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富阳的大巴掌还没扇出去,人群后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二爷爷,这件事我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孩背光而站,他微微垂着脑袋,微微有些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眉眼,冲淡了些许桀骜。
云安安原本趴在云富阳的肩膀上,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找机会动手。
云二妞和云三妞这两个人害了原身,虽然因为这样她才能附身,但云安安却不会留着两个想害自己的人在身边蹦跶。
云安安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逆光走过来的小小云卫国,待走近后云安安看清楚了他的脸。
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含着骄傲上翘的薄唇。
他扬起手中的三张纸,声音清脆地说:“这就是云二妞和云三妞暗害我小妹的证据!”
他眼神环顾在场所有人一圈,压了压薄唇,掷地有声,“也是老天爷开眼,这几天天气好,山坡上的足印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这里有三份鞋印对比,第一份和第二份分别是我和大哥做测试的足印,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被人推下去的时候,由于后背的外力,身体会向前倾,足迹是前脚掌深,而自己摔下去的话,由于脚上力量失衡,足迹是后脚掌深。”
边说他边走向云三妞,语调没有半点变化,“最后一份是我在现场采集到的我妹妹的脚印,呵呵,相当有意思哦!前深后浅,关于究竟是摔倒还是被推倒,我想没有什么比真正的实验来的更有说服力。”
云卫国目光如炬,声音冰冷而充满了压迫,“云三妞,抬起头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推我妹妹?”
云三妞即便不抬头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脑海充斥着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扑通一声,云三妞跪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对不起!呜呜呜......是我不好......我不该推安安......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云二妞也无助的瘫坐在地,这下彻底完了,她悔呀!怎么忘了书中还有个云卫国这样的妖孽,才60年代居然已经会分析足迹,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
“三妹,你怎么能?哎!糊涂啊!平日里你嫉妒安安吃得好穿得好也就罢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听到二姐的话,云三妞震惊的抬起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云二妞给云三妞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收到,她抽抽搭搭地呜咽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心疼,就连看惯了演戏的云安安都忍不住想要给她鼓掌叫好。
云二妞哭得十分凄惨,一边哭一边朝云安安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安安,我知道我三妹做错了事,对不起,你原谅她好不好?也怪我,没有早点发现她的问题,但她就是一时想岔了,做错了事,反正你现在没事,求求你不要怪她好不好,你若是不解气就打我一顿吧!”
云安安有些烦躁,她凭什么原谅,而且这世上怎么会有云二妞这么厚脸皮的人,她怎么有脸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然后还舔着脸求情。
这个时候的云安安还不知道有个词叫:道德绑架。
不过云安安可不是圣母,若她是圣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原身是因为这对恶毒姐妹花才死的,想要获取原谅,这两人去地下找真正的云安安去!
但她现在为了保持人设,这些话不能说出口,云安安别过脑袋趴在云富阳的肩膀上,低低的哭了起来。
哼!比哭她还没见过比小哭包还有天赋的人,那眼泪说来就来,压根不用准备。
反正我还小,有的是任性的资本,你这么爱磕头,那就多磕几个吧!你姑奶奶我受得起。
云富阳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瞪着云家姐妹咬牙切齿地说:“安安别怕,爹给你出气,要是困得话乖宝就去睡觉!”
云安安一听到要出气,哪里还有睡意,眨巴着还挂着水珠儿的睫毛,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云富阳将闺女交到媳妇手里,杀气腾腾朝云二妞而去。
云二妞惊慌失措,她可记得云富阳徒手就能劈断一棵大树,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他拍上一巴掌的。
“大队长爷爷......”云二妞可怜兮兮的望向云二石。
云二石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真没办法啊,他是大队长啊!是整个村的大家长,要负责调解各类纠纷。
“富阳啊!你是个长辈,可别和一个晚辈计较,你这样,以后村里的娃儿们谁敢和安安玩!”
前面的话云富阳压根不在乎,这些年挨他揍的晚辈还少吗?可后面的话却说到了云富阳的心坎里了,他总不能让安安一直成为村里小朋友中的异类吧!
云富阳脚步一转,径直朝云光耀走出,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养不教父之过,他作为长辈不方便对小丫头出手,那就揍她们的老子!
云光耀弱小无助极了,躬着身体直往墙角缩,但即便如此还是逃不了被爆锤的命运。
“你...你想做什么啊!云小二你别过来,这件事我也不知情,我也是受害者,丫头片子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毁了我家名声,你...你去找那两个死丫头,我...我不管她们了,你要怎么处理随便你......”
说实话,云光耀这种毫无担当的行为就连大队长都看过眼,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劝道。
“云富阳,你给我停手,私斗不能解决问题,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我会处理,一定会给安安一个公道,你给我停下来!”
云二石倒不是同情云光耀,实在是......哎!
云光耀平日虽说懦弱了些,无能了些,存在感低了些,但好歹是个壮劳力啊,打坏了村里又少了个下地干活的,春耕在即,他得抓住每一份可劳动力量。
云富阳斜了大队长一眼,眼神轻蔑,公道,哼,无外乎就是些赔偿,可他云富阳的闺女被欺负了需要这些物质上的赔偿吗?
别说云光耀家穷得叮当响,拿不出什么,就算他们家富得流油,他也看不上,他要的公道就是,伤我儿一分,我还你十分。
“私斗?大队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私斗,分明就是我单方面爆锤他!我女儿差点被害死,一个处于盛怒中的父亲做什么事都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