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不是他下的手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现在站出来,只怕连大王也保不了他。
而瑾妃能想到的,花千芜也能想到,缓了缓开口道:“既然如此,且先拿出解药,你二人先关入水晶牢,待七王子伤愈再行定夺。”
月菲雪叩头道谢,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
递给一旁等候的冷风,吩咐道:“服下三个时辰必醒。”
冷风连忙答应一声去了。
月菲雪看了花千芜一眼,当即走在两个侍卫中间。
同那叫无暇的少年一起走入了冰凌国的水晶地牢。
百里幽若眼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
秋萦萦眼泪汪汪的看着月菲雪离去的方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瑾妃和燕妃默契的对视一眼,但都聪明的没有开口。
花千芜眉头紧蹙,看着百里幽若道:“出了这样的事,让冷少主受惊了。”
“如今凶手已然确定,一切等七王子醒来再做打算,还请两位少主馆驿休息。”
百里幽若微微颔首,只淡淡的扫了秋萦萦一眼,淡淡开口:“如此甚好。”
花千芜看了一旁呆立的花吟曦一眼,开口道:吟曦,你代父王送冷少主。“
花吟曦连忙答应一声,走了出来。
这场宴席经此一个变故,显然是无法进行了,众大臣也纷纷退了下去。
百里幽若一行来到外边。
花溪瑞雪从一旁跳了出来,拦着百里幽若,迟疑的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待百里幽若开口,月胧当先道:“公主这边请,在下倒是有几句话相告。”
花溪瑞雪疑惑的看着月胧,迟疑的随着他走向一边。
此时花吟曦看着百里幽若道:“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百里幽若淡淡一笑:“此乃你冰凌家事,幽若不好置喙。”
花吟曦暗暗一叹,开口道:“幽若,那毒针是冲着你去的,如果可以,我也想为你去挡,只恨技不如人。”
百里幽若一惊,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半晌开口道:“你都看到了?”
花吟曦点了点头。
百里幽若一愣,开口道:“那你也相信是那孩子所为吗?”
花吟曦苦笑一声,半晌开口道:“那针的力度和角度,非一个孩子所能做到。”
百里幽若微微一笑:“既然你能看出来,那我也不便多说了。”
花吟曦急道:“幽若,我知道你心中委屈,我这就去找父王彻查,找出真凶。”
不等百里幽若开口。
冷倾依冷冷的道:“二王子殿下,你觉得你父王是何等样人物?”
花吟曦一愣,不明所以。
冷倾依又道:“换句话说,今日大殿之上发生之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何人所为。”
“那孩子不过是个替死鬼,连我都能看出来,你父王乃冰凌一国之君,他会看不出来吗?”
花吟曦脚步一滞,百里幽若淡淡开口道:“姐姐说的对,国君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如此而为。”
“只是我疑惑的是,那精灵的菲雪仙子为何让一个无辜孩子顶罪?”
冷倾依又道:“正因为那孩子看起来无辜,说不定七王子便饶恕他了呢。”
百里幽若摇了摇头道:“当众刺杀一国王子,这是何等大事,即便七王子肯放过他。”
“只怕国君也得给宁兰古国一个交代,因此,那孩子必死无疑。”
冷倾依顿时惊在了原地。
花吟曦半晌开口道:“幽若说的没错,那孩子只怕等不到七王子醒来,便会身首异处。”
冷倾依惊讶的捂住嘴巴:“那孩子和那女子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不惜牺牲他为别人顶罪。”
半晌又喃喃开口:“那孩子长得那般粉雕玉琢,天真无邪,是真真可爱,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百里幽若淡淡开口:“只怕那孩子不但不是菲雪仙子所恨之人,反而是极爱之人。”
冷倾依奇怪的道:“这是为何?”
花吟曦接口道:“没错,那无暇乃菲雪姑姑独子。”
冷倾依不可置信的道:“这女人何其狠心,为何要这般。”
“那秋萦萦竟然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吗?”
百里幽若淡淡开口:“不是秋萦萦重要,而是国君重要。”
花吟曦吃惊的看着百里幽若,没想到她竟然一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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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水晶地牢中.
无暇和月菲雪相依而坐.
无暇天真的小脸紧紧贴着月菲雪的胸口,颤抖的开口道:“娘亲,我很快就会死了,对吗?”
月菲雪眼角有泪话落,看着眼前的无暇,心中泛起阵阵酸意.
无暇是月菲雪的养子,在魔域幻境的时候,月菲雪出外为北冥擎天寻找进补的女子之身,偶然看到了刚刚出生的无暇.
巧的是他竟然有一半精灵血脉。
精灵族规,不得与外族通婚,只怕是哪个族人犯下族规怕遭受惩罚便抛弃了这无辜的孩子。
当时的他小小的身子不着寸缕,小嘴冻得发青,看着月菲雪却裂开嘴笑了起来。
就是这一笑,打动了月菲雪冰冷的心,一直躲躲藏藏将其带在身边。
后来从魔域幻境逃出,母子二人才敢光明正大暴露于阳光之下。
月菲雪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是...
听到无暇的问话,月菲雪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答道:“暇儿,可还记得娘亲教过你什么?”
无暇稚气的声音响起:“娘亲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娘亲还说过,今日受人之恩,他日必定结草衔环。”
月菲雪摸了摸无暇的脑袋,强笑道:“暇儿说的真对。”
顿了顿又道:“暇儿可怕死?”
无暇摇了摇头,开口道:“暇儿不怕,娘亲说过,大丈夫顶天立地,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顿了顿又道:“国君伯伯对我精灵一族有大恩,百草谷众位叔伯也对咱们一族有大恩。”
“如今姨母还需要国君伯伯和百草谷的众叔伯相救,暇儿要报恩。”
月菲雪眼含热泪,将无暇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无暇轻轻擦拭着月菲雪的眼泪,小大人一般安慰道:“虽然暇儿舍不得娘亲,可是暇儿不愿意看见娘亲因为欠着别人恩情而生活在自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