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烟雾散去，副驾驶的李春风将手中烟头丢到车里的烟灰缸中。
他侧头看了一眼袁天若的后脑勺，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觉得早上在暗网发视频给你的【Joker】，他当时真的是在现场？若真是，他为何发给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袁天若依旧扭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视线到处乱瞟，话锋忽然一转：
“对了，你真的没有发现外面没有可疑的人？”
“没有，不信你自己下车去看。”
“我若是可以察觉，我还问你？！”袁天若白了他一眼，心里也是无奈。
为何他就不是契约者或修士呢……
见袁天若忽然伤春悲秋，李春风索性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回复我的问题？”
袁天若收拾情绪，回答道：
“我知道你这样想也不无道理，你是怕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在钓鱼执法，可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他就不怕我把视频转手就发布出去？
或许你会说，发我视频的人这样做，自然是有底气支撑他这么做的，毕竟早上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证明那人或那人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但是凭借我的直觉，我觉得策划这一切的人要想动我的话，不会这么拐弯抹角，毕竟我采访消防中队的陈队长的时候，就差明说——火灾疑点重重，不像是电路老化，反而像是根杀了人，然后通过布置火灾现场焚烧尸体达到毁尸灭迹！”
“所以我都已经暴露了自己，他为何还要钓鱼执法呢？所以不可能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发给我的。”
“至于你说的第一个问题，如果他不在现场，他是怎么拍摄到的？我们也将视频拿去分析了，也没有发现有剪辑的痕迹；
更别说是找其他视频冒充的更是不可能，视频你也看了，那人录制的时候，视频每隔半个钟就录到——他拿着另一部手机打开的时钟功能放在镜头前面，上面明确有实时时间和日期。”
“至于他这样做有何意义，我也不太懂，可能是跟策划西关区起火的人不对，或者说是想要利用此事达到自己目的，又或者是其他目的……
但不管如何，只要他是给我有用的证据，被他利用又有何妨呢？
况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利用，所以还不如趁机达到自己的目的。”
“最主要的是，那段视频录制时间接近两个钟，而这段时间完全没有消防车过去扑灭火情，其他官方人员也没有到达现场，就像是死了一样。
再说即便那时候很多人都睡了，但是天色都被火焰渲染，那些值班的消防兵是瞎了看不到，还是被人耍了什么手段让他们看不到。
还有，当时我采访陈队长的时候就说，西关区一开始出现不下二十处起火点，其实那是我站的视角不够高得原因。
你也看到了，那段视频一看应该就是在高楼的天台拍摄的，起码是近乎一百八十度没有阻碍物的位置。
所以视频里完全是天色都被焰红渲染一片，简直就像是播放科幻末日片来临时的红月降临……虽然我说的有点夸张。
但是我能肯定，这么大的火势，怎么可能短时间发生的？再结合视频最后的几分钟画面里出现的另一部手机顶部状态栏显示的无信号状态。
还有我在早间新闻上播放的视频，就可以证明当时很有可能就是，西关区真的被幕后之人做了什么手脚——让外界看不到西关区发生的火灾。
不然如此大火，离西关区最近的几个区为何没有没有看到，恐怕新闻早就满天飞了。
所以起火时间很大可能就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时间，那个时间只不过是策划之人想给我们看到的时间罢了。”
说到这，袁天若忽然疑惑道：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们都想通过火灾来焚烧尸体，为何网络上还有人拍到现场有刀痕的骸骨呢？而且他们为什么不等火小一点，骸骨都被烧成灰，才让消防兵灭火呢？？
这是我不懂的！策划这一切的人，不应该这么疏忽才对！！”
李春风听着袁天若的分析，一时间他没有回答；而袁天若见此，索性低头看了一眼打开暗网的聊天界面，目光在最后一句留言迟迟没有移开。
【……同意合作，我还有你意想不到的视频，在此之前，为表示诚意，你无事就去城主府衙等着，等葛玄来城主府衙你就去采访，之后别走，最后等我信息再去缠着葛玄采访，到时候送你一个见面礼——
Joker】
过了一会，李春风眼神担忧。
“既然你都分析到这些，为什么你还要掺一脚进去呢？”顿了顿，他问道，“你真的觉得可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袁天若咧嘴一笑：“怎么，你怕了？”
“有病啊，这么严肃的话题，你还有心情笑！！”李春风白了一眼，“我如果怕的话，我还会跟你来？”
“欸！其实春风说真的，你真的可以离开的，我也不想你老是想着还我救你一命的恩情，从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袁天若笑着笑着，忽然严肃起来：
“我是说真的。”
一秒后，沉默的氛围被翻盖打火机清脆的响声“当”的一声，伴随着一缕白烟飘起，李春风笑骂声出现在刚散烟雾的车内。
“好了，别假惺惺了，早干嘛去了——”
袁天若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低头便点击一则新闻回放，正是闻人陌在演播厅接替他报道的新闻。
李春风见状，别过头看向窗外。
没多久，袁天若看着手机里蔡茯苓的背景画面，黝黑的建筑飘起淡淡烟雾，以及蔡茯苓身旁的人说出的话，他忽然冷笑。
“好一个抱歉啊……若真的惧怕了，这社会就真的就没救了……”
听着身旁之人后半句的话，李春风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仿佛烟雾是随着闷气吐出，烟雾之下是无尽的烦闷和沉重。
他心里无声说道，是啊，没救了，飞蛾扑火真的是不畏惧么？？
不是的，只是可能真的有傻子坚持那忽然幡然醒悟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