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腰板挺得笔直,指着病床上的刘素芬,义正辞严地说道:“咱娘躺在病床好几天了,你就没想着给娘打一盆水擦擦,亏你还好意思说要好好孝顺娘!”
云卫民被云安安说得脸红脖子粗,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云安安看着他,心里暗暗发笑,二哥说得真对,以势压人,事半功倍!
等云卫民老老实实打了水回来,云安安拧了毛巾就去给刘素芬擦拭身体,三个哥哥也识相地背了过去。
云安安擦到刘素芬的手指的时候,猛地脑海划过一道灵光。
她娘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染料。
染料不就是田采荷调配的吗?还有曾二狗脚上的乌黑,会不会也是染料?
如果是,那她娘撑着病弱的身体离开家和曾二狗莫名其妙的自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她收拾好后,急忙将这个发现说给三个哥哥听。
很快云卫国就陷入了沉思,其实他也对刘素芬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疑惑不已,他娘并不是一个傻子,才刚解了蛊,不可能没有防备,那只有一个可能,她娘是被迫离开家的。
可他明明检查过脚印,他娘就是自己走过去的呀!
而且曾二狗为什么要自杀?因为愧疚,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云卫国并不这么认为,他昨天翻找过曾二狗的房间,他的枕头下藏着一个断掉的木梳子,足可以证明他心里还有牵挂。
他能为了田采荷杀亲娘,就足以证明这份爱已经让他丧失了人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他不可能选择主动结束自己的性命。
而两处不合理的地方都指向了同一个人:田采荷!
看来,他得去调查组会会这个女的了,她很可能不仅仅是从犯!而是主谋。
眼看二哥就要走,云安安死死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二哥,你也带我去吧!”
她还没见过调查组的审讯室呢,昨天听二哥说完,她这颗心就跟猫抓似的,好奇得紧。
云卫民也凑了上来,“二哥,也带我一个吧!”
很可惜,云卫国不吃他们这一套,坚定地拒绝了。
“不行!你们两个给我老实待着!”
云安安见二哥态度坚决,抿了抿嘴,一脸惋惜地说:“行吧!既然你不带我,那我也不把在田采荷家发现的证据交给你!”
“证据?什么东西?”云卫国皱起了眉头。
云安安双手一摊,“也没啥,就是在她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植物,我偷偷问过娇娇姐,她说这玩意很有可能有催眠的功效!”
云卫国气得暗暗咬牙,小妹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一直瞒着他们。
其实这倒是冤枉云安安了,她担心这曼陀罗花的气味会产生不好的效果,所以特意在空间观察了好半天,为此,她还特意用神识抓了一只老鼠去实验。
也是今天确认了这种花的气味无毒后才决定拿出来的。
“行!我带你去!”云卫国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所以当云富阳抱着小闺女最喜欢吃的肉包子回来的时候,闺女已经跑了!他又被抛弃了!
到了调查组,云安安从斜挎包中将那株曼陀罗花交给了袁七。
而云卫国三言两语地说了他的猜想。
袁七一听就坐不住了,如果按照云卫国的猜测,那所有的不合理处就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了曾家三口和刘素芬对她有什么好处?
其实云卫国对田采荷的目的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此时他不方便说,特别是小妹还在面前,他能怎么说,难道告诉安安,田采荷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给我们当后娘!
万一给小妹造成心理阴影可怎么办?
袁七用办公室上的电话叫来了一个催眠方面的专家,对方检查后确定了这种曼陀罗花的确可以用来制作催眠的药物。
将花朵晒干碾成粉末后,通过食用或者浸泡浸透到体内后会在体内形成一种特殊的锚点,从而就对使用者进行催眠。
审讯室里,田采荷看着眼前小小的少年,觉得十分梦幻,“卫国,你怎么在这?”
云卫国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就像从来不认识田采荷一样,将曼陀罗花推到她面前。
“田采荷,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家花圃里种植的这种花可以制作催眠的药粉,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田采荷闻言后,露出震惊的表情,“这...这...我不知道啊!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有些爱种花,山上有什么花我就移栽回来。”
她的样子无辜极了,更是反问。
“我又没有学过医,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催眠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云卫国笑了笑,不再继续用这个话题去进攻,因为他明白,田采荷只要死咬着自己不认识不知情,他们就无可奈何。
但没办法证明并不代表她就能逃脱审判。
坐在云卫国身边的袁七则是前倾身体,双臂压着桌面,气势汹汹的给田采荷施压。
云卫国则是单手撑着下巴,无聊地在桌面上画圈圈。
袁七的施压压根就没有让田采荷露出破绽,他心里忍不住有些气馁,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女都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究竟是他太弱还是敌人太强大。
云卫国对着袁七微微挑眉,透出几分笑意,“袁大哥,猫戏老鼠的游戏好玩吗?”
袁七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他的手里,“真是服了你了,你们七排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个个的都是死鸭子嘴硬的货!算了!认赌服输,不审了,反正曾二狗已经招了,直接定罪,过几天拉走枪毙就行!”
说着袁七将文件夹合上就准备出门。
“等等!”此时田采荷心跳猛然加速,恐惧袭上心头,她看了看袁七,又看了看云卫国,不确定地问。
“曾二狗真的醒了?”
“那是自然!”袁七不急不忙地说道,那语气,那表情,仿佛曾二狗真的醒了。
田采荷此时内心慌得像一团乱麻,若不是被锁住了手脚,她整个人都要从椅子上滑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