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去买了单,秦轩就被服务生搀着,晃晃悠悠的回了包房。
一回来,就看到桌上又多了瓶酒,添了俩新菜,张俊良哥俩又喝上了。
秦轩见状也没再吱声,长辈的事,劝一句就得了,说多了也不合适。
头晕的厉害,秦轩走到桌前,也没坐,说道:“爸,姨父,我这有点上头了,去里面躺会儿啊。”
张俊良摆摆手:“去吧,走的时候叫你。”
“嗯。”
秦轩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往卧房的方向去。
可刚走了几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摸出来一瞧,看清来电显示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脑袋嗡的一声,酒意顿时就消散了两分。
第一时间没敢接电话,而是仓促的跑到了酒桌前,有些慌张的说道:“爸,小,小曦打电话了。”
张俊良思虑了一下,想着赵岩那边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况且范俊涛可是交代了他安排去办事的那个小袁,要是何荆竹那边问了什么,那边会联系他的。
现在也没见那个小袁有什么回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一行人走了也有三个多钟头了,闺女打电话问问情况也属于正常,于是就随意的摆了摆手:“那你就接呗,可能就是随便问问,你别那么紧张。”
范群涛闻言更是带着一丝醉意的调侃了道:“对嘛,小轩啊,你这可不行,男人嘛,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这么怕老婆还成?”
秦轩看了范群涛一眼,没搭理。
随后又低头看向了手机,铃声总这么响着也不是回事啊。
于是就一咬牙,狠狠地拍了两下脑门,强迫自己更加清醒一些,随后便接通了电话:“喂,老婆,有什么事吗?”
二人煲电话粥的时候,这种称呼秦轩都已经叫过无数次了,虽然现在开着免提,但身边毕竟是母亲和小姨,所以张曦云也不是非常害羞。
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发难,而是语气平淡的问道:“你在哪呢?”
秦轩本来想回答在“佳兴”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谨慎的先回了一句:“跟爸和姨父在一起啊。”
“哦,那你们把车看的怎么样了,你选的什么车啊?”张曦云好奇的问道。
没事!
听到张曦云没再追问下去,秦轩顿时放松了不少,顺着话茬就说道:“哦,车子已经看过了,姨父的朋友开的是间奥迪的店,我选了辆中配的A3。”
“怎么是A3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要R8啊?”张曦云笑问道。
秦轩干笑一声,下意识瞥了眼范群涛,下意识的捂了捂听筒,然后才回道:“我又不是你,选辆A3已经很满足了。”
好在张曦云也没揪着这个话题往下说,闻言又问道:“那你们现在干什么呢?”
秦轩回道:“在外面吃饭啊,姨父和他老朋友会面,总得一起吃点喝点吧。”
顿了顿,一想起自己上次答应过张曦云再也不喝酒了,索性还借机解释道:“那什么,毕竟人家王老板是姨父的朋友,所以我也喝了点酒,不过不多,就几盅。”
出乎秦轩意料的,张曦云竟然没说什么,反倒是关心道:“你喝酒了啊,那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虽然奇怪于张曦云的态度,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体贴了?
可秦轩也不敢多想,赶紧回绝道:“不用了,路这么远。”
然后,就听张曦云突然笑了。
只是那个笑声吧,有点耳熟,好像每次发狠之前,这姑娘就会来上这么一段笑。
一瞬间,秦轩的心里就有点发毛了。
可还没等他开动脑筋,接着就听张曦云又出声道:“不远啊,不就是无名会所嘛,我知道地方的。”
酒精的麻痹下,思维毕竟还是受到了点影响,再加上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秦轩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接了句:“什么无名会...”
可话才刚说了一半,顿时整个人一个激灵,就明白过来了,接着便是一脸惶恐,好险没把手机给扔出去了。
接着,听筒里就传出了张曦云那堪比三九寒冬的声音:“秦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小时之内,我要是见不到你的人,后果自负!”
“嘟..嘟..”
秦轩下意识张口就要求饶,可还没张嘴,耳边只是传来了两声忙音。
放下电话,秦轩就哭丧着脸看向了张俊良二人。
得益于秦轩这破电话的隔音效果,二人也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张曦云最后那句话,因为音量稍高,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所以还没等秦轩开口解释,张俊良就有点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那丫头怎么能知道这里呢?”
“我怎么知道啊!”
秦轩都快哭了,回了一句,就询问道:“爸,现在怎么着啊?”
张俊良思量了一下,却是先确认道:“你等等,小曦是在哪给你打的电话?北固还是舎山?”
“她没说。”
秦轩怎么可能不明白老丈人的意思,于是接着又补了一句:“应该是舎山吧,我好像还听到我妈和小姨聊天的声音了。”
两位老江湖闻言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慌张,但又齐刷刷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毕竟家庭帝位在那放着嘛,这时候怎么能慌呢?
范群涛沉吟了一下,正要开口,可接着他放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侧身一瞧,正是小袁。
心头咯噔一下,可还是不动声色的接通了电话,沉稳道:“什么事?”
“范董...”
小袁不愧是董助,三两句话,就将何荆竹给自己打电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范群涛听的是心惊胆战,等小袁讲完,他就明白了,露馅了!
可他还是有点奇怪,这无名会所,他也是第一次来啊。
小袁就更不知道了,就算一行人没去佳兴的消息是从他这漏出去的,可“无名会所”这个名字,是怎么传到三个女人耳朵里的?
心惊归心惊,疑惑归疑惑,可范群涛的脸上却镇定异常,小袁那边讲完之后,转念一想,就淡定的说了句:“行,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过去。”
挂掉电话,就看向了张俊良,笑道:“大哥,这酒今天就只能先喝到这了,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范群涛的想法很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
等回到家,就把老婆叫回来。
自家老婆虽然管的严,可心思还是比较简单的,耳根子也软,到时候只要一推二五六,将事情全推到姐夫和外甥女婿的头上,说点好话,跟着谴责几句,再保证一番,也就基本上能过关了。
但要是现在不走,跟着这俩人去了舎山,一来这法子不能用了,二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憷那位妻姐的。
那位可是火眼金睛啊,心思更是缜密,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哦。
最重要的是,以他对这位姐夫的了解,恐怕到时候绝对先下手为强,把他自己推的干干净净,届时背黑锅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难临头了,自然是各想出路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