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们来到大厅。
她发问:“你要去哪里?”
“你不会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你不会还想要道歉?”我顿感诧异。
语静希摇摇头,回答:“我只是想要知道。”
“嗯?”
“你为什么不想接受。”
我盯着她认真的双眼沉默许久。
“……因为错了就是错了,你的道歉显得我没有做错一样,我自己也认真反省过了,所以……”
“那个,我还是听不懂……完全理解不了。”
“啊,抱歉,我没法准确表达出来。”
我尴尬地挠挠头。
“反正,要是接受的话,自己心里也会难受很久吧。”
“但我还是不懂,为什么……”
我很快打断她:“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就让我清楚一些吧,有很多原因我都不知道……真的很难受……”
语静希纤细的睫毛垂落,眼神里藏不住的难过。
“那我们去找可栀月吧。”
“嗯?”她茫然地问:“为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既然都是当局者,就找一个旁观者帮我们评判好了。”
她眨了眨眼,小小地“哦”了一声。
“好了,那么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转头看向她。
“嗯,她们可能往食堂去了。”
“那我们出发。”
“等,等一下!她们是一起的。”
我转头看向语静希,露出得意的微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觉得她们都不清楚你的事情吧?”
她不禁战栗地看着我。
…………
…………
我和语静希来到食堂,花了不少时间在转圈圈,仍然不见可栀月的影子。
“怎么办?人太多了,根本无法找到黑色长发的生物。”
人太多了,太令人疲惫了,找起人来真的太累了,所以我也下意识发出哀怨。
“那个,食堂里长发女生还是很多的。”
语静希反而有些正经,又有些尴尬地在一旁提醒我。
“没有头绪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还是先吃饭算了。”
“欸?我们两个吗?不……不太好吧?”
“啊?我们两个要一起吃吗?”
我们瞬间陷入短暂沉默。
语静希的脸颊闪过一丝羞红,然后,她轻轻咳嗽一声说道。
“既然找不到,那我就先走……”
——“咦?语静希,和文正才?你们这个组合好稀奇啊。”
这时,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暖和的声音。
寻声望去,原来是阳恩瑾。
她吃惊地张开嘴巴,神情仿佛看到了外星生物一般。
我决定无视,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一起的吧,可栀月呢?”
“她们在二楼,我正要过去……你们找她有事吗?”
“没有。只是把你们队员带过来而已,你们一起吃饭,反而孤立了语静希可不好。”
“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不吃饭了……”
语静希有些激动地发出小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反驳我。
“我知道了,那你们和我一起走吧。”阳恩瑾十分体贴地选择无视我的话,对语静希露出温柔的微笑。
“嗯。”
“有劳了。”
…………
我来二楼的次数一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换句话说只有上次和谁一起来过。
在阳恩瑾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可栀月她们身旁。
“看来你心情不错。”
我意外可栀月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丝毫不受输比赛的影响。
“输赢有那么重要吗?”她听到我的声音,面带微笑。
“队长,他们找你有事情。”阳恩瑾说完便坐在艾梅梓身旁。‘
我大概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兰晴。
“她和高宇、月晓玲在一起了。”容敏园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们来有什么事。”可栀月没有看我,只是打量着语静希,我在她面前坐下。
她又眼神示意语静希在她身旁坐下。
“报告队长,不是我们的事情,是语静希的事。”我决定以她们的谈话的方式讲话。
语静希难为情地别过头,“没有什么事情啦。”
“我们都坦诚一点,不好吗?队长,最好和语静希说实话哦。”
可栀月听了我的话有些不悦,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要出卖我?
我只好继续补充:“刚刚,韩锐铭又过来找她了。”
“嗷,那个帅哥吗?”
听到我的话后,艾梅梓迅速很感兴趣。
“很正常的啦,他们不是朋友来着嘛!”
我微笑着看着她:“事到如今,你们也要继续装蒜吗?那我替你们实话实说好了。”
“那个……语静希,对不起,之前你和柯思涵谈话时,我们偷偷跟过去了。”
容敏园或许已经无法忍受,叹了口气后,有些愧疚地说道。
语静希表情更加难为情的沉默了会,最后无奈轻笑。
“已经没有隐蔽的必要了啊。”
我马上进行补充:“是啊,而且你们太明显了真的,其他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啦。”
“唔……真的吗?”语静希哀伤地垂下眼眸。
“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时,阳恩瑾忽然问道。
“语静希同学,所以其实,韩锐铭是喜欢你的吧?”
虽已是心知肚明的事实,不过仍会有人出于本能想去确认,想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
语静希“嗯”了一声。
“不过,你并不喜欢这样吧?”
阳恩瑾露出带着关怀又消沉的表情。
她说的话很模糊,不过语静希还是点了点头。
作为个人愚笨的理解,我觉得阳恩瑾应该指的是韩锐铭一切行为。
我不禁开始觉得她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可栀月似乎很不在乎,表现出百般无聊的状态。
“早点和他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语静希无法回答,发出类似叹息的轻微声气。
“因为柯思涵,对不对?”
我说出这句话后,观察着她的反应。
语静希只是耷拉着肩膀不说话。
我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继续往下说:
“之前只要韩锐铭出现,就会有有柯思涵。我想就算你们不在,韩锐铭大概就会和你说什么‘一起去找柯思涵’吧。”
她满脸错愕,发出小声呢喃。
“虽然有些不同,大体上都被你猜对了……”
那是当然,虽然我之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过,我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那应该是初二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暗恋一个女生……
……不对扯得太远了。总而言之,虽然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不过发展很类似就是。
“然后,还有一个原因,我想大概他对表白失败后,还说过‘可不可以继续当朋友’的话吧。”
艾梅梓忽然说道。
“是啊……”语静希整个肩膀放松下来,像是最后一层防线被击溃一般,眼神变得更加无力。
不过,那种压抑的情感却让人觉得少了很多。
可栀月点点头,说道。
“我懂你的想法了,他是柯思涵重要的人,柯思涵也是你最重要的人。韩锐铭能和你保持普通朋友当然最好不过,你也有意识和他保持距离,当做无事发生,最后保持正常的关系吗?”
“嗯”语静希点点头。
似乎无论我们说的对不对,她都开始不在否定。
我无法笃定我们说的完全正确,她是否接受我们的说法。所以,我不得不发出感叹。
“他当然也知道这些,所以才会不断扯上柯思涵,继续接近你。”
她听了我的话,整个人颤抖一下。
“其实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小事么……哼……”
我刚说完,可栀月就不明所以地发出冷笑。
我和她对视一眼,无视她对我轻蔑的态度,说道。
“关键在于,柯思涵也是当事人。你不知道,韩锐铭也不知道。所以柯思涵当然知道韩锐铭行为背后真正的原因。”
“这段关系已经扭曲了么……”
容敏园发出了细微的呢喃,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不禁让所有人都沉默。
过了十几秒的时间,我只好打破沉默,继续说。
“我猜,你不和韩锐铭彻底断绝关系还有一层原因,是你真心把他当做是你的朋友对吧?”
语静希闷在心里的不快似乎随着一阵轻盈的吐息减轻一些,她佩服地看着我。
“……是的。”
“那太简单了。”我洋洋得意地笑了。
“语静希,我们姑且也算是朋友吧?”
“唔?”
“我们也算是认识,也可以正常的说话,勉强算是吧?就当类似于你和她们。”
语静希望了望身旁的众人。
以防语静希尴尬,我的这句话被可栀月接上了。
“大差不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接着说下去。”
——“既然这样,这个周末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家里没人我一个人好孤单。”
“开玩笑的吧?”
语静希一开始表情还跟轻松,不过看到我的态度是认真的后,开始认清现实,脸上开始出现黑线,露出发自内心的嫌弃又战栗的表情。
“其实我周末有事情啦……”
“不要啦!我们好歹认识,而且你之前不是想对我道歉吗?既然道歉也要拿出行为上的诚意来啦!”
可栀月会心一笑,对我发出宣判:“文正才,就算你们认识,就算你想要对方道歉。但你的要求已经过了还有的限度了,你太让语静希为难了。你不能让别人接受你超过限度的要求呢。”
“对……对啊……”
语静希小声附和,忽然,她不禁睁大着眼睛,那细柔的眼睫不停的眨呀眨。
“……咦?!”
她顿时反应过来。
看来,她终于明白过来。
那个自己和自己较劲的线,那个纠结的点,此刻终于被自己揑断了过来。
语静希惊讶地看看我,又看看可栀月。
“……原来如此啊。”
见状,我也不禁笑了。
“ok,所有事情都说通了,我就先回宿舍休息啦。”
“等等!那个……”
语静希似乎想起了什么被她遗忘的事情。
不过,对我来说,现在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的人生格言之一:不该纠结的地方就完全不纠结,绝对不会回头。
“再见啦~各位队员!”
最后,我对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只想以一个成语形容此刻:
——光风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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