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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保持平静,内心却抓狂地犹如脱缰的野马。

啊啊啊啊啊!岚烬是不是在对他使美人计!?

臭不要脸!

他内心疯狂吐槽,眼睛却趁着岚尽月低头喝茶的空档,不受控制地悄悄观察起她的样貌。

也就长那样吧,不就是额头饱满一点、睫毛又长又直嘛,不就是鼻梁挺拔一点嘛,不就是唇瓣嫣红,唇珠漂亮嘛,不就是有点气质,优雅尊贵嘛!

“看什么?”岚尽月放下茶杯,歪头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陆谨辞猝不及防被抓了个包,有些狼狈的收回眼,脑中还在不合时宜地想着∶哦,还有一双又大又亮的、寒潭般的双眼。

美还是那么美,可就是感觉,这个人如今的美才更有灵魂,而不仅仅只是一副皮囊,才这么几天,他好像就要忘了摄政王以前的长相了。

“小谨。”岚尽月看他半晌,突然开口,毫无征兆地说∶“叫哥哥。”

这一声“哥哥”搞得陆谨辞尴尬地脚趾扣地,汗毛倒竖,他脸颊涨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这反应着实有些大,岚尽月看着觉得有趣,眉梢一挑,兴味道∶“不是陛下说的吗?难道陛下之后还要在别人面前喊本王为摄政王吗?”

陆谨辞头都大了,刚刚为了安抚那些逃难的百姓,他便编了一个理由,将他们描述成京都来的商贾,刚刚在他们面前喊出“哥哥”时明明非常自然,可现在从摄政王嘴里喊出来,怎么就那么羞耻呢?

他没发觉自己眼底覆上了一层水光,只是羞恼地瞪着岚尽月,气愤道∶“你、你不许说!”

岚尽月只是勾着唇,看着他没说话,他放在腿上的手指微蜷,喉结轻轻动了动,情绪平静了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没有直接说,但岚尽月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是怎么知道他刚刚和难民们说的身份问题,毕竟自己在马车上。

她唇角弧度渐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缓声道∶“本王又没聋。”

可我们隔的远啊!

陆谨辞极力压制才好悬没把话吐出来,同时,对这人的实力再次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都说武功高强的人耳聪目明,果真不假。

他又想到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忽的眼眸圆睁,一脸希冀地看着岚尽月∶“摄政王,你教朕练武吧!”他眼底的小心翼翼与跃跃欲试相互交织。

“练武?”岚尽月歪了歪脑袋,不明白这人的思维为什么如此活跃,分明方才他们还在讨论有关称呼的问题。

“对啊,你看上次朕被贼人轻易掳走,还害的你身受重伤,如果朕练了武,不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吗?”陆谨辞赶紧给她解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岚尽月却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子骨,故作嫌弃道∶“根骨不佳,练不出什么名堂。”

陆谨辞急了∶“什么叫练不出什么名堂?我又不是要成为威震一方的大侠,就是要有自保能力而已!”

“本王还没说完,陛下急什么?”岚尽月不紧不慢道,半倚靠在软榻上,浑身都透着倦怠的气息。

“陛下天赋异禀,不如好好做皇帝?”岚尽月脸上挂着浅淡的笑∶“至于自保嘛,有本王在,陛下怕什么呢?”

她的眼底寒星璀璨,无形之中撩了陆谨辞一把,直让他头脑发昏,脸蛋滚烫。

这岚烬在说什么呢?你又不是我的贴身侍卫,还能时刻保护我的安全不成?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想到这,陆谨辞脸上的红晕虽然未消,却很快回过了神,没好气道∶“岚烬你打什么太极!你就说,教不教朕!”

岚尽月诧异于这小皇帝的决心竟然如此之大,便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道∶“好,等到了西南安顿下来就教你。”陆谨辞这才眯眼笑起来,整个人喜滋滋的,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这么高兴?岚尽月心想,却没说什么,只是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接着道∶“看陛下刚刚激情四射的,如何?有什么感想?”

一说到正经事,岚尽月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表情冷冷淡淡的,眼眸幽深,静若寒潭。

陆谨辞只觉得肌肤有一瞬间的紧绷,下意识坐直,想了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虚心地将目光落在摄政王身上。

“怎么?陛下似乎有些害怕说出,难道是羞于启齿吗?”岚尽月说着一些不着四六的话,态度转瞬间又散漫起来。

她是胡说八道的,但还真就让她说对了,陆谨辞的确是有些羞于启齿。

今日的事情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从前他深居宫廷,从不曾见过此般落魄和疯狂,如今一见,那带来的震颤感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当然,不止如此,还有方才说服他们后的那股成就感,也让他心尖发烫。

他羞于启齿,是羞愧于自己作为一个君王,却坐在高处,无法察觉众生百态的艰苦。

父皇曾说,为君者,要关注百姓疾苦,更多的,太傅和阁老们会教给他;太傅和阁老们则告诉他,明君要心怀天下,打造太平盛世,但盛世之中,水至清则无鱼;如今,岚烬告诉他,不如走下那个位子,亲自去感受他的子民需要什么,这样,心中的方向才能更清晰。

昔日,他从未走下高台,走出那座繁华的城,而今,他听着不远处愈发有活力的笑声,再定定看着岚烬的时候,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各种情绪一下子充盈大脑和胸腔。

“岚烬,我、我好像懂了。”他迷茫了一瞬,眼神逐渐坚定。

明白了岚烬为何将他带出皇宫,为何让他隐去相貌和身份,为何又一路带着他前往西南。

他要自己看清楚,这个世间,不止有京城的纸醉金迷,繁华似锦,还有很多地方都布满了风霜。

有很多不富庶的家庭,很多人遭遇着不公平的事,他们生来便不似有钱人那般可以挥金如土,可以任性妄为,可以肆意闯祸,甚至是不惧失败,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祈求着每日的一饭一菜,一世安稳。

他们虽然生活在社会底层,却也在每天顽强的活着。

“懂了,便够了。你下去吧,我乏了。”岚尽月不耐烦地赶他,优雅地打了个哈欠,长眉微拢,又很快抚平。

陆谨辞刚生出的一点感动“啪”得稀碎,满脸郁闷地走下马车,刚想把马车门关上,里面又传来一句低语∶“对了,小谨,以后在外面,记得喊我,哥哥。”

她的声音懒懒的,带着倦意,最后两个字轻柔得好像羽毛在他心上挠了两下,痒痒的,又酥又麻,可偏偏不能用手抓。

混蛋岚烬,果然还是那个恶劣的家伙!

陆谨辞沉着脸,气鼓鼓地走向后面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