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沉默了一会，低声回了一句：
“恨她还有什么意义，她都死了。”
“她死了，你不高兴吗？”钱明继续问。
叶芷既然早就知道了那两人的事，那她就具备了杀人动机。
钱明想速战速决。
但叶芷却摇摇头：
“我是恨她，但也没到希望她死的地步。他俩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是让我感到恶心。不过……这要算起来，也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错，高小伟的责任不是更大吗？”
叶芷前面还说自己不介意他们的事，这回却改口了。
而且比起恨姜蕊，她好像更恨高小伟。
这一点让林奕和钱明都感觉很反常。
很多女人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通常都是维护老公手撕小三的，叶芷更多的却是维护小三。
不知道的，还以为高小伟才是第三者。
不过，她也可能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这么说的。
钱明也不想跟她多绕圈子：
“姜蕊抢了你的男朋友……哦不对，应该叫老公了吧？你真的不怪她？你就从来没想过要杀了她？”
钱明这话却把叶芷逗乐了：
“警官，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是个护士，我的天职是救死扶伤，我怎么可能杀人？再说了，她抢走了吗？高小伟还是跟我结了婚，对我也百依百顺。我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现在还……”
叶芷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还什么？”钱明追问。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姜蕊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说白了，她不过就是高小伟用来解闷的，我又何必介意呢？”
叶芷的表情颇具玩味，有种超出她年龄的成熟。
看来，真正单纯的，恐怕是姜蕊。
她以为自己瞒住了叶芷，所以三番五次拿视频威胁高小伟。
殊不知，一切早都在叶芷的眼皮底下。
而高小伟纯属最蠢的那个，为了隐瞒一个早就泄露的秘密，不惜背上杀人的罪名。
林奕突然觉得叶芷有些可怕。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设的一个圈套，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她真是凶手，那她又是何时下的毒？
“叶芷，既然你知道他们的事，你为何又会让姜蕊做你的伴娘？”这回林奕发问了。
跟高小伟结婚已经不可思议了，但她说不介意。
那么让姜蕊做自己的伴娘，她也不觉得膈应？
叶芷居然轻笑一声：
“怎么了？她可是我最好的闺蜜，做我伴娘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让她亲眼看着高小伟娶我，不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叶芷心里对姜蕊还是有恨意的，她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姜蕊。
“只是这样？”
“不然呢？这还不够吗？那你们认为我应该怎么报复姜蕊？杀了她？”
这句话让钱明一惊，林奕则认真的看着叶芷的表情。
她脸上毫无波澜，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那精心修饰过的手指甲。
那应该是她为了自己的大婚专门做的。
鲜红欲滴的颜色，配上闪亮亮的假钻石贴片。
这是新娘的标配，但此时看起来却极具讽刺意味。
明知道新郎背叛了自己，叶芷居然还能不动声色的精心准备自己的婚礼。
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真是不容小觑。
在知道姜蕊不是高小伟杀的之后，她除了短暂的吃惊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
似乎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
“叶芷，你应该不爱高小伟吧。“林奕突然问这么一句。
这回，叶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林奕。
她不明白林奕为什么会问这么问。
或者说，她不知道林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吧，这是我的私事。”
“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林奕无视她的回答继续问。
“我说我不爱了吗？”
“你爱他的话，为什么在知道他背叛你之后，你能毫不介意，在知道他杀人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伤心？”
“谁说我没有，我只是恢复的比较快而已。”
“对对对，我女儿昨天回来哭了一整夜呢。”叶芷妈妈也帮着掩饰。
“哦？哭了一整夜？眼睛居然一点都没肿？”
叶芷的脸色看起来很不错，林奕判断，她前一晚应该睡的很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能睡的安稳，只能说明，她心情不错。
可是发生的事情哪一件都不像是好事，除非，姜蕊的死让她得偿所愿。
或者还有高小伟，一下子把渣男渣女都收了，叶芷可得高兴吗？
叶芷显然对林奕的咄咄逼人不耐烦了：
“警官，你今天来到底想问什么？我爱不爱高小伟，跟案子有关系吗？”
“昨天姜蕊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还能在哪里？那个时间我正好在化妆间换衣服。”
“当时还有别人在吗？”
“当然有，化妆师，还有另外两个伴娘，都在，我当时还问了一声姜蕊去哪了，谁能想到，她跟高小伟居然在……”
说到这里，叶芷总算表现出了一个新娘该有的气愤。
看来，她对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介意。
“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在我去换衣服之前，当时她们三个都在，一转身，姜蕊就不见了。”
“你确定最后一次见她是那个时候？”
虽然高小伟已经交代过了，他进了房间之后，一直跟姜蕊在一起。
但在他进房间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从姜蕊突然不见，到高小伟进房间，中间隔了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也很可能会有别的情况发生。
前一天因为确定了高小伟就是凶手，所以他们没有继续查看监控。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赵欣又突然生病了，还没来得及去看监控。
林奕觉得，如果高小伟没有下毒，那毒很有可能是姜蕊进房间之前，有人通过某种方式下的。
至于为何会发作的那么慢，只有找到凶手之后才能知道。
而且叶芷还说，她当时问了另外两个伴娘姜蕊去 哪了，她找姜蕊做什么？
叶芷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警官，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你当时找过姜蕊？”
“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她们三个一直陪着我，她突然不见了，我问一句也很正常吧？”
“之后呢，你去找她了没？”
“我找她干嘛？不是，你真怀疑我？我怎么可能啊？你们警察办案这么可笑的吗？姜蕊难道不是被高小伟掐死的吗？”
“对，她是中毒死的。”
林奕说完，盯着叶芷。
叶芷再次睁大眼睛：“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