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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赵宁儿的声音,“皇后娘娘,信国公夫人也到了,就在门口候着呢。请她进来,她不进,一定要娘娘您的懿旨,才肯进来。”

马皇后也不自觉的看向那个方向,心中有些不悦,语气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我这坤宁宫,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宁儿、玉儿,把这些都撤了。上一盏新茶,请信国公夫人进来说话。”

言罢,信国公夫人,踩着静步进来。

怯生生的抬头看一眼马皇后,心底更是凉了一截,行一个万福礼,声音细若蚊蝇,“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马皇后坐在高位,瞧着这位曾一块儿为大军缝补衣服、征集粮草的同伴。

心底生出一丝不忍,心软之下,也只得叹气,伸手扶起信国公夫人,“起来吧,到了我这儿,也就没那么多礼数了。最苦的时候,咱们可是一块儿过来的。现在甜了,自然也该好好的享受享受了。”

一杯花茶,放在信国公夫人的面前。

杯中一片花瓣,随着水波晃动。

像极了此时信国公夫人的内心,忐忑不安,左右飘零。

马皇后轻声叹气,看着那杯茶的热气,渐渐的消散。直到这时,信国公夫人也没捧起这个茶杯。

印有青花的茶杯,就这么放着。

“前朝的事,玉儿与我说了。我也晓得,你心里头不舒坦。可他们男人的事,俺们女流,本就不该掺和。你瞧瞧,这偌大的坤宁宫,连个太监都没有。”

刚刚抬着水桶进来的几个太监,这时候也都是纷纷站到了坤宁宫的外头。

宫内,就只剩下几个女眷与宫女。

见信国公夫人还是不说话,马皇后微微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渐渐的,心中生起不悦,“信国公呢,我听说他没上朝,也没在家里。”

“他去景仁宫去了。”信国公夫人回答道。

“去景仁宫做什么!”

“他想去找太子,可太子不见他,只得见了吴王。”

马皇后动作僵住,良久,抬起的手臂才慢慢的放下。微微有些怔神,“得亏皇上是重八,太子是标儿。换做其他历朝历代,这可都是杀头的大罪啊。”

“汤和手上的兵符还没交吧,这个时候,他怎么敢去见太子的。”

骂完了,马皇后反倒是安心下来,“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是去了,那就罢了吧。太子没见着,那吴王怎么吩咐的。”

信国公夫人摇一摇头,“臣妾不知,臣妾只听是,入宫求一个恩典。臣妾一个妇人,拦他不得,只能任他去了。在家里,臣妾六神无主,只能进宫来,找皇后娘娘您,求个主意。”

“恩典。”马皇后重复着这两个字,“陛下他,最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汤和年纪不小了,跟在陛下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如此不谨慎。做起事情,像孩子似的,还这么孩子气,”

马皇后站起来,盯着一处发呆。

突然问道,“静儿,朝会散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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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大怒,“这是皇爷赐给我家的东西,就算是命不要了,都得把这东西给保着。”

“老子把小公爷给你了,若是伤了一根头发,老子也不放不过你。”赵思礼拽住李景隆的金腰带,顺势一扔。

脑子里一下子想起刚刚赵思礼提着他上马,又把他扔给马狗子的事儿。李景隆急了,“快他娘的杀回去!”

“爹,咱们和皇爷可是实打实的亲戚,谁敢难为咱们家。再说了,儿子上了战场,定不比他们差。”

李景隆回看身后的战场,咽一口唾沫,脑子里回想着他爹和书上教给他的东西。

战场上,李景隆骑着那匹久经战阵的老马,冲在最前面。后头,跟着骑在骡子上的马狗子,挥舞着大旗。

“回小公爷,爹娘死的早,小的没名字。开平王可怜小的,给小的取了个贱名,叫马狗子。”

李景隆依然不准打旗后撤,嘴里却在念叨着,“成败在此,老天爷,老子这辈子不碰女人了,打他娘的!”

赶忙的出帐,常森迎着李景隆,大力的拍着李景隆的后背,“不错哈,二丫头。这仗打的,那叫一个漂亮。”

李景隆没有心思,“喝茶吧,刚打了仗,身上血不拉糊的,难受的紧。酒,就留在庆功宴上喝吧。”

“清点了高丽女真尸首,一共是四千一百多。加上有被拖走的,总计应是五千人。”

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记得他在冲锋时,震天的火炮声,掀起的气势,把他掀翻在地上。

“怪不得要打你们,大明朝的境,你们也敢越过来打。”强忍着双腿的疼痛,赵思礼嘴里骂了一句。

“永昌侯,咱们驻扎下来之后,您才派了先锋官出去打探。等咱们的先锋官到了那儿时,已经是打完了的。”

蓝玉骑着马,王恰在后头跟着,再后是几个骑兵。他们来到河边,看见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弹的赵思礼。

北方蒙古、女真,是典型的游牧民族。他们素来以放牧为生,他们的马又与中原不同。

其马掌螺钉,制式为一。由工部、兵部统一打造,没有太多的图案,却十分的清晰可辨。

蓝玉阴沉着脸,跳下马,径直往里走。左右有人行礼,他也全当没看到。一路往里走,直到见着常森。

正所谓,娘亲舅大,就常家兄弟的眼中,蓝玉的地位很高。常家,在常遇春死后,也一直都是以蓝玉为先。

常森捂着伤口,把蓝玉带到主座旁边,虽然心里头不服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那人摇摇头,“不疼,站都站不起来了,您碰着也不疼。就是动一动,觉着就跟撕开大口子似的。”

蓝玉听着心烦,“别他娘的嚎了,跟哭丧似的。赵思礼没死呢,死了也轮不到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