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经常打麻将到后半夜,平时也没有人来。上次的那个男生应该是听说了温如意回来的消息跟过来的。
想着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上次被温恒打的鼻青脸肿,温如意也没能看清楚。
现在再回忆起来温如意觉得那群人已经很模糊了。
温如意合上了眼睛。
a市的空气里总是有一种香樟的味道,有一种嚼在口中难言的苦涩。
最后温如意回想起了什么。
是温恒。
温恒破开仓库的门,背着光喘气。
有些瘦弱的身体却好似很高大。
温如意哭得眼泪模糊,就要奄奄一息昏厥了过去。
那个时候的温恒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儿找出了一根钢管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气势。
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温如意的声音被淹没。
“别打了,求求你们好不好。”
到现在温如意也没能忘记那个夏天,充满了血腥味儿和仓库的霉味儿。
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腐烂了臭了。
谁也听不见温如意的呐喊请求。
温恒救温如意于水火之中。
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没有人愿意听两个小孩子的辩解。
就连温母也觉得闹出这样的事情不光彩。
可是温如意有什么办法。
温恒是执拗的,偏偏要求一个结果。
可是两个人手中的力气都太单薄了。
难听的话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温如意总是哭。
而温恒总是沉默负隅顽抗。
这件事是结束了,却又好似没有结束。
温如意每天都好似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恳求一个结果。
哪里有什么尽头?
一天一天的挨,一天一天的消磨。
后来那么难过的日子温如意都记得不清楚了。
但却始终记得温恒那天的身影。
温如意始终觉得亏欠温恒。
温家也是。
就好像再也无法弥补的伤痛,逐渐割裂。
直到不久前温如意听到温恒结婚的消息,这才算彻底结束,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后来长大以后这件事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定义成了打架斗殴。
温如意逐渐也认可了这个结果。
结束了回忆,她想着她始终不愿意面对温恒。
后来温恒也问过她如果哪天不是他两个人会怎么样。
可惜没有如果。
很多年后的今天,温如意回忆过来仍然觉得伤痕累累。
该怎么说。
温恒也是温如意青春里很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过太过苦痛了。
可这一切的起源是什么?不像那些人说的。
看见过动物的眼睛吗?就是那种浑浊不清的眼睛。
不能和他们对视。
只能快点走掉千万不能回头。
温如意又想就算回到过去就一定能够改变什么吗?
还不如就放下。
温如意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路奔波也实在太过劳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而此时的许思哲还在宾馆里。
翻找着和吴铭的聊天记录。
上次从a市回来,许思哲让吴铭调查了一下。
那人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在a市。
平平无奇,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同一个高中。
好像是跟温如意一届的。
温如意上次的反应也很奇怪,能查到的消息不多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两人高中时候有过冲突。
不过说的也遮遮掩掩一概而过。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来别人家里晃悠。
许思哲当时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没查到什么病史。
后来m市的事情太多也就不了了之。
许思哲反复打着打火机,点燃熄灭。
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
他拿起外套,开着车前往温如意的家中。
车子停到胡同口,许思哲没进去。
这会儿温如意应该睡了吧。
他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回忆起种种不对劲,许思哲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小瞧的事情。
好像上次离别也是在这里。
温如意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开衫。
素着一张脸,刚刚哭过。
不知道是什么感受,错过的这些年里。再见面温如意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
改变了好多。
却又想什么都没有改变。
温如意从来没有说过她的高中,但从她的眼神中许思哲能够读出些什么。
就当做是论断了。
还以为只是特别出演,匆匆几面再见。
却是有点物是人非了。
许思哲就在外面坐了半宿,等到外面天微微亮才离开。
许思哲在此期间想了许多。
他来a市不是白来这一场。
只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也总需要有个契机。
外面天色蒙蒙亮,许思哲开车离开。
至于温如意,许思哲想着上天能够让他们再次遇见也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温如意睡得不实,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温母打牌回来了。
温如意穿上外套,正巧和温母对上。
温母看见温如意有些意外,应该是没有看到温如意发的消息。
温如意半靠在门框旁边,看起来更是消瘦了几分。
这身子骨好像是一阵风就能够吹走了。
温母哼着的小曲儿中断。
温如意开口:“赢牌了?”
“哎呀。”温母叹了口气:“手气不行,差点底裤都赔了进去。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了?”温如意说。
温母查看手机这才看见解释:“才看见,姑奶奶怎么想着回来住几天。”
“哦,被李瑾给甩了。”
“什么?!”
温母吓得两眼一翻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温如意笑了笑,有点狡黠:“这么激动干嘛?我回来陪陪你不好?”
“不是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我说你真的是没有福气。不行,我要跟李瑾打个电话问问。”温母说着就要打电话过去。
“欸。”温如意制止。
温如意说:“他都要订婚了,问他做什么。我爷不是给我留了房子,我在这住几天。”
“订婚了?又能怎么样,不是还没有结婚吗。”温母说:“我还想着你把我接过去享福呢,可不能这么善罢甘休,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几年。绝不能这么罢休!”
看着温母这副来劲的样子。
温如意有些微怔,于是又问:“要是他结婚呢,那也没有关系吗?”
“你又不知道你自己。”温母说:“还有什么可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