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瑞玲的心理活动说起来复杂，但在现实当中，其实也就才过了不到五六秒而已。
秦轩是蛮生气的，但也真没有跟对方上纲上线的意思。
无论这位贺主管是源于什么原因做出了这番态度，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致潮青衣库』这边谈不拢了，那不还有『百鸣青选』嘛。
只是『百鸣青选』毕竟算是自家的产业，那点所谓大男子主义的驱使下，所以在这两者之间，秦轩还想倾向于先找『致潮青衣库』这边聊聊。
不过虽然有点“小心眼”，但他从来都不是迂腐的人，既然不能“自立自强”了，那走一下捷径也是可以的。
所以说他这个“送客”，除了是有那么点生气的因素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赶紧把对方送走，然后打电话约林勇见面。
这都五点了，再耽搁点时间，让人家在回家的路上再返回来，秦轩觉得有点不妥当。
这不，见自己明确表达了送客的意思之后，这位贺主管却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秦轩就忍不住比划了一下房门的方向，催促道：“贺主管，请吧。”
虽然两次开口，秦轩的语气都还蛮客气的，不过落在贺瑞玲的耳朵里，可就跟挑衅无异了。
于是，面对秦轩的再度催促，贺瑞玲突然笑了出来，冷言冷语道：“年轻人，太气盛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嗯？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秦轩愣了一下，好险没脱口而出反问一句——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贺瑞玲对于秦轩“一脸懵逼”的表情很是满意，呵，吓着了吧？
还不等他接话，就自顾自的又问道：“年轻人，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秦轩微微蹙眉，一瞬间他还想到了曾经在幼儿园遇见过的那位祝先生。
没记错的话，那位祝先生曾经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只是后来嘛，他的结果好像不太美丽？
扫掉心中这点杂念，秦轩并未应话，而是扭头看向了陈楠。
陈楠也有点懵，那天通电话的时候，听起来还蛮正常的呀，怎么一见面，竟然是个如此中二的人？
一时间，她甚至都怀疑华宁是不是接错人了？
不过听这声音和对方开始的话语，显然是没错的，这个人就是易文岩安排来和他们谈判的贺主管。
秦轩这一眼，也不是真的要询问陈楠什么，就算问那也是送人走了之后再问，这点待客之道他还是有的。
他看过去，就是想分享一下自己的疑惑罢了。
而后扭过头来，秦轩稍作沉吟，就像是没听出来对方的威压之意似的，还“单纯”的问了一声：“难道您不是青衣库的贺主管吗？”
贺瑞玲仿佛就是在等秦轩这个问题似的，忽然发笑，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一脸神秘莫测的说道：“是，也不是。”
秦轩愣住了，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他，陈楠都懵了，难不成华宁还真的是接错人了？
华宁也有点傻眼，核实过身份的呀，她说自己是致潮青衣库来谈判的人，姓贺，女性，和楠姐交代的信息全都能对上的呀。
韩盛倒是全场最平静的一个，看着贺瑞玲，若有所思。
对于众人的反应，贺瑞玲非常满意，这是将这群生瓜蛋子给镇住了啊。
心情稍好，也就没有再故意抻着秦轩几人，而后就自我解答道：“说起来，我现在还是青衣库的营销主管，可过几日，就不一定了。”
这是要高升？那关我屁事啊！
秦轩眼皮一跳，暗自腹诽道。
接着就听口风一转，语气忽然变得冷峻许多，满带深意的说道：年轻人，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年轻气盛，将会遇到多大的困难吧？”
“我呢，现在心情突然好了那么一点，那就免费给你们普及普及吧。”
秦轩微微眯眼，依旧没有接话。
他实在想不出来，除了不能和『致潮青衣库』达成合作，挫伤一下那点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之外，自己还能遇上什么困难？
贺瑞玲没停嘴，一副傲慢的模样继续说道：“我就实话说吧，青衣库的赞助，你们肯定是拉不到了。”
“明白。”秦轩这次有了点反应，接了一句。
“明白？”
“呵呵。”
“你可能还没完全明白哦。”
贺瑞玲忽然娇笑出声，阴阳怪气的说着话，末了，甚至还自认风情万种的冲秦轩眨了眨眼。
秦轩一阵恶寒，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似的，不由自主的微微抖了个激灵。
这女人，实在是有点过于自我感觉良好了。
无论是对她的内在，还是外在，似乎都存在着认知偏差？
秦轩的思想有点抛锚，而贺瑞玲却以为秦轩是被她的话给吓着了，后悔了。
现在后悔了？
刚才撒欢的时候，怎么不想那么多呢，晚了！
忽然间，贺瑞玲有些兴致缺缺了，感觉欺负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好像也没多大的成就感？
等会儿还要回一趟公司呢的，自己可是借口谈业务出来的，总得给现在还是自己顶头上司的易文岩一个回复的，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念及于此，贺瑞玲就不再兜圈子了，张口就颇有信心的说道：“你这个剧组，至少在江南地区这片地方，大概率是拉不到什么服装方面的赞助了，换个地方去努力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相信我，我，或者这么说吧，我未来的背景，有这个实力的。”
“这，就是控制不住情绪的代价，懂吗？”
“不要记恨我哦，这就是现实，当你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收起那副让人厌恶的傲气，这里不是你的象牙塔。”
“当然，也不用感谢我。”
“呵，呵呵呵呵......”
说完这句话，留下一串让人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的笑声，贺瑞玲起身离开了，都没用华宁送她下去。
而秦轩四人，则是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秦轩最先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中带着些难以置信：“致潮青衣库这是从哪弄来的这么一个神经病当营销主管，这是累了，不想干了，想分红散伙吗？”
易文岩真的知道自己派了个什么玩意来谈判吗？
故意为之？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不但给你们写了广告词和广告曲，我老婆还是你们家女装的代言人，做这么绝的事？
陈楠也是满脑子问号，一脸苦笑。
她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奇葩没见过，可自命不凡到这种程度的，那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华宁犹豫了一下，带着些许纳闷的解释道：“我核实过身份的，她应该就是青衣库派来的贺主管，不会接错人的。”
“可能是来之前受了什么刺激？”韩盛沉吟着分析道。
秦轩笑了笑，而后就大手一挥，道：“或许吧，不管她了，刚好饭菜还没上，我给林总打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