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卷闸门刚拉开，外面已经有好些病人正等着排队叫号。
胡艺打眼一看，果真还真是清一色的男人，脸色顿时黑了，“你们临河市就没有女人吗？”
这里面有很多是过来复诊、换药的，见护士们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有……当然有。”
胡艺柳眉倒竖，“那她们在哪，是不是你们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二两肉，全给祸祸了？”
这话说得太难听，不单患者们听不下去，就连商场内，小游等众多男同胞也觉不妥，忙出来制止。
众男人不忿道：“有啥话好好说嘛，别给人一棍子打死。”
“还有什么好说的，”胡艺立时大怒，指着排队的男人们骂道：“怎么的，难道女人就不配生病了吗？”
张玉林赶紧上来劝和，“咱们也不是挑起男女对立的，只是挺好奇，这都几天了，为啥没有女人？”
“就是，女人哪里去了？难道都被丧尸吃了？”
“是不是把咱们女人关起来啦？”常风等人也在后面掐腰帮腔，一时间，男人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怪女人们这样想，末世前，大家都靠着智力吃饭，男女同工同酬，虽然个别地区仍有重男轻女现象，但总体形势是男女各顶半边天。
但在末世后，面对着丧尸的残忍和社会的崩塌，体力的重要性就凸现出来，而女性在这一块天然不如男性，势必导致女性的生存率不如男人。
当然不仅仅是女人，老人、小孩、也是第一批就被淘汰的人群。
排队的男人中也有不少失去妻女的，当下红着眼回道：“那该死的大雾来时，我老婆正在做饭，突然就变成丧尸，我还没反应过来呢，爸妈、儿子就都被咬了。”
“我们一家倒还好，本来躲得好好的，结果小孩哭闹，引来大批丧尸，我老婆、孩子全挂了。”
“女人一开始还挺多的，可跑不过又打不赢丧尸就被吃了。”
随着男人们揭开回忆的幕布，不少人都哭到不能自已，这大半年的时间，悲惨的事情现遭遇了太多，心灵早就千疮百孔，不戳还好，一戳就痛得钻心。
本来欲要兴师问罪的女人们，又得赶紧给他们递上纸巾安慰。
张玉林赶紧道歉，“咱们就是没看到女幸存者，不免想多了，各位海涵。”
“我都没女朋友，呜呜……”外卖员也伤心地擦着眼泪，“其实临河市也有女人，只是她们不跟咱们接触，就算有时遇到，也早早避开。”
“对，我也见过，凶巴巴跟母老虎似的。”
胡艺揪着外卖员的领子问道：“人呢，她们住哪？”
“轻点，这制服剩得不多了。”外卖员挣脱后，便整了整衣领道：“她们很神秘的，至于住哪，我也不知道，兄弟们，你们知道吗？”
众男人都纷纷摇头，“她们好像有组织的。”
“我曾经跟踪过，”手掌有伤的男人举手，见有人怒视自己，便解释道：“我也没别的想法，不要想歪了。”
胡艺急问道：“她们在哪？”
“不知道，被人在背后敲了一闷棍，差点上西天，不过那附近有个商场，她们应该躲在那。”
外卖员主动递上城区地图，指着其中的一点问道：“是不是这里？”
张玉林探头去看，只见地图到处都是红叉叉，“这红叉的意思是不是有危险？”
“是的，”外卖员得到确认后，又将地图送给张玉林，“红叉都是有丧尸的地方，绝对不能进去。”
红艳艳的地图，让人看得好生绝望，幸运的是丧尸们总喜欢睡在一处，才让幸存者有喘息的空间。
常风不由地咂舌道：“你们还躲在城里干嘛，不如趁着现在丧尸冬眠，赶紧往深山老林里躲啊。”
“是有一些人离开了，”外卖员叹了口气，“但我们不走，相信国家一定会先清理城中丧尸，再说去哪儿呢，家就在这里，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
张玉林都不知道怎么劝了，等到天气暖和，丧尸一旦恢复活力，他们想跑也跑不了，大家的脑子莫不是进水了？真是无法理解。
都啥时代， 还有人离乡贱的想法吗？
外卖员笑笑，“不用担心，我们每个人都打造了自己的堡垒，存够了许多物资，实在不行的话，就躲起来。”
“哎~行了，都是成年人，”张玉林也不劝，反正劝了也不会听。
正如黑格尔所说，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待治疗完所有病患后，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哪天得去看看女幸存者们的生存情况，毕竟女人特有的生理现象，使得她们在末世生存得格外艰难。
“不用择日，”张玉林摆开地图，“我看这地方离咱们也不算很远，干脆明天就去拜访。”
胡艺和常风立刻同意，陆逸得知今天发生的事后，便道：“我们的活也做得差不多，不如一起过去。”
“不行，你是男的，小心她们敲你闷棍……”张玉林正说着，就听到大门外又传来啪啪声，“不会又有外科急诊吧？”
没有猫眼的卷闸门，也不知道外面的是人还是丧尸，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玉林高声喝问，“谁？”
“我！”
一听到是女人的声音，陆逸便紧张了，“看看她们是不是带了棍子。”
女人在末世生存，要么做女人的大哥，要么就是大哥的女人，听说她们喜欢敲人闷棍，是得小心些。
“有什么事吗？”张玉林边问，边示意胡艺去旁边的窗口查看。
“我们有位姐妹肚子痛，不知道是不是阑尾炎。”
胡艺冲张玉林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待卷闸门打开，便看见门外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女人，为首之人自称英姐，后面两人扶着一位痛得脸色苍白的女人。
常风已经推来轮椅，刘洋也将治疗室用帘子隔开，病人很快被扶上病床，接受检查。
“多谢！”英姐从怀里掏出几颗钻石，“这些送给孩子打弹珠玩。”虽然是末世，但出手这样阔绰，还是有点让人难以适应。
如今钻石的价值很低，但用来划玻璃还是很方便，张玉林也没多做客套，便收下了。
英姐很是欣赏，赞道：“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