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丹叶拍了拍脑袋。
自己真是和混沌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她以前可没有这么暴躁。
“停、停、麻烦都冷静下。”丹叶摆了摆手，“好好的、仔细地、挑选出一个人来告诉我，你们究竟想说些什么。”
“你和龙尊……丹枫关系很好？”那男孩问道？
“嗯，当然很好。”丹叶扭头望了一眼。
丹枫侧过身子看着书，余光一刻不动地盯着这边。
她轻笑一声。
带点傲娇属性好像也不错，虽然小龙尊不是时时刻刻都傲娇。
她感觉自己的调教之路已经成功大半了。
“咱们就是伴读，和丹枫关系那么好做什么？”那人接着说，“你不知道，上一任伴读都说了，他就是……”
丹叶眨眨眼。
她一直不理解持明族内部关系。
似乎龙尊永远都只是高层的事情，对于下面这些持明族来说，他们对龙尊似乎并没有什么尊敬或感情。
也是，毕竟仙舟方面针对的大部分都是龙师，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持明，加上这些偏见都是在背后产生的，明面上他们总不会当着丹枫说出口。
“上一任伴读说，你看见了？”丹叶挤了挤眉毛，“你亲眼看见的？”
“我……”那孩子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只觉得有些丢脸，于是又说，“你不要不相信……”
“我没说相不相信的事情，我就是问，你亲眼看见了吗？”丹叶抱起胳膊，“你亲眼看见丹枫怎么怎么样？再说了，你们没有一点自我分辨能力？”
“肩膀上面顶的是什么？持明蜕生不是只褪掉鳞片么？还是你们身体有特殊，鳞片和脑子是相连的？”
“你、你……”
“退一万步讲。”丹叶歪了歪头，“你们不都和他一起待了几天了么，上课什么样你们看不到？”
小孩子总是容易被别人三言两语固定认知，忽略自己主观的想法，丹叶是不太能理解，虽然她也做过“别人”的角色。
“别老是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多动动脑袋。”丹叶抬手戳了戳小男孩的脑袋，“用眼睛去看，冷知识，耳朵和脑袋不是完全相连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要让你把对你有用的话传进脑子，没用的废话就从你另一边耳朵里面流出去。”丹叶轻笑，“多想想，另外，帮我给那些前任伴读的小家伙们带句话。”
她扭头，眸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面前几个孩子的眼神突然呆滞下来，像是失去了神智一般空洞而无神。
丹叶张口轻语，他们如同被传教般恍然的点头。
“很好。”丹叶笑着转身，背着手走到丹枫身边，踢了踢他的靴子。
“你们说完了？”丹枫等了好久，但是丹叶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装作一直沉浸在书中的模样，像是被惊醒似的茫然抬头。
“别装了，早就知道你在看着了。”丹叶拍拍他的脑袋，“走。”
“……”丹枫红了脸，“我没看。”
“嗯嗯，你没看。”
“我真的没看。”
“我知道你没看，相信你没看。”
“我……”
“相信你还不乐意啊？”
“切……”丹枫撇了撇嘴。
又是这样，她明明就不相信——当然丹枫也不坚定，因为他确实一直用余光瞄着。
但是他一点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丹叶。”丹枫突的有些不安，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嗯？”丹叶偏过头，脸上容着和以往别无二致的笑容。
“我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以前对于那种模式我一直没想过改变，他们对我有偏见很正常。”丹枫沉声道，“但是我现在不是。”
“哦，那你以前不也不开心？怎么不想着改变？”丹叶轻声应道，抽出手腕，反手牵住他。
灵活的手指找准了丹枫手指的空隙扣上去。
丹叶牵着丹枫的手轻轻摇晃着。
“我……”丹枫挠了挠头，“我当时没想过还能改变。”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仔细地想想，你为什么从没有考虑过改变现状？”
“因为……”丹枫挠挠头，又挠挠头，“我也不清楚，但就是没想过要改变。”
当初的他觉得一切都很差，改变不改变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在那样的环境下虽然无趣又很累，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或许是习惯了？”丹枫说道，“对于当时来说，或许改变也没什么用。”
“但是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发脾气之后的改变还是蛮不错的。”丹叶伸出手指，“你有听到我和他们说什么吗？”
“没听到。”丹枫摇摇头。
离的那么远他怎么可能听得清。
“但是你差不多也猜到他们说什么了吧？”
“嗯……差不多能猜到一些。”丹枫点点头。
“嗯，你猜对了。”
“你……”丹枫有些着急。
“不过我向来不相信别人说的，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丹叶摇摇手指头，“顺带着我还给他们一点小小的警告，你看，我刚才也在发脾气，你也会发脾气，发脾气是小孩子的特权。”
丹枫挠了挠头。
她也会发脾气吗？
感觉丹叶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实在是想不到她发脾气的样子。
丹枫眨了眨眼，他在后面看着丹叶好像也是一直在笑的啊？
“想什么呢，呆头呆脑的？”
“我就是在想，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是笑着的。”
“哈哈，承认了吧，你一直在后面偷看。”
丹枫：……
自己把自己台给拆了……他无奈的揉揉眉心，“我是看了，但是我看着你真的是在笑。”
“不是所有发脾气都要大喊大叫声嘶力竭的骂啊，笑着同样可以发脾气。”丹叶眨巴眨巴眼睛，“这也是一种方式，小龙尊。”
丹枫挠挠头，“笑着也能发脾气？”
“当然啊。”丹叶笑着点头，“不懂了吧？”
这个他确实不懂，丹枫又挠挠头，“就……发了脾气？”
“嗯，真情动人啊，他们迷途知返，真是一群好孩子。”丹叶笑眯眯的点头。
丹枫：……
感觉不妙。
自从丹叶来这里之后，他感觉自己似乎很久都没见过龙师了，那些侍者对于丹叶的一切举动都抱无视的态度，甚至看着丹叶进他的房间也不会有任何反应，这很奇怪。
但是对于丹枫来说丹叶甚至能用神奇来形容，那么做什么也都不奇怪。
丹枫叹了口气，“你悠着点，那些还都是小孩子呢。”
“都活了好几辈子了，还小孩子。”
“这辈子刚刚蜕生，可不就是小孩子么。”丹枫摇了摇头，“你不会做了什么吧？”
丹叶挠了挠脸蛋，眼神有些飘忽，“当……当然不会了，我能做什么呢。”
丹枫怀疑的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啊，我你还不相信了？”丹叶抱起胳膊，“我这辈子从来不骗人。”
她骗的一般都不是人，持明族作为不朽后裔也不能算作是纯粹的人类……应该吧？
丹叶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去，“我们快点走吧，下午还有课呢吧？”
“嗯。”丹枫点点头，“明天你们还用来么？”
“怎么，明天是什么节日么，伴读也放假？”
“不是，明天是武艺训练……应该是。”丹枫摩挲着下巴，“以往武艺训练的时候都是没有伴读的。”
“没事，放心吧。”丹叶摆摆手，“我会出现的。”
“真的？”丹枫挑眉，惊喜在眸中划过，但转瞬即逝，“还是算了，武艺训练太辛苦了。”
“你觉得你那点武艺训练对我来说算什么？”丹叶背着手笑，“放心吧，我比你想的要强很多很多，小龙尊。”
“干嘛老叫我小龙尊？”丹枫摸摸脑袋，“你有多强？”
“比你想象的边界还要强很多很多，至于为什么叫你小龙尊……”丹叶戳了戳下巴，“因为这么叫比较符合我心意，比较开心。”
丹叶对丹枫或者对任何人的称呼都是随着她的心情改变的，就比如小龙崽、小龙尊、小龙人、丹小龙……很多很多。
丹枫是从来没抓到过什么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