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子蹙眉看向两个孩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在你们被接走后,宝生的父亲出车祸当场死亡……”
“什么?!”工藤新一听闻后十分震惊。
此时工藤优作从书店前台走过来,将钱包放进风衣的内口袋,对两个孩子说:“这两本书我已经付过的钱了,现在先去医院,书可以在路上慢慢看。”
工藤新一回忆了一遍《虚空的宝藏》中的情节,想到刚刚不久发生的事情,快走两步跟上了工藤优作,眉头紧锁地看向自己父亲,“爸爸,你也是写推理小说的,你也会考虑杀人吗?”
优作微笑着看向新一,轻轻摇了摇头,“不,推理小说不是为犯罪而存在的,它为了揭露和批判一些事情,希望通过讲述故事的方法引起大部分人的重视和注意,让读者思考正义、公平和个人责任等伦理问题。”
“毕竟受到伤害的只是群体的一小部分,若没有人为这一小部分人发声,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苦难。”明月跟在优作身后,伸手接过一片坠落的雪花。
冰冷的雪花在触及温暖的手心的一刹那融化了,变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
工藤优作转头看向身后一脸平静的明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人类的行为逻辑和心理状态是值得探讨的,毕竟我们无法知道每一个人都在想什么,而我愿意做一个很好的听众。”
明月抬眼看向工藤优作,又迅速地将视线移到一边,看着虚空中飘落的雪花,沉默不语。
雪花像羽毛一样轻柔地降落,仿佛能把所有的忧愁都带去,为大地披上一层纯净的白色。
几人重新回到车上,有希子发动了汽车。
暖气如同春天的气息,将众人身上的雪花融化,然而就算是身处炎炎夏日,心中的寒冰也不会消融半分。
“老爸,宝生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宝生同学她现在怎么样?还有她妈妈有没有事?”工藤新一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工藤优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徐徐讲述从目暮十三那里获得的信息,“今年这场初雪下得太大了,很多人都没做好准备。那辆肇事车辆就是因为路面结冰,并且没有拉起手刹,导致卡车溜坡,撞上了宝生的父亲。”
有希子双手紧握方向盘,雨刷器来回摆动,将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白雪扫走。
工藤新一托腮沉思,“所以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咯?”
“但那名年轻的司机一口咬定,在他离开前检查过手刹,十分确定已经拉起了手刹,可惜的是那条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恰好前天被人破坏了,事故发生时刚好正在维修,所以什么都没有拍摄到。”工藤优作看向窗外的飞雪。
工藤新一垂下头,将自己手里的小说递给优作,“这本书里写了宝生同学的父亲……”新一双拳紧握放在膝盖上,“明明马上就能告诉宝生同学她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但谁能想到在得知真相之前,她的父亲就……”
有希子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有人报了警,救护车和警车迅速赶到现场,然而宝生的父亲却因为伤势过重,当场死亡。而他手里还紧紧攥着宝生衣姬最喜欢吃的金平糖。”
“宝生同学没能吃到糖吗?”明月看向窗外熙攘的人群,他们穿着厚实保暖的衣服,欢快地在路边堆着雪人,少男少女追逐着嬉闹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微笑,就像初春的暖阳。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歪着头,疑惑地开口,“哎?宝生的父亲有钱了?我看到他将所有口袋都掏了一个遍,最终只翻到几枚硬币,勉勉强强只买了一份红豆汤,最后那杯准备给明月的红豆汤,还被宝生同学喝了。”
工藤优作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光,掩饰了他眼底的暗芒,“总而言之,我们先去医院吧,早点让真正的衣姬出现在众人面前。”
有希子看着前面即将变红的路灯,脚踩油门,象牙白色的奔驰S级w108轿车在绿灯变红的一瞬间穿过了十字路口。
“对了,爸妈,你们怎么找到那栋在悬崖上的别墅呢?”工藤新一看向优作,“那里根本没有信号,唯一的一部有线电话还被人毁坏了。”
“其实我们很不放心。”有希子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明月和新一,“虽然想帮助别人的心愿是好的,但毕竟已经发生了两起投毒事件,作为父母不希望你们冒险。”
工藤新一看向有希子,“妈妈,你们不会一开始就跟在我们后面吧。”
有希子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没有,毕竟就算周围车辆再多,也会被你们发现的。”
明月摸了摸口袋,拿出那枚已经停止工作的追踪器。
工藤新一一看就知道这是阿笠博士的小发明,便半月眼看向优作,“你们用这个跟踪我们,我记得这个跟踪器应该能听到周围谈话的声音。”
优作微微点了点头,“一开始的确能听到你们的谈话。”
新一拿起躺在明月手心里的跟踪器,感受着手指上粘稠的触感,眉头微蹙,“这个好像坏掉了。”
“不防水,被泼上奶茶后就罢工了。”明月略微无奈地耸了耸肩。
“到时候让阿笠博士再改一改材质。”工藤新一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明月,露出一个笑容,“还好项圈型变声器没有坏。”
明月伸手抚上了脖颈,手指触碰到高领毛衣上一个又一个凸起的小毛球,微微一笑,“是啊,还好它没坏,否则我只能当哑巴了,就和厄科一样,无法正常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优作偏头看向后座上的明月,神色晦暗不明。
“我现在觉得那些人偶的名字似乎意有所指,好似每个人的命运都和那些神话传说相关。而且凉宫老师也察觉到了这些。”工藤新一神色凝重,“求而不得的坦塔罗斯对应的应该就是茨木季枫,因为是私生子的身份,所以看得到目标,却永远都达不到。”
工藤优作缓缓开口道:“其实尻形家那些人的名字里就包含了排序,例如三国时期的孙坚的四个儿子,长子孙策字伯符,次子孙权字仲谋,三子孙翊字叔弼,四子孙匡字季佐。”
“伯仲叔季,这个我知道。”工藤新一看向优作,“少,指的就是第五个孩子。柏桓的‘柏’与‘伯’,音同而字不同,同样宝生母亲的淑樱,也用了同音不同字。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茨木季枫就是尻形家的第四个孩子,森太郎先生估计很早就承认了他的身份。”工藤优作看向了车窗外的大雪,“估计是他不认同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用的母姓。”
寒风如刀,冰冷刺骨,卷起雪花,仿佛能直穿心灵。鹅毛大雪将天地染成了白色,房檐上的冰柱晶莹剔透,却尖锐地如同利刃一样。
载着凉宫夜一和两名学生的警车停在了一所医院前,开车的小警官表示他会在门口等大家出来。
凉宫夜一道了一声谢,便带着尻形少楠和蛇喰葵走进了诊室。医生简单的望闻问切了一番后,给蛇喰葵开了一点治疗感冒,为尻形少楠处理了一下冻伤。
从诊疗室里出来的尻形少楠一脸心烦意乱的样子,思来想去后看向凉宫夜一,不安地开口道:“凉宫老师,你说衣姬会来这家医院吗?”
凉宫夜一环顾四周,确信这里不是宝生衣姬住院的医院,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她应该去了别的医院。”
“是吗?我还是不太放心她。凉宫老师,你知道衣姬去哪个医院吗?能带我去吗?”少楠目光急切地看向凉宫夜一,随后有些失落地垂下眸子,“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理,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她,万一她真的是铊中毒呢?”
蛇喰葵看向少楠的目光晦暗不明,眼珠转了转,刚准备说些什么,耳畔却传来凉宫夜一柔和的声音。
“怎么那么担心衣姬?”
“嗯!”少楠用力点了点头,“毒应该是妈妈下的,我有必要为这件事负责。”
蛇喰葵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若真是茶夫人做的事情,也与你无关,再说现在茶夫人已经去世了。”凉宫夜一看向少楠那双坚定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带你过去也不是不行。”
几人再次坐上了警车,开往了宝生衣姬所在的医院。
凉宫夜一再次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中计算明月几人达到医院的时间,金丝眼镜下那双漆黑的眸子转了转,提议道:“宝生的母亲之前因为中毒住过院,既然我们准备过去了,就顺手买一点东西去看望下吧。”
少楠垂眸,他以前不曾做过去医院看望别人的事情,但略微思索了一下,老师说的也许是对的,便点了点头。
蛇喰葵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并未开口。
凉宫夜一微笑着提议道:“附近好像有一家合适的店铺,距离宝生所在的医院不远,买完东西后,我们可以走过去。”
少楠点了点头,看了眼身边的蛇喰葵,“我们听老师的安排吧。”
几人下车后,目送警车离去,转身进了凉宫夜一介绍的店铺,店铺里的货物一应俱全,不仅有水果鲜花出售,还卖日用百货。
尻形少楠站在一件雪白的高领毛衣面前,脑海中浮现出衣姬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伸手探向标签,想要查看价格。
店员微笑着询问道:“这是要给女朋友买衣服吗?我家衣服的质地和做工都是很不错的。”
少楠的脸突然爆红,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给我的外甥女买衣服!”
店员看了看衣服尺码,笑着对少楠说:“这一款我帮你找一件稍微小一点的吧,这么大的毛衣恐怕不太适合。”
“就……就这个尺码……就很合适……”少楠眼睛盯着那件高领白毛衣,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店员若有所思,仔细打量了一眼少楠身上的着装,笑的更加灿烂了,“好的,我这就帮你将这件毛衣包起来。这里还有很多女生喜欢的头花、发卡,这些香水和化妆品也可以看看。”
蛇喰葵看店员将压箱底卖不出去且价格十分昂贵的化妆品依次摆放在少楠面前,猜到店员把少楠认成了某个大家族的公子哥,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沉声对笑得十分灿烂的店员说道:“你这些东西我们看不上。”说罢,转了转手腕,将那块昂贵的手表露出一点。
果不其然店员注意到蛇喰葵手腕,眼睛瞪得溜圆。
“你这毛衣的做工也只能说一般。”蛇喰葵伸手随意翻看了一下那件雪白的毛衣。
少楠看了一眼蛇喰葵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毛衣上。从小到大,他何曾自己买过衣服,从来只是管家或者妈妈订购了,直接交给她。当听说这件衣服也就一般时,他犹豫了,犹豫要不要将这件衣服送给衣姬……
“怎么了?”凉宫夜一随意买了一些水果和看望病人的花束,走过来就看到那件白色的女士高领毛衣,嘴角微微翘起。这件衣服其实蛮适合她的,但是若将这白色染黑,那就更加合适了。
最终,少楠还是买下了那件雪白高领毛衣。
殷勤的店员将三人送出了店铺,裹挟着雪花的北风在窄巷里穿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纷乱狂飞的雪花,让人睁不开眼睛。
凉宫夜一带着两人往医院走去,路上的行人稀少。
大片大片的雪花与狂风的怒吼相互交织,肆虐的暴风雪席卷了这座城市。
明月看向窗外,飘飞的大雪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瞄了一眼身边的工藤新一,轻声打了一个哈欠,再过几分钟她的任务就结束了,脸上的伪装也能去除了。
然而众人走到宝生衣姬的病房门口,却发现房门虚掩,伸手推开,病房里没有一个人。
突然一个护士冲到明月身边,“哎?!你不是刚才被推进急救室里了吗?!怎么在这里?”
有希子连忙笑着打掩护,“这位是宝生衣姬的姑姑的舅妈的妹妹的女儿,长得很像宝生衣姬,但不是同一个人。”
明月连连点头。
但是护士还是有些疑惑,转头看向有希子,“你们要是找宝生衣姬的话,就去急救室吧。情况不太好,请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听闻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一夜未眠的瞌睡瞬间一扫而空。迅速赶往抢救室。
工藤夫妇在抢救室门口找到了宝生衣姬的母亲——宝生箬叶,此时这位中年女人脸上依旧涂抹着浓妆,艳红的嘴唇上遍布沟壑,她正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的看着急救室的大门,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宝生箬叶看到依旧保持着易容的明月后,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就像融化了的冰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成功了吗?拿到遗产了吗?衣姬她的爸爸死了,若是没有钱,衣姬就要被赶出医院了……”
明月看向紧锁的急救室大门,平静地说:“两天后,律师会带文件过来,到时候让宝生同学签署就可以了。”
“不!”不知为何宝生箬叶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变得高昂,“等不了那么久,今天,就今天,一定要拿到那些遗产。”
工藤优作和有希子相视一眼。
宝生箬叶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双手抓住明月的手臂,几乎跪在明月面前,“行行好吧,帮人帮到底。衣姬她很需要这笔钱救命,求求你了!”
明月看着眼前宝生箬叶将厚重的妆容哭花,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眉头微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有希子上前将宝生箬叶扶起,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柔声说道:“我们离开之前衣姬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她爸爸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否则她也不会病情加重。我也不该在她切开喉咙插入呼吸管后,离开医院,去警察厅查看她爸爸的尸体。若我没有离开,就不会有人给她下毒了。”宝生箬叶掩面痛哭。
明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宝生箬叶,一时间思绪万千。
工藤优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声交代了几句后,转身离去。
新一看了眼拉着宝生箬叶在长椅上坐下的有希子,走到明月身边,小声说道:“你……还好吗?”
明月没有回复工藤新一,只是将目光从宝生箬叶身上移到了旁边急救室的门上,不知道此时宝生衣姬的情况如何。明月又看向痛哭流涕的宝生箬叶,她迟疑了,不知道该抉择。
“你要不先把易容去了?”工藤新一忐忑不安地看向明月,只觉得沉默的明月让他觉得恐怖且陌生,周围的空气都弥散着一种冰冷的触感。
明月垂下眼帘,眼底暗藏的情绪被纤长的睫毛遮挡。明月转身离开,工藤新一紧跟在明月身后。
而宝生箬叶看到将要离开的明月,连忙呼唤道:“别走,别走!帮帮我!”
明月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有希子拉住宝生箬叶,神色忧伤地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她们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休息了,让她们稍微休息一下。若缺钱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借你一点。”
“你们帮助我们这么多了,我们怎么能向你们伸手借钱呢?”宝生箬叶连忙摆手拒绝,“我只是想要尽快拿到属于衣姬的东西而已,毕竟这样对她也好。”
仅仅一门之隔的急救室里,宝生衣姬面部扭曲,牙关紧咬,咽喉被切开,一条呼吸管插入她的气管,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然而就是这根救命的呼吸管,让宝生衣姬无法说话,她只能瞪大眼睛,盯着陌生的灰白色的天花板。
回忆是甜蜜的,是那杯红豆汤的味道,但嘴里是苦涩的,药水充满了她整个口腔,耳边是仪器的警报声,是医生护士紧张的交谈声。
冰冷的药液一滴接着一滴的注入身体,冰寒袭卷全身,宝生衣姬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狂风卷着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将世间一切染白。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积雪,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少楠感觉到寒冷,紧了紧衣领,将那件雪白色毛衣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暖。然而暴露在外的皮肤却感到一阵阵刺痛,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就像给他戴上了一顶洁白帽子。
即使穿着厚重的衣物,也无法完全抵挡住这股冷冽的侵袭,皮肤仍然会感到刺痛般的寒冷。但少楠一想到即将完成对衣姬的承诺,脚下的步伐就越发坚定。
一段很短的路,却觉得十分漫长。
在凉宫夜一的带领下,少楠终于站在了衣姬的病房门口,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伸手准备敲门,却发现房门开了一条细缝。
蛇喰葵双手抱臂,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他注意着身边的凉宫夜一,无法理解之前还在活蹦乱跳的衣姬为什么会突然住院,这位班主任究竟隐瞒了什么?
“你们也来找宝生衣姬吗?”一名护士突然出现在凉宫夜一身后。
凉宫夜一礼貌地回复道:“我是宝生衣姬的班主任,过来看看她。”
“那你们来的真不巧。”护士叹了口气,“宝生衣姬突然中毒了,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怀疑是投毒事件,所有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我们都要上前盘查一遍,估计再过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
少楠听闻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
蛇喰葵注意到凉宫夜一微微怔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是意外。
“我就不应该将衣姬交给那两个人!”少楠愤怒地低吼着,往楼梯口冲去,却撞倒了一位全身都包裹在浅黄色风衣里看不清容貌的人。
蛇喰葵迅速跟上,凉宫夜一托腮紧跟其后。
少楠原本想道歉的,却发现眼前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帽檐,只露出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在尽力隐藏自己。想到刚刚得知衣姬中毒的事,便一把抓住了黄色风衣人的手腕,厉声询问道:“你是谁?是不是你毒害衣姬的?!”
身着浅黄色风衣的人似乎看到了什么,瞪大了眼,将少楠的手用力甩开,转身逃跑。
蛇喰葵见势不对,快跑了几步,拦住了想要低头逃离此地的黄色风衣人。
而黄色风衣人看向跟在后面的凉宫夜一,那双眼睛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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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哭肿眼睛,悲伤又渗到心里,泪水为所有的剧集拉开序幕。绝对的危机,华丽的重生,逆转的开始,解开谜题的关键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