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嘴角一阵抽搐,这人还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至于吃饭,这个穷乡僻壤,估计也没啥好东西。
他掩住眸底的嫌弃,摆手说道:“不用,我做这些也是为了党,为了政府,我们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也不会贪图人民的一饭一菜!”
那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临走时,许子辉朝云富阳得意一笑,咋样!关键时刻你还得靠我!
同时附在他耳边说道:“云小二,看来恨你的人还真不少啊!”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耸肩说道:“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耀眼的存在。”
许子辉被他这个举动给气乐了,将一团纸甩在他身上,“行!你长得高,你耀眼,东西给你,你自己去查,可别哪天被人害死了来找我托梦!”
云富阳看着许子辉上了汽车,目光复杂。
虽说他和矮子辉从小到大互相看不惯,但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还是有几分感情的,都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住那个想害他的人。
想着,云富阳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狠戾。
革委会的人走了,村子的讨论却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你们说,大队长家究竟是个啥情况?”
“能有啥情况,人都走了,大队长是清白的呀!”
“哎呀!我当然知道他是清白的,我问的是,是谁举报的?”
“额......”
这是一个好问题,毕竟云小二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老少,可至于是谁那么毒,想要害死他,那可就说不准了。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管他是谁举报的,我就想知道咱们队上的公账有没有错?可别真被人贪污了去!”
吴翠翠嗑着瓜子随口说道。
突然,她发现大榕树下的唠嗑团纷纷望向了自己,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你们干啥看我,我说错了?”
云小六抄起一块石头就朝吴翠翠扑了过来,作势就要砸,嘴里大吼,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举报的?我弄死你......”
吴翠翠吓得惊声大叫,慌慌忙忙地跑走了。
云小六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将石头往地上一扔,狠狠地呸了一声,“臭娘们成天就知道嚼舌根,我富阳哥会为了那么点钱违背自己的原则,吴翠翠,我告诉你,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云家小院中,云富阳将那团纸展开铺在桌上,目光期待地看向二儿子,询问道:“咋样?能看出是谁陷害你爹?”
云卫国将纸团来回翻看了一遍,对着老爹翻了个白眼,“爹,你会不会太瞧得起我了,就这么一张纸,我要是能看出来害我们家的人是谁,你儿子我岂不是成了神仙!”
云富阳一脸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你也就那么点本事!”
云卫国斜睨了老爹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激将大法,哼,我还偏偏就吃你这一套。
说着他将纸往桌上一拍,“谁说我没有本事的,我告诉你,就凭这张纸,我敢断定,写这张纸条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农村的中年女人。”
“咦!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刘素芬将纸拿了起来,来回翻着问。
云卫国自信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首先这张纸是报纸,而且还是一张旧报纸,说明这个人的经济条件肯定不太好,但她写字用的又是铅笔,那说明家里可能有正在上小学的孩子,第二,你们来看看这个字,啧啧啧,一看晃花了眼,二看毛骨悚然,还有好几个错别字,摆明了文化水平很低,这几个字估摸着还是她东拼西凑起来的,我记得咱们村年前举办了两个月的扫盲班,据我所知参加扫盲班的大部分都是村里的妇女。”
扫盲班是云富阳安排的,秋收过后地里的活就少了,村民们有时间参与到这个活动中来,他希望通过这个学习来提高村民们的文化水平和思想素质。
只可惜,男同志参加的积极性并不高,倒是女同志相当积极,因为扫盲班是在晚上开班的,而且就在村支部,房间内点着煤油灯,妇女们一边听课手里还能干着针线活。
说是识字,其实都是来蹭煤油灯的。
刘素芬反问,“这也不能说明写纸条的就是女人啊!也有个别男同志去听课的!再说城里人就不能用旧报纸了吗?”
云卫国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然后指着纸张说道:“娘,你闻一闻,能不能闻出这个纸上的味道?”
刘素芬将纸凑近鼻下,闻了闻,皱起了眉头,“咋有一股臭味?”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她们这个地方过年的时候流行做大酱,一般一年中有两次做酱的时间,一次是腊月,一次是正月末。
做大酱有几个步骤,其中有一个步骤就是要用纸将酱块包好,然后将酱块放置在稍热的地方,以备发酵,所以会产生一股很浓郁的臭味。
在城里居住空间小,稍微有点气味就会扩散到其他人家里去,所以在城里面很少见到有人家自己制作大酱。
但是,如果是在乡下或者农村生活的话,因为居住空间比较宽敞,而且空气流通性比较好,因此制作大酱时产生的味道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也能说明拥有这张报纸的人生活在农村,而且还用它包过酱块。
确定了拥有者是农村的后,那范围就小了很多,做大酱是女人干得活,所以大概率写这张纸条的人真是一个农村女人。
刘素芬开始在脑海里划拉和自己家不对付的女人,她率先想到的就是王美丽,其次就是吴翠翠。
云卫国继续说道:“而且你们注意到这上面的内容了没有,除了贪污受贿还有一项家禽超标,我们家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注意,可怎么偏偏昨晚爹抱回一只大鹅,今早革委会的人就上门了,说明这人昨晚看到我爹抱着大鹅回家了,她连夜赶去县城举报,所以今儿一大早革委会的人就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