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姜年啊,这粥不错啊?”徐志平开口夸赞道。
“嘿嘿,一般一般。”姜年不好意思的说道。
“唉,我家小子要是有你一半的厨艺,也不知道还单着咯。”徐志平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在高明成和徐志交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奇怪。
姜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将头埋进碗里,来躲避一下尴尬的气氛。
可高明成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姜年,开口问道:“姜年,我听说你没有继续呆在南丰了?”
姜年立刻正襟正坐,点点头说道:“嗷对,已经辞了。”
“为什么辞了?我记得你不是项目负责人么?这么好的工作,辞了,现在在干什么呢?”高明成继续问道。
姜年刚想回答,就被高欣抢了先:“他说他不想吃软饭!”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高明成黑成了个李逵,实在没忍住,一个暴栗敲在了高欣的头上:“怎么教你的?一点教养没有。”
高欣被打的眼泪花花,差点就夺眶而出。徐志平连忙出言劝说道:”哎,老高,今天都是自己聚一聚,畅所欲言嘛,干嘛打孩子。”
然后对着高欣说道:“小欣啊,叔叔烟抽完了,帮叔叔下楼买包烟好不好?”
高欣忍着哭腔点了点头:“好。”然后起身快速走出了门。
等高欣走出了门,徐志平才笑着对徐志交说道:“咱老高今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回家打孩子,解解气了。”
徐志交没有跟着徐志平的话说,而是指着徐志平说道:“你呀,就不要打趣明成了,说不定,你也没比他强到那里去。”
姜年没见过这种阵仗,他一开始还觉得高叔叔和蔼可亲,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凶,连高欣都挨了打。他在想,等会会不会连自己一块打。
“那个.......高叔叔,其实,我跟高欣.......”
“你闭嘴。”徐初直接打断了姜年的话语,然后一个包子就塞进了姜年的嘴里。
高明成也全当没有听见,继续跟徐志平他们聊着天,姜年也没有再开口的勇气,反而是打量起了斜对面的男人。
姜年有些脸盲,非要说一下这个男人的,其实就是两个字,干净。清清爽爽的,让人看着不觉得腻。
男人也注意到了姜年的目光,回过去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姜年也点了点头。
2
吃过早饭,徐志平徐志交要去市里开会,而高明成则是有一场会诊需要参加。高欣刚准备跑进房间,就被高明成叫住:“今天的会诊你也跟我一起去,多听听多看看,不要一放假就想着玩儿,你马上也是要持证上岗的人了,现在单独给你一个病人你能有一套完整的治疗流程吗?”
高欣站在原地,委屈的说道:“怎么不能?”
“哎呀,老高,你要相信小欣嘛。”徐志平出来当和事佬。
“你知道他们老师怎么跟我说的么?他说:我的学生不会在学术界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是能让我在教育界身败名裂。就她一遇到事情,就只会李教授,李老师的叫,还敢跟我说怎么不能?快走!”最后一句是对着高欣喊的,高欣嘟着嘴,满脸不情愿的跟着高明成出了门。
高明成出门时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姜年一眼,让姜年一身鸡皮疙瘩,只能报以讪笑。
而另一边的徐初也对着那不知姓名的男子说道:“你先去工商吧,弄好了告诉我就行。”
那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徐初点了点头。
一时间家里就只剩下了姜年和徐初。姜年在厨房洗碗,徐初则是抓着富强一阵把玩。
“为什么不让我跟高叔叔说明白?”姜年洗完了碗,将一个修好的雪梨递给了徐初,徐初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都是给妹妹治病,你选择陈梦不选我。”
“算了,我再抽空给高叔叔解释吧。”姜年直接选择了逃避,去给富强准备早餐。
看着转身离去的姜年,徐初暗骂了一声:“懦夫。”
然后吃了口雪梨压了压火气,才对着姜年说道:“高叔叔已经默认了你们的关系,你当着那么多人的告诉他,你和高欣其实没关系,你觉得他下的来台么?”
“可是我俩确实没什么事儿啊?”然后姜年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至少现在没什么事儿。”
徐初挑了挑富强的下巴回答道:“你俩就算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今天也必须是睡过了,你非要说没关系,先不说有没有人信,就说你两同住一片瓦,你硬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高叔叔只会以为你是吃干抹净不认人。”
姜年没有说话,他觉得徐初说的没错,但让他亲口承认徐初说的没错那是不可能的。
3
“陪我出去走走?”徐初看着富强懒洋洋的躺在窗边的阳光里,对浙姜年问道。
“你不是等会话要去见陈梦么?”
“现在不是还早么?才九点过。”
“算了吧,我还想睡觉呢。”姜年拒绝道。
徐初盯着姜年,看了好久,说道:“我说了陪我出去走走,你的小心思我能不知道么?不会有别的事情的,就当我帮了你的感谢,如何?”
姜年思索了一会,才点点头:“好吧,就当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说完就准备出门,可徐初却出言说道:“去换件衣服。”
“为什么?”
“换我给你买的那件。”
“早扔了,都十几年了。”姜年笑着说道。
“衣柜第三件,去换。”徐初的话语让人不容置疑,姜年呆楞在了原地,可终究是没扭过徐初,走进了房间。
4
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
三月正是桃花争艳时,过此良机待明年,而交大正好有一片桃林,桃花散漫,时而空飞。林中本无路,有爱似桃花者常借观花而观人。久而久之,便有了一条烂花泥路。又有怜花人,为怜花而修一长亭,以护落花入春泥时。不受践踏之苦。
“十年前还没有这亭子,果然,只有等我们离开,母校才会翻新。”亭中见年和徐初并肩慢慢的走着。
“其实,你走后的第二年,就修了这座长亭。”看着春风艳阳里的桃枝上的芳菲,徐初背着手,一步一步的走着。
“以前的泥巴路,尤其是下雨,一来这里,就满腿的泥巴。”
“我们为什么要下雨的时候来呢?”徐初不解的问道,十年前她就有这样的问题了,可当时打她懒得问。
“花如美人,凄惨之时,更显柔情娇嫩。”
“你还记得你写的那首清平小调么?”徐初坐在了长亭的亭凳上,靠着扶手,问道姜年。
姜年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徐初没有着急提醒姜年,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比起你的清平乐,我倒是觉得此刻,更应该听听你的另外一首小词。”
姜年没有说话,看着慵懒的徐初随手将一枝长进长亭的桃树枝抓住,在上面扯下了一片花瓣,然后放在手中撕成了碎片。
“花晚香调,故景多愁。珠帘新旧,雁断衡阳。如今除了是花开烂漫,其余三种,全被你说中了,有没有考虑去做算命先生?”
姜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算不得什么好词。”
徐初慵懒的躺在了长凳上,看着长亭花顶,然后闭上了眼睛缓缓念到:“花晚香调春去久,姜年,可是花还不晚,春也还没走。”
姜年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看着满园开的烂漫的桃花,轻轻说了句:“可是,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开得再好,总归逃不过,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徐初没有再说话,像是睡着了一样,特别安静,就像阳光一样静溢,一样让人感到舒适。正如诗里说的那样:春风拂槛露华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