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吕晓晓笑的很开心,尽管她可能好久都没见过日出与日落,不知樱花盛开凋零的美景,但她仍旧是甜甜的笑着。
“我哥说我的病能治,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别胡思乱想,但是我听医生说过,这个病很难治。”
病床上的吕晓晓目光没有失落,反倒是充满了自责,露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神色。
想来也是,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年龄,本应该享受着一个快乐的青春期,但她却躺在病床上难以下床。
周洋没说话,他知道吕晓晓现在需要找个人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而这个人定然不是吕晴空,因为这女孩不想让自己哥哥担心。
“大哥哥你知道吗?我哥以前可好可好了,虽然现在也好,但我就是感觉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那种光。”
吕晓晓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再吐槽。
“我记得小时候哥哥他总会带着我去放风筝,我在后面跟着,有一次我嚷嚷着也要放,结果一不小心风筝被风吹跑了,他摸着我的脑袋,笑我笨手笨脚。”
吕晓晓说到这里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只不过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却是让这笑容多了一丝凄美,少了一丝这个年龄所应有的纯真。
“大哥哥,你知道我哥现在在做什么吗?”吕晓晓又问。
“这儿的医疗费特别贵,我偷偷听那些护士姐姐说,每天药物花费最低都要将近一万元。”
听到吕晓晓这么说,周洋也算是对吕晴空为什么会这么做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之前他还在疑惑,吕晴空并不像是那种缺钱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是现在看来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了。
与其去追求那不见得能够拿下的荣誉,倒不如直接点来的实在。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也面临这种情况,那么周洋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会同吕晴空一样。
明知是错的,也不会后悔,亦要跳进去。
本来他还觉得吕晴空纵然有任何理由都不是做错事的借口,可是看到病床上的吕晓晓之后,周洋又沉默了下来。
“大哥哥,你不要嫌我烦,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没有。”周洋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尽管面前的这一幕让他鼻头有些发酸。
“你放心养病就好了,你哥这里你不用担心的,你要配合治疗,等好了之后,他还会带你去放风筝。”
这个时候,吕晴空回来了。
拎着一袋苹果,额头上流着点点汗水。
同他进入病房的还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几个人进来之后便是例行每天的检查。
当检查结束之后,病房中又剩下了他们三人。
周洋没有打扰这兄妹二人,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吕晴空神色温柔,动作熟练的拿出一个苹果削皮,而后又一点一点的送到吕晓晓的嘴边。
“晓晓……”吕晴空将果核丢进垃圾桶里,欲言又止。
“哥,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吕晓晓很懂事,直接说了出来,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舍。
但她知道,哥哥还有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这单独的病房,昂贵的医疗费,每个地方都在花钱。
“有事记得按上面的按铃,护士姐姐会第一时间赶来的,你不要怕麻烦别人,哥付了钱。”吕晴空轻轻握着吕晓晓的小手,目光充满了宠溺。
“嗯,我知道了。”吕晓晓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或许她也想每天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哥哥守护在自己的身边。
……
出了医院。
周洋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吕晴空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这份寂静。
“我知道你应该能够看出一些什么。”吕晴空没有去看周洋,就这么自顾自的说着。
毕竟,同为世界级职业选手,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究竟是真的失误,还是刻意而为之。
尽管他的所作所为能够蒙混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吕晴空相信,周洋却属于那百分之一。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想要跟自己聊聊。
“你知道我没办法的,我也不祈求你可以帮我瞒着,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妹病好了,我不需要你的检举,我会自己认罪。”
“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洋平静的说着,尽管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吕晴空的这种行为,但他现在实在是有些迷茫了。
“谢谢……”吕晴空神色微微有些呆滞,双眼之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不是为你,是为了晓晓。”周洋摇头拒绝了吕晴空的感谢。
“你也看到了,我也有个妹妹,尽管小时候的她可能受过惊吓,但我一直在努力的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她现在也的确被我宠的像个小公主一样悠闲自在。”
周洋说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惆怅,
吕晓晓的年龄比陈愿小了几岁,但也并没有相差的太夸张,都是如花的年龄。
但吕晓晓却连樱花盛开与凋零的美景都看不到。
说到这里,周洋话锋一转。
“我可以为了晓晓帮你,但你得告诉我你身后的人。”
“你怎么知道……”吕晴空惊愕的说露了嘴。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周洋看向吕晴空,“其实我也不算在炸你,毕竟能够驱使一个世界级职业选手踏足这种东西,那背后如果说没有人操纵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听我的,你不要去管,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你跟我不一样,我没办法,我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我的每一天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但你不同,你可以追求自己的梦,你可以去完成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你也有这个实力。”
“听我的,你千万不要去多管一些什么。”
见周洋没说话,吕晴空声音低沉的道:“你斗不过他们的,这张网纵横交错太复杂了,这几年就连我也不过是只摸到了一个边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