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点点头，看着温如意一副无害的样子他在踌躇犹豫着怎么说出口。
原本要教育训诫的话也难以开口。
温如意有什么好规劝的。
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李瑾站在旁边看着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同，看着她欲言又止。
温如意问：“怎么了？”
“听说。”李瑾艰难开口说：“你……”
李瑾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温如意说不出口。
“今天穆清来我办公室了。”李瑾说。
“然后呢。”
“为了穆赫的事情。”
温如意听后动作顿了顿，然后忽然轻哼一声。
这把李瑾看乐了。
他问：“你不屑什么？”
“都这么大了还搞告家长那一出。”
温如意重新拿起水壶侍弄她那些花花草草。
阳光把她的剪影拉长。
看着梆硬的侧脸，倒是有几分杀伐决断的味道了。
还以为温如意会哭卿卿的担惊受怕。
“我可不是你家长吗？温如意，你让我好操心哝。”李瑾说着大喇喇的坐在温如意的旁边。
温如意瞥了他一眼，皱眉。
李瑾问：“你就不好奇穆清来说了什么。”
温如意侍弄的那些花花草草长势良好，但都是拥挤着挤在一起很是扎眼。
“说了什么？反正穆赫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这样。”
温如意才不在意。
她修剪花草，剪了一些多余的枝叶。
她说：“再说——”
“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我也是被人利用了，穆赫要报仇可报错人了。”
李瑾看她 微微眯起了眼睛，弓着身子蜷缩在余晖里。
李瑾问：“这事真和你没关系？一点也没有？”
“你以为呢？”温如意反问。
“嗯……”李瑾思索着。
温如意半蹲下来，一只手放在李瑾得膝盖上，看着有些低落。
碎花睡衣包裹着温如意，她像条藤蔓爬在他的腿上。
与灰色有棱角的西装裤对比明显。
又像是一只吐蛇信子的蛇，隐隐约约的。
李瑾单单俯视着她。
温如意说：“我从小就跟我爷爷生活在一起。”
“就算是我做的，与我失去的相比，她失去的也太少太少了。”
温如意眼眶微红仰视着他。
李瑾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心脏也紧缩了一下。
温如意不怎么这样。
温如意弱，很弱，丛林法则中的最先出局的猎物。但是她却不怎么示弱祈求寻求庇佑。
他叹了口气。
微微弓起身子，手指轻轻擦了擦温如意的脸。
摩挲，有些爱恋。
李瑾也有些迷离。
他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只是，温如意。下次手段再高明一些吧。”
温如意轻轻眨了眨眼睛说：“我明白了。”
灯光灰暗，温如意和李瑾对视。
有多少情谊吗？
温如意是觉得没有的。
只是像是李瑾的人没有情才是最大的情。当时此时温如意都不懂都不明白。
需要明白的时候却不理解，对于李瑾温如意都是一样。
他们拥抱住彼此的身体，可仿佛灵魂也擦身而过。
除了背后的蝴蝶，李瑾身上还有一些别的纹身。
手臂上有一串英文字母，纹的很久了。
好像是他十五岁的时候纹的。
那个时候温如意还在老家当乖乖女。
李瑾说过他这个纹身。
他被他父亲打急了，去了纹身店。
纹了一条。
李瑾当时拽着一口正宗的英文腔问能不能纹leopard，说了好多遍老板都没有听懂。
他就在烟纸盒里面写下这串英文单词。
当时还出了好多洋相。
温如意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
后来他们一起去了一次纹身店。
老板问温如意要纹什么。
温如意翻了好久的画册图案说：“这个吧，狸花猫。很好看。”
温如意记得最清楚，那个时候李瑾看她的表情眼神。
背光，光影模糊。
低着头表情变幻莫测。
在那张纸上李瑾也挑了色系一样的蝴蝶。
这是记忆里温如意记得与李瑾最清楚的记忆，时至今日。
那个时候温如意最爱李瑾。
温如意回想过来，她轻轻扣着李瑾手臂的纹身。
李瑾侧过头问：“做什么？”
“没事。”
“划得有点痛，温如意。”
温如意收回手，凑近呼了一口气。
仰头看李瑾，李瑾笑。
痞坏痞坏的样子。
李瑾也把温如意这一套付诸实践，做的时候狠狠咬了温如意一口。
温如意正要掉眼泪。
李瑾也轻轻的呼了口气。
“疼吗？对不起。”
李瑾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温如意还在熟睡。
温如意上次烫坏的外套被叠进了柜子里，她就再也没有提起说要帮他系领带。
但是她系领带还可以。
“喂。”
温如意皱了皱眉毛，没有要起的意思。
李瑾坐到床边喊：“温如意。”
“怎么？”
十分不耐烦。
李瑾接着问：“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
“……”
“什么？”
李瑾又问：“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温如意睁开眼：“现在？”
“是啊。”
温如意快速的换好了衣服，现在正在纠结耳饰。
“好了没有？”李瑾开口问。
温如意越是着急脑子越是一片空白，她说：“就再等我一下。”
“就这个吧。”
李瑾走过来帮她选了。
温如意有些质疑李瑾的眼光，他从她的耳饰里选中了她最不喜欢的一个。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
温如意也就不和李瑾辩驳他的品味。
“那就这个吧。”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电梯，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钟。
温如意很少和李瑾一起出门。
除了第一次李瑾来帮她搬行李，温如意还是第一次和李瑾走出公寓门。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温如意和李瑾错了半步走着。
李瑾的影子投射过来，覆盖住大片的阴影。
温如意微微眯起眼睛。
“走吧。”李瑾说：“快要迟到了。”
温如意点点头。
再走几步，李瑾的司机已经在等了。
“少爷。”
看见温如意有些惊讶和意外。
“温小姐？”
温如意笑着点点头：“很意外吗？”
司机赶紧摇摇头，又开始额头冒汗。
李瑾说：“从今天起，你不仅负责我的行程还有温如意的。”
“好的。”司机说。
司机看着她却已然有些心虚，人生的大舞台双面间谍，人生吗温如意也自嘲。
李瑾坐在车子上批阅文件，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工作的李瑾和在学校的李瑾还是有所不同的。
更加沉稳内敛了。
两个人坐在后座上，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也许是因为司机在并不太亲密。
但是温如意想着此刻才算两个人共同站在了同一个地方，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
李瑾说：“从今天起，你的职位就是我的助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李瑾伸出手。
温如意犹豫了一秒。
听到请回答。
温如意回握住李瑾的手，接受了他的邀请。
她说：“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