的唯一的女儿,年纪虽小,但比庆阳公主明理多了。
庆阳公主的脸色有点难看,“云霓,小孩子才会动不动去告状,再说,今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
云霓公主抬起头望着庆阳公主的眼中满是天真,“可是,我就是小孩子呀!”
庆阳公主:“你......”
“沈姑娘,我看你还是跪下给庆阳公主磕个头,认个错吧。”沈清清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若真惹得两个公主为你闹不和,这可就是大罪过了。”
沈清清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沈晏定位为挑拨两位公主姐妹关系的罪魁祸首。
“沈大小姐还真会给人扣帽子。”萧璃儿看不惯庆阳公主无脑的蠢样子,也看不惯沈清清的虚伪做作。
沈清清并没有理会萧璃儿,虽然心里对她恨得牙痒痒,也恨她上次当街羞辱自己,但现在对付沈晏更重要。
“沈姑娘,这赏荷宴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快点给庆阳公主跪下磕个头,认个错,行个大礼吧,免得搅黄了这赏荷宴,也会惹得惠安大长公主不开心的。”
沈清清一脸真诚劝道。
沈晏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清清,她就说嘛,这沈家人一个个都健忘的很,就连沈清清这家伙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蠢得很!
想到自己前世就被这么个蠢货害得那般凄惨,听起来好像自己比她还蠢!
“一直听说未来的辰王妃最是知书达理,端庄娴雅,温柔善良,但如今一见,好像有些名不副实呢!”
沈晏嘲讽道。
沈清清听到沈晏前半句的时候嘴角还情不自禁上扬了几个度,待听到下半句的时候,整个笑容都僵住了。
“沈大小姐可知道今日给本姑娘的印象是什么吗?”沈晏也不等她回答,继续道,“茶里茶气,表里不一,恩将仇报!”
听沈晏这么一说,消息灵通一点的贵女如萧璃儿跟洛国公府的几个千金顿时想起来前些时日的周嘉玉案。
当时沈清清的二哥沈二公子也被牵涉其中,要不是有沈姑娘出手相助,怕那沈二公子已经被定罪判了秋后问斩了。
而今沈清清却帮着庆阳公主为难沈姑娘,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还有沈姑娘说的,茶里茶气,表里不一,说的太贴切了有木有?!
大家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谁还看不出沈清清话里的弯弯绕绕了。
众人看向沈清清的目光带着嘲讽,沈清清发白,被气的。
但她是个惯了会装的,只见她仿佛受了重大的打击似的,纤细的身子晃了晃,身边的丫鬟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
沈清清表情受伤,泪水很快充满眼眶,却半天不落下,嘴里还不忘为自己洗白,“沈姑娘,我只是好意而已,你为何要如此重伤我?
更何况庆阳公主金枝玉叶,沈姑娘虽然是惠安大长公主的座上宾,给公主行个大礼而已,并不过分......”
庆阳公主听完点点头,就是,她是一国公主,身份高贵,而沈晏不过一个低贱的平民,给她行个大礼而已,她完全受得起!
“真是遗憾呢,从未有人教过在下如何行大礼,沈大小姐既然这么会,不如,沈大小姐示范一下?”沈晏笑眯眯看着沈清清,等待她的示范。
沈清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本朝一般只在见特定的人或者场合才用行大礼,况且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给辰王为妃了,根本没有必要向庆阳公主行大礼。
但是沈晏这话,显然将她架在高处。
她能察觉到庆阳公主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似乎也很期待她做个示范。
沈清清深吸了口气,僵硬地扯开嘴角,“沈姑娘以前不是学过礼仪吗,怎么说没人教过呢......”
“沈大小姐怎么知道我学过礼仪?难道沈大小姐亲眼见到过?”沈晏瞪大了眼睛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