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森的这通电话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下他的小金丝雀安全到家没有。
脚下踩着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卢文森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那带着脑浆和鲜血的脚在空中晃荡着。
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卢文森抬抬手就有人上前打扫。
西装笔挺的管家团们无声无息的开始清理现场。
而卢文森呢?
“没有……”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卢文森笑容更深了。
“是没有可爱,还是没有生气?”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都没有……”
明明他最讨厌懦弱的人,但却对这人例外。
坐在沙发上的卢文森笑了起来,他举起的手被放入了酒杯,金黄的香槟被管家倒入了酒杯。
就连他那沾满人体组织的鞋子,也有一名管家在为他清洁着。
隔着电话白颂看不到这些,也无法知道卢文森这通电话到底为了什么。
是要确认点什么?还是有其他的理由?
比如……邀功?
白颂微眯起了眼睛。
隔着电话,两个互相看不到对面的情况。
摇晃着手中的香槟,卢文森看着房间被逐渐打扫干净,心情愉快了不少。
“达令现在是到家了吗?”
“……嗯,你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电话里白颂的声音依旧带着怯懦,但多了几分疏离。
“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说话吗?达令还真是无情呢~。”没等白颂回应, 卢文森的话锋就一转。“不过这样的达令我也很喜欢~。如此冷淡的达令,明天要和我一起去约会吗?”
迟疑了一瞬,白颂拒绝了这个提议。
“线下就不占用卢文森先生的时间了。”
听到白颂冷淡的声音, 卢文森的眉头轻挑。
这是想要保持距离?
“我的时间都是你的,达令。”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
卢文森就耐心的等着,等着白颂的回复。
可是除了呼吸声,卢文森久久没等到白颂再次开口。
就在卢文森打算先开口的时候,白颂有些失真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想……至少节目外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我不想再被针对了。”
白颂说的很平淡,但语气中带着一点无奈。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徒留卢文森听着忙音,思考着白颂所说的‘针对’。
收起手机,白颂看着脚边倒扣在地面上的相框,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刚才,梁柏松父母的遗像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紧接着悬挂在白颂头顶的吊灯在咯吱响了一声后,掉了下来。
好在白颂身经百战,这点小事还是能轻松应对的。
吊灯是并没有碎,落在沙发上也没发出多大的动静。
只是这代表的意思让白颂皱起了眉头。
下了节目也不放过他呀。
这是警告,还是戏弄?
暂时还不清楚。
拿着扫帚把地上的碎玻璃清理好,白颂就提着垃圾袋下了楼。
既然对方要搞事情,那么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没有对方发挥的空间。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白颂的风格。
给对方一个机会,让他再次出手。
出手必有痕迹,说不定就能锁定敌人是谁。
没脑子的作精,霸总的躁郁症患者,厌世的病娇。
目前来看,就这三个人最可疑。
在楼下,白颂遇见了几个认识的老人。
保持着梁柏松的人设,腼腆的和他们打过招呼后,白颂就提着垃圾袋走向了小区大门。
丢掉垃圾,白颂往小区附近的超市走去。
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他需要购买一些生活用品,顺便再去一趟灯具店。
白颂表现的似乎没有怀疑灯掉落的事情,只当做是灯具老化了。
这是在让暗处的人放松警惕,也是为了更好的让对方露出马脚。
但直到自己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该来的还是没有来。
白颂:???
难道他猜错了?
不可能,灯的断口有明显的扭曲变形,显然是外力所致。
面色如常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脑子已经离开身体有一会儿。
眼看着就要到自家楼下了, 白颂想,大概那人不会动手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砰!
塑料花瓶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就四分五裂的炸开了,它包裹着泥土也散了开来。只余下被根牢牢抓住的部分泥土,像块饼一样带着残缺的花枝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过近的距离让白颂的呼吸都变轻了许多。
双手抵在对方的胸膛上,白颂推开了对方。
顺着白颂的力道,闻韶向后退了一步,与白颂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在这里?”
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盆,白颂问闻韶。
“路过。”闻韶淡定的回答。
白颂想过很多可能,但他没有想到会是闻韶出现在这里。
还路过,鬼才信呢。
思考了一下,白颂觉得的路不路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闻韶和背后的人有没有关系。
“是吗?”
抓了下脖子,白颂盯着闻韶的脸看,想要看出闻韶的真实想法的。
毕竟白颂没有忘记,这位可是个‘牛’人啊。
对于白颂明显的不信任,闻韶表现的很坦然。
如果他没有背着手,摩挲着指尖上残留着的白颂体温的话。
闻韶嘴角带笑,用很诚恳的语气回答。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梁先生,梁先生是住在这里吗?”说话间闻韶抬头往楼上看去,但余光注意着白颂。
见白颂的脸色自然,对于他的动作一点都不紧张,他眼底浮现了些许的笑意。
如果一个普通人,在感觉到自己受到危险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救了自己。
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警惕?紧张?还是产生依赖?
以上的反应在他眼前的‘梁先生’身上都没有发生,这不符合他之前对‘梁柏松’的惯常。
是的,在节目开始之前,闻韶就已经注意到了‘友人’小区里的这只小老鼠了。
收回望向楼上的目光,闻韶含笑的看着故作无知的白颂。
小老鼠的身体没有变,那么就是内胆变了。
新的内胆很聪明,但他们之间存在着信息差,所以新内胆才会暴露。
“没想梁先生和我的朋友住同一个小区啊,这里我也经常来,却没遇到过梁先生。想来是以前的我们没什么缘分。”
缘分?
在闻韶说起友人的时候,白颂后背上的汗毛就立起来。
这位大佬的‘友人’可是分两类的。
见白颂警戒了气起来,闻韶眼中的笑意更深。
“不过能在危难之际相遇,想必我们的缘分才刚开始。”闻韶故意在缘分两字加了重音,试图逗弄一下眼前的小家伙。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听了他的话,反倒冷静了下来。
这可真让人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