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绯月看着床上卷成的一团,不自觉勾了勾唇,随后一脸淡然地走了出去,拐进书房。
邬重寒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喂,小月,在哪呢?”老掉牙的开头,但语气听起来心情不错。
“你说呢?”邬绯月坐在办公桌前随意翻看资料。
是有关于校园捐助的一个慈善项目。
虽然不是很理解一个黑帮为什么会去做慈善,但项目接近尾声,她也只能帮着收尾。
邬重寒不用多问都知道她在半山别墅这边了,暗啧了一声,心里骂了几句“臭男人”,才道∶“小月明晚有没有时间?我这边有一个宴会邀请,你替我去一趟。”
邬绯月无情拒绝∶“自己去。”
“哎哟我的好妹妹,哥哥现在在北美,一时半会回不去,你替我去一趟吧。”邬重寒态度十分诚恳。
“我在这边的斐嘉拍卖场给你买了几件首饰,空运回去,保证你明天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怎么样?帮帮哥哥吧?”邬重寒开始利诱。
邬绯月眉心蹙了一下,指尖敲击着桌面,问∶“很重要?非去不可?”
她自诩对邬重寒还算了解,如果她不想做的事,他一定不会逼她,会这样连番恳求,大概是很重要的事。
邬重寒轻咳了一声∶“倒也不是,就是黎家小儿子从国外回来,黎老太爷决定给他办一场宴会,邀请圈子里的人去聚一聚。你也知道,黎老太爷最宝贝他这个孙子了。”
黎家,在郢市豪门里也颇有地位,当初邬家夫妻去世,邬家面临内忧外患时,有很多人蠢蠢欲动想要分一杯羹,而黎家老太爷那时已经退位,不知何故,特地交代了黎家主不要掺合,也因此拦住了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否则,邬重寒那时没那么快能稳住邬家,说不定还得乱一段时间。
从那之后,邬重寒对黎家便多了几分对其他人没有的尊重,一些宴会邀请什么的基本都会答应。
邬绯月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
还真不好不去。
这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是黎老太爷特意办一场聚会,请自家相熟的人参加,既为了让自己小孙子结交人脉,也能让他更快地融入国内的圈子。
猜测年轻人会居多,也谈不了什么生意。
“行,你让人把请柬送过来。”邬绯月答应了。
“好,我会交代尹特助……”
与此同时,卧室里,裴钰骁正和那位新换的甜点师相谈甚欢。
方才有人来送午饭,裴钰骁才知道她就是今天的那位甜点师,叫莫岑音,22岁,还在上大学,平时也是在这兼职的。
她为人很活泼健谈,也十分细心,察觉到他似乎不高兴,便一点点和他交谈起来,多说了几句,裴钰骁心间的郁气就散去了许多。
“……哈哈,真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真心建议你可以去伊斯坦布尔走一圈,除了遍地猫咪,还有爱琴海、布鲁斯海峡这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女生清亮而有活力的声音传入耳中,邬绯月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脚步在门外不远处顿住。
“真的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去了!”鲜活的男音随之响起,都不用看,邬绯月脑海里便能想象出里面的人该有多放松。
“诶,那你这么一说的话,我还会几种那边的食物,不如我做给你尝尝,你可以提前感受一下那边的风味?”
“行啊,都有什么?土耳其的东西我还没吃过呢!”
“那边很独特的就是喜欢在食物上淋橄榄油,还有很多其他地方吃不到的美食和食物吃法。”
“比如西红柿打底的特色煎鸡蛋,各种果蔬做成的果酱,芝麻圈,像春卷的炸面团,很有特色的米布丁,还有好多甜点,但是我不会做,哈哈!”
“那也很厉害了,感觉你还挺了解土耳其的。”
“也没有,我之前在那边待过一个多月,是和一个富家小姐一起的,专门陪她玩,给她拍照化妆,也给她做三餐——诶,这么一说我运气还不错,每次应聘的兼职都是高薪酬,嘿嘿。”
“那是很幸运……”男子应和的话音卡住,看着门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落了下来。
莫岑音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外面站着一个冷艳矜贵的女子,正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二人。
她眸中“腾”地一亮,站起来和她打招呼∶“您好,我叫莫岑音,您就是良叔说的大小姐吧?我是新来的兼职甜点师,我来过两次,良叔说您一般不在这里住,没想到这次运气那么好!”
她叽叽喳喳的,满脸的惊艳和喜气洋洋,实在是面前女子身上的贵气和傲慢太过相得益彰,根本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让人觉得不染凡俗。
裴钰骁眼底含着紧张,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邬绯月听着莫岑音说话,视线意味不明地落在裴钰骁身上,见他紧张的模样,嘴角更是微微弯起。
她抬起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瞬间夺走了莫岑音的关注点,她一秒噤声,内心尖叫∶啊啊啊!手控福利!!!
邬绯月明慢慢开口∶“莫岑音,去找管家……”
她说的极慢,咬字清晰,听得莫岑音后知后觉地泛起满头雾水,疑惑地看着她,裴钰骁则是心提到嗓子眼,极快又大声地打断她的话∶“邬绯月!”
他有一瞬间地恨,他不想因为自己而毁去一个人的工作,而且这个甜点师也只是好心而已。
邬绯月忍不住笑出声,慢悠悠地接上后半句∶“涨工资。”
莫岑音眼睛更亮了,直接一个九十度鞠躬,欢呼∶“谢谢大小姐!大小姐万岁!”她笑着朝裴钰骁挥了挥手,飞快跑下楼。
邬绯月没有进去,双臂环抱,斜倚在门框上,语气凉凉道∶“怎么,这么紧张是怕我做什么?我还挺好奇,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裴钰骁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又厌烦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形象你自己不清楚吗?”
邬绯月心生不悦,她把门甩上,步步紧逼∶“敢情我对你的好你视若无睹,别人的好你倒是千恩万谢?”
裴钰骁感觉她在控诉自己是个白眼狼,顺着她的话一想,好像还……呸呸呸!
不对!这都是邬绯月,他们邬家先对不起他!
邬绯月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不耐道∶“说话!”
裴钰骁逆反,恶声恶气∶“说什么?这都是你欠我的邬绯月!有本事你放我走!”
那必不可能!
邬绯月眉尖飞快蹙了一下,单膝跪在床上,压着人肩膀,寒声道∶“我说了,你做梦比较快!”
“既然你说我欠你,那不如再多欠一点好了,这辈子都别还清!”
说着,她在裴钰骁惊恐的眼神中倾身而上。
“你干什么……不、唔……不要!”
“唔唔唔!”
“邬、绯月!你放开我!”
“嘶!你是狗吗?!”
半小时后,裴钰骁捂着锁骨,恨恨地瞪她一眼,红着眸,卷着被子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他缩在被子里,在黑暗中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流氓啊啊啊啊!!!
早该知道她对自己图谋不轨,不安好心!
再待在这里,他迟早贞洁不保!
他怒火中烧,只隐隐听见邬绯月的声音传进耳中∶“这次先放过你,你爸妈的事我会尽早查清楚真相,给你个交代。”
不说还好,她一说,裴钰骁只觉得自己更气了。
敢做不敢当,还把人当傻子耍?
这个神经病!
这个疯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