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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了翻开的本子,程柯看向了窗台上的绿植。
程柯现在住在一个老小区的老房子里,整栋楼上下只有六层,而他住的就是最高的第六层。
对门没有人住,而楼下住的都是些老太太老大爷。
起的比他早,没事就到处溜达。
这里虽然楼龄比较老,但重在环境好还没有烦人的邻居。
在可以的情况下,程柯不想太过委屈自己。
史鸿泽的死一直没有被发现,他的卡自然也没有被冻结。
程柯最近几天的生活因为有史鸿泽的钱,过的还算是滋润。
这几天他一直关注着网上的新闻,还有兰玉市的警察账号。
但都没看到关于他的信息,好像还没有查到他身上。
也对,他现在是个黑户,只凭借着一张脸怎么也和之前的程柯联系不上。
而且他最近是用史鸿泽的身份证在行动,就像史鸿泽还活着一样。
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人察觉到史鸿泽已经死了。
不会有事的,没人会发现的。
只有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才能让程柯不那么紧张。
这几天程柯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把那本笔谈本翻看了好几遍,想要从中找出师白颂参与的痕迹。
很可惜这个本子上记载的,只是师燕和另一个男人的犯罪史。
唯一和师白颂有关联的,大概就是师白颂他爸的死了。
望着外面的风景,程柯有一个想法在慢慢生成。
他现在是个逃犯,要摆脱这个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那如果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要是他变成了师白颂,那师白颂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就能成为他的?
程柯抚摸上自己的脸。
如果利用系统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换上师白颂的脸,戴上师白颂的名字。
然后让师白颂作为凶犯程柯死去。
那他现在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就迅速在程柯的心中蔓延。
虽然程柯对舍弃自己的身份还存有犹豫。
他想,不会有人在面对舍弃自己时,不会犹豫的。
但换身份有一点好处对程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就是成为师白颂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慕嘉年在一起了。
至于会不会被慕嘉年发现,他自然有办法解决。
还记得之前程柯看过的,那个需要很多积分兑换的道具吗?
只要有那个就能让慕嘉年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了。
可是现在有个问题横在他的面前,他在系统那里欠了太多的积分,再想要这么贵的东西几乎不可能赊账。
那要怎么办呢?
系统的要求是用打脸的爽度来换取积分,亦或者是直播间中的观众打赏兑换积分。
他现在的状况没有办法一点一点的打脸累积积分,所以他要想短时间内赚到大量的积分,就只能从直播间下手。
有什么能比打脸美人来的更加吸引人呢?
再加上直播换脸顶替,这不是更加刺激?
所以程柯要拿白颂开刀,大干一场。
可程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为的猎物早就已经在等着他到来了。
挂在窗前的水晶风铃随风摇曳,五彩的光斑在程柯的眼底雀跃。
水晶风铃是美丽的,但人们看到了这份美丽却没有发现连接风铃的线,早已经有了裂痕。
对于程柯来说,他太过自信了,也太把别人看低了。
程柯拨通了白颂的电话,却不知白颂早就在等这通电话了。
慕嘉年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显示白颂出门了。
只是看着手机上属于白颂的小红点跳动,慕嘉年的心中都是甜蜜的。
因为上次的事情,李苍被李家人送出国了。
李霞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白颂的身边只有他了。
虽然事情的发展出现了偏差,但结果都符合他的预期。
所有的结果都是好的,只有程柯是个意外。
程柯就像是泡沫,从赵晓畅死亡现场离开后他就消失了。
就连警察都找不到他,像是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坐在车上,慕嘉年仰头叹息了一声。
他对程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程柯的背后操纵着他。
这看不见的手,令他很不安。
就算是要对弈,也得知道对手是谁啊。
慕嘉年之所以看不清,只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把白颂排除在外了。
而且慕嘉年与程柯在某些事上,非常的相似。
那就是骨子里的傲慢。
程柯的傲慢建立在他的自卑之上。
只有保持着傲慢,程柯才感觉自己是个人,才能用优越感来武装自己。
而慕嘉年的傲慢刚好和程柯相反,因为优越的环境和家世,让他拥有可以轻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同时支撑他傲慢的还有他那颗聪明的脑子。
程柯的傲慢是愚蠢的,所以他才会那么迷恋慕嘉年。
但有的时候,聪明的人反而是最好被愚弄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聪明人。
就好比现在。
从郊区绕了一圈的慕嘉年,停在了程柯所租住的楼下。
关于的程柯的住址,他早就查到了。
或者说,从程柯杀了史鸿泽之后,程柯就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慕嘉年并不是认出了程柯,而是单纯的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搅局者感到好奇。
在这个棋局中,棋子之间本是闭环。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枚陌生的棋子?
是意外闯入的兔子,还是被人蓄意引入局中的豺狼?
慕嘉年需要弄明白这搅局者的目的。
只是为什么白颂会和这枚棋子在同一个位置?
站在楼下,慕嘉年原本只是习惯性的去看白颂所在的位置,却发现此时的白颂定位就在他的身边。
怎么回事?
慕嘉年转头在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白颂的身影,最终看向了他今天的目的地。
“草!”
慕嘉年急忙跑向六楼。
在楼道中,他一步跨过两三个台阶的往上跑。
在到了4楼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听到从六楼传来的声音。
越是靠近六楼,声音就越清晰。
是高声的怒骂声,还有饱含着压抑和疯狂的求饶声。
“你就是个疯子!”
等他到六楼后,声音又突然消失了。
一脚踹开门,室内的场景让慕嘉年瞠目欲裂。
悬挂在窗边的水晶风铃坠地,摔成了碎片。
程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向闯入的慕嘉年。
而他手中的刀插在了白颂的胸膛上。
慕嘉年不敢相信的快步走向了白颂。
在慕嘉年靠近时,程柯受惊般的收回了手。
同时拨开了白颂的手。
“不、不是我……。”
面对突然闯入的慕嘉年,程柯惊慌的挥着手解释着。
但他的解释在满手的鲜血前,太过苍白了。
现在的慕嘉年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他的眼中只有白颂。
白颂的手垂在沙发靠手上,脸色苍白的艰难呼吸着。
在见到慕嘉年后,他还虚弱的冲慕嘉年笑了笑。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口中不正常的鲜红灼伤人眼。
白颂抬手抓住了靠过来的慕嘉年。
慕嘉年也同样伸出手抓了白颂下落的手,但握住的手没有了以往的温度。
此时的慕嘉年神情呆滞,看着白颂他脑子在飞快的想着对策。
但他红着眼睛看着插在白颂胸口上的刀,刀直中心脏。
理智告诉他,没救了。
但感情上慕嘉年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救护车呼啸而来,但最还是没有留住白颂。
在救护车中,慕嘉年握着白颂的手,静静的看着白颂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而程柯,作为现行犯被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