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红色的吻痕颜色很浅,即便如此,义勇仍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和蚊虫叮咬所留下的痕迹完全不同,他经常出行斩鬼,有时会在被搭救的女性的脖子上见到这种吻痕。
富冈义勇不傻,只是不擅长表达。
怎么说也活了二十一年,他自然知道少女脖子上的痕迹代表着什么。
只有关系非同一般、并且亲密无间的人才会留下……
难道她之前说的喜欢,都是在欺骗他吗?
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捏住了一样,快要喘不过气来。
玉霄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惊到一瞬,见义勇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还以为身上有哪处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义勇先生,我的脖子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义勇脸上的表情冰的吓人,他垂下眼帘,用指尖轻轻戳着少女脖颈上的红痕,质问道:“谁留下的?”
那道红色的吻痕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脖颈上,如此碍眼,却又无法抹去。
“什么谁留下的呀?”
玉霄一头雾水,顺着义勇戳着的地方摸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您要不拿镜子来……”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
“红色的。”
青年性感的薄唇紧抿,墨眉蹙成一团,深蓝色的眸中暗潮汹涌,直勾勾地与那双金色眼睛的主人对视着,企图找到一丝破绽。
“到底怎么了,义勇先生?”玉霄被他盯的浑身发怵,对他说的话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少女脸上的迷茫与无措不似作假,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义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那么......
他不着痕迹地贴近少女,磁性的嗓音透露出几分危险:“你今天去了哪?”
“和谁?”
“做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去?”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玉霄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却忽然注意到义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深蓝色的眸子此时黑沉一片,如同暴风雨夜里的海,压抑着狂澜。
见他这副模样玉霄心里毛毛的,老实巴交地答道:“我今天休息出去玩……和炭治郎一起,在河边抓鱼,因为掉进水里了所以回家有点晚……”
“炭治郎......”
义勇默念这个名字,胸中醋意翻腾。
那个红发少年和他变成鬼的妹妹。
「是啊,他们一起在鳞泷老师那里学习,整整两年都待在一起……」
义勇垂下眼帘,不断地告诫自己要时刻保持像水面一样平静的心,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心情。
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那样。
玉霄看他状态不对,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却不料被青年猛地抓住手腕,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扑倒在了地上。
义勇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
看似柔弱的少女,身体也柔软的不可思议,那股独属于他的冷香缭绕在鼻尖,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界限,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只要再稍微挪动分毫,义勇便能吻上他那张粉嫩的唇。
玉霄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
义勇的五官立体,如刀刻般俊美,目光深邃幽暗,黯淡的蓝眸此刻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他单手抓住的玉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抵在她的腰侧,玉霄搞不懂他要做什么,挣扎着想要起来。
“义......”
“别动。”
青年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沙哑,似乎是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
滚烫的温度从他身体上传来,玉霄真的没再动了,脸上却是罕见地浮起一抹浅浅的红晕,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紧张地问道:“义勇先生……您这么对我,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本来以为炭治郎一反常态拉自己下水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富冈义勇更奇怪,二话不说就把她压在地上,弄得跟审讯囚犯一样,这让玉霄感到非常头疼。
并没有在意她的窘迫,义勇强压住胸中的酸涩,问道:“炭治郎和我,你更喜欢谁?”
“请不要问我这种问题啊……还有,快从我身上起来,很重呀……”
像一只毛茸茸的大型宠物在撒娇那样,义勇挨着她的脸蹭了蹭。
“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早该知道的,什么幻觉,什么梦,都不过是为自己的臆想找了借口罢了,如果不是玉霄在那晚突然说出表白的话,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玉霄微微叹了口气,“您想要我怎么回答啊……”
义勇低沉的声音此时竟变得有些委屈:“你是在骗我吗?”
“明明之前还说喜欢我……”
“嗯?”
玉霄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在蜘蛛山上的时候?
稍作思考后,玉霄给出了结论。
“我没有欺骗义勇先生的意思,那天说的话也是真的,因为不仅有我,还有鳞泷先生、炭治郎,我们都很喜欢您。”
她认真地解释道:“只是义勇先生问的问题让我很困扰,我无法在您和炭治郎之间做出抉择,炭治郎是我重要的朋友,您是也一样的。”
“是炭治郎在雪地里救了我,同样,也是因为您,我才能去鳞泷先生那里学习,进入鬼杀队,对于我来说,你们两位都是我的恩人。”
义勇愣住了。
她没有说谎。
那双金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只是……
里面什么也没有。
义勇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所以你叫他炭治郎,为什么却还称我为义勇先生?”
“为什么,要对我用敬语......”
一提到这件事,义勇的心里就更酸了。
“原来是这样啊。”玉霄恍然大悟,“因为不管怎么说,义勇先生都是前辈,您有着出色的能力和更多的经验,我很敬佩您,所以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和那不是同一回事……”
义勇失落地站起身,原本蓬松的头发都耷拉了下来,玉霄还想再说些什么,义勇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感觉他这样的状态会很不妙,玉霄连忙站起身,抓住了他的衣摆。
“义勇先生,您到底怎么了?要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得您不开心,请一定要告诉……”
“房间随你喜欢,想怎么用都行。”义勇面无表情地从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摆,“不要再来管我的事了。”
说完,他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