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眼神一凛，连忙蹲下身子握住堂堂的小手，试图将他手中的眼球给取出来。
却发现堂堂的小手攥得极紧，她不敢强行用力，怕会伤到他。
“堂堂？”谢辞注视着堂堂的眼睛，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然而堂堂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失了魂一般。
谢辞不由得有些着急，一声又一声唤着堂堂的名字。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强行掰开堂堂的手时，堂堂睫毛轻颤，眼中恢复了神采。
注意到他的变化，谢辞松了口气，关切道：“堂堂，你没事吧？”
堂堂摇了摇头：“姐姐，我没事。”
谢辞仍旧有些不放心：“你刚才怎么了？突然一动不动的，吓死我了！”
堂堂歪了歪小脑袋，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漆黑眼球，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
谢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堂堂？是这颗珠子有问题？”
谁知堂堂抬起小脑袋，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话：“姐姐，这不是珠子，这是一个叔叔的眼球。”
闻言，谢辞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开口：“堂堂，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叔叔的眼球的？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堂堂拧了拧小眉头，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姐姐，是这个眼球告诉我的，我看到那个叔叔死得好惨。”
死得好惨？
难道这颗眼球里面保留了主人临死前的记忆画面？
谢辞眼眸微闪，伸手将堂堂手中的眼球拿过来握在自己的手中。
静默片刻后，期待中的记忆画面并没有出现。
谢辞猜想堂堂之所以能够看到，应该是跟他的精神异能有关。
可惜堂堂还太小，以他的年纪很难描述出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不过，客栈内除了堂堂外的精神系异能者还有一个。
“姐姐？”见谢辞半天没说话，堂堂眼中满是困惑。
谢辞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没事了，玩儿去吧！”
目送堂堂拎着小红没心没肺地离开，谢辞回到书房，给时越打了个电话。
往常这个时间时越多半外出了，原本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谢老板？”
接到谢辞电话的时越也很意外。
从来都是他主动找谢辞，这还是谢辞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时越，我这里有个东西，有兴趣看一下吗？”谢辞直接开门见山。
时越来了兴致，语气戏谑：“有，你这是又弄出什么好东西了？”
“不是，我手里这样东西和杀人挖丹的凶手有关，想请你帮忙看一下。”
听到和凶手有关，时越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我马上到，桃源还是明辉堂？”
“直接来桃源吧。”
不多时，时越匆匆赶到。
一身休闲运动装，头发半干，显然是刚洗过头。
谢辞也不废话，直接拿出那颗眼球递给他。
时越好奇地接过来正准备细看，下一秒只觉眼前一花，零星的画面如放电影般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看着男人变得呆滞的双眼，谢辞确定自己猜对了，靠在椅背上耐心等待。
良久，时越恢复了正常。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手中的眼球，然后才看向谢辞：“谢老板，你这颗眼球是从哪里得来的？”
谢辞没有隐瞒，将范云龙离开客栈那晚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
时越听完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凶手每次作案前都会先挖人眼球，然后再挖丹核，最后再毁尸灭迹。这跟基地最早死去那批异能者完全不一样，如此一来的话，作案的凶手就不止一个了。”
说到最后，时越的语气愈发凝重。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谢辞问。
时越一愣，脱口而出道：“谢老板看不到吗？”
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傻了，如果谢辞能看到的话，又怎么会问他呢？
对上谢辞清泠泠的眼神，他尴尬地清咳一声：“我看到了眼球的主人临死前的画面。”
“画面中，男人先是被人扎瞎了左眼，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右眼开始变成全黑，就像是刚变异的丧尸一样。紧接着凶手就将他的右眼整个儿给剜了出来……”
谢辞静静听完时越的描述，秀眉紧蹙：“你能看清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时越闭眼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大概二十出头，单眼皮，眼睛不大，鹰钩鼻，嘴唇很薄，嘴角有一颗黑痣，刘海很长，挡住了半边眼睛。”
谢辞眼眸微闪，脑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她伸手打开桌上的智脑，捣鼓了一阵后将智脑转了个方向，推到时越的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他？”
时越定睛一看，只见上面有一张男人的照片，赫然就自己刚才看到的男人模样。
“不错，就是他。”
他点了点头，视线在男人的个人资料上一扫而过。
聂风，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说完，他就要将手中的眼球还给谢辞，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对了，我记得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纯黑的手串。”
“纯黑手串？”谢辞陡然坐直了身体。
黑色眼球，黑色手串，是巧合还是……
“可是有什么发现？”
谢辞抿了抿唇，眼中星芒闪烁：“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时越眼眸微眯，很快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怀疑男人手上的黑色手串就是这些眼球串成的？”
“不错。”谢辞点头，“不仅如此，我还怀疑那些眼球就是男人变身的关键。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男人每获得一颗异能者的眼珠，就能变成对方的样子并继承对方的异能。”
听到谢辞如此大胆的猜测，时越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凶手未免太可怕了些。
可是，他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想了想，他问谢辞：“不对，如果凶手是这个男人的话，菱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两人是同谋？”
谢辞摇了摇头：“未必。更何况，这个男人早就死了，你从眼球中看到的人不一定就真的是他本人。别忘了，他有变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