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做了多余的事情,山崎田子被罚,从现在开始,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哑巴,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
田子根本不识字,这样的她变成了哑巴,无疑一生都毁了。
田子原本是要被逐出八坂家的,但家主念旧情,田子服侍家主夫人多年,后又在八坂家勤勤恳恳工作了十多年,这才从轻发落。
玉霄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却很清楚,这件事肯定和自己有关。
毕竟和她说过话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那之后,玉霄依旧日复一日地在斋藤先生的监督下学习剑术。
而斋藤信彦也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她的不同。
玉霄会犯错,学起东西来要比一般人慢上许多,可她一旦学会,就能很快将其掌握,并发挥到极致,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天赋。
信彦毫不怀疑,倘若他全力以赴教导玉霄,那么玉霄则会在更短的时间里贯通他的毕生所学,甚至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超越自己,抵达剑术的最高境界,成为极传。
信彦再也没有之前的不满了,虽然在授业的时候照样苛刻,但他对玉霄的态度转变了许多。
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心惊与无法用语言比拟的喜悦。
这感觉就好比举世闻名的刀匠得到了世间最好的玉钢,每对这块玉钢进行一次冶炼锻造,都会让这把刀在未来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强,而他就是那位即将锻造出绝世好刀的锻刀人。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到斋藤先生休假离开的那天。
彼时的玉霄正一个人在道场里练习着剑术,全然专注手中挥刀的动作,根本没有发觉道场里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直到那人拿起一柄竹刀,站在她的面前,玉霄这才停下动作,默不作声地观察起来。
少年身材高挑,一身白衣黑袴,气质出尘。
琥珀色的眼眸温润如玉,右眼的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为他本就英俊的面容更是增添了一抹魅色。
最重要的是,少年和她一样,有着同样的浅蓝色长发。
玉霄完全不认识他,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安静地站着。
从进入道场开始,玉泉就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妹妹。
女孩比预想中还要瘦小。
宽松的剑道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空荡,裸露在外的手掌上缠满绷带,上面浸满了血水,留下深浅不一的暗红色痕迹。
双臂更是细得似乎轻轻一折就断。
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表情呆滞,毫无生气,金色的眼中晦暗无光,虽然活着,却又像死了一样。
他问道:“你每天都在这里练剑?”
玉霄点了一下头。
“是吗……”
从那天的谈话中,玉泉就得知,他一直憎恶的这个妹妹已经被父亲舍弃掉了。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家族能够继续延续下去,被无情舍弃掉了。
他不由得感到好奇,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幼四岁多的妹妹,凄惨的恐怕一阵风刮过就跟着倒下了,凭什么去杀鬼舞辻无惨?
就凭她那双特殊的眼睛?
把玩着手里的竹刀,玉泉神色倨傲,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今天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学了几年的剑道,玉泉有着绝对的优势,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刚接触剑术没多久的初学者。
如果玉霄不能打败他,将是最好的结果,这证明她根本没有拯救这个家族的能力,之后不管父亲怎么培养她都是白费心机!
他的剑术老师曾说过,资质平庸的人,一生所能抵达的高度是有限的,在抵达极限后,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超过那条可悲的界限。
看不到任何希望,父亲绝对会放弃培养玉霄的计划。
但,倘若玉霄真的能够打败他……那么他就会竭尽全力去阻止父亲!
他八坂玉泉绝不会把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活下去的希望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凭什么能强加在这家伙身上?!
玉泉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是在可怜这个活了六年,却在此之前素未谋面过的妹妹!
双手握紧竹刀,玉泉浑身紧绷,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道迅猛的劲风袭来,竹刀仿佛带着千斤般的力道砸在他的身上,玉泉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紧随其后的是从腰侧传来的巨痛。
“嘶……”
捂着受击的地方,玉泉被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先前还握在手里的竹刀,这会儿已经被甩出去了好一段距离。
而蓝发的女孩始终站在原地,期间从未移动,就连姿势也没有变过。
他抬起头,发现那双金色的眼睛此时正安静地注视着他,眼神冰冷无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