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预料的没错，在秦教授的后背上，有一个类似手掌大小的浅紫色斑纹。
“可以确定，他是被人推下楼的。”
“再看看另外一具尸体。”
他们又检查了马教授的尸体。
这具尸体背上没有发现任何类似掌印之类的斑纹，但在她的双腿靠近脚踝的位置，却都发现了浅紫色的压痕。
“女性死者应该是被人抬起双脚，然后失去重心之后摔下楼的。”白磊说了一句。
“那现在可以确认，两人都死于他杀了吧。”周薇急切问道。
“嗯，能确定了，赶紧去告诉你的林队吧。”白磊故意把“你的林队”四个字加重语气。
周薇心领神会，马上出去找林奕。
林奕正站在门口等着，就等着他们的结果。
当周薇把新发现告诉他的时候，林奕眼睛一下睁大了。
尤其是听说，马教授是被人抬起双脚之后摔下楼的。
之前毕竟只是怀疑，当怀疑被证实的时候，林奕还是感觉震惊。
其实他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矛盾。
既想找出真相，又不愿看到人性的残忍。
“好，我知道了。”
林奕回答一句，就默默走了。
周薇有些奇怪。
林奕一直在等待结果，但是这个结果好像让他有些失落。
林奕给秦哲打了个电话。
秦哲可能还没睡醒，接电话的声音有些恼怒。
“谁啊一大早的？”
“你好，我是市局的林奕，你父母的遗体手续今天可以办理了，请你来一趟警局吧。”
听说是这件事，秦哲的语气有所缓和。
“哦，那我稍微晚一点过来。”
“请尽快来吧。”
林奕挂上电话，大斌也正好来了。
“大斌，准备一下，一会跟我一起审讯。”
“审谁？”大斌还没反应过来。
“秦哲。”
“你发现新的证据了？”
“嗯。白法医他们的复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已经通知了秦哲过来，等他过来，报告应该也差不多好了。”
“好嘞。”大斌有些兴奋。
他没有林奕那么多愁善感，更多的是嫉恶如仇。
眼下知道了真凶是谁，他有点摩拳擦掌。
不过，他马上又叹了口气：
“哎……父母双亡，儿子又成了凶手。这一家，算是团灭了。”
大斌这句话提醒了林奕。
他看钱明还没来，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
“钱明，还睡着呢？”
“头儿，昨晚加班到那么晚，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
“赶紧来吧，一堆事呢，等案子结束了，你再好好休息。”
“行行行，我现在起来。”钱明回答的不情不愿。
挂了电话，林奕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既然秦哲说要晚点来，他准备先去食堂吃点东西。
吃完早饭回办公室，钱明也来了。
林奕让他去查一下，秦哲家还有没有其他亲属。
秦教授夫妇的遗体，得让其他亲属来处理了。
秦哲差不多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来的警局。
大斌心急，一直担心他会不会跑。
林奕倒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秦哲会不会不配合。
按秦哲之前的态度，可能审讯他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秦哲一到警局，就被林奕带去了审讯室。
他有些不解。
“不是说让我来办理我父母遗体的手续吗？为什么带我来这？”
林奕跟大斌落座。
“为什么带你来这，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有了证据，林奕也不再绕圈子。
秦哲脸上果然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但他很快又冷笑一声：“警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们已经找到你扔掉的那块窗帘了。”
林奕盯着秦哲的脸，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秦哲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窗帘？什么窗帘？”
他还想装傻。
窗帘是在赵雷的小区扔的。
秦哲觉得，林奕他们不可能找到，应该只是在诈他。
“你说你早就扔掉的那个，你房间的窗帘，但是我们看到你前天才扔掉，还剪碎了。”
听到说窗帘剪碎这回事，秦哲意识到，林奕说的是真的。
“你们在哪找到的？”
“你在哪儿扔的？”
“你们……你们跟踪我！”秦哲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秦哲突然有些心虚。
“你们……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你希望我们发现什么？”
林奕反问他。
秦哲沉默片刻。
“是啊，窗帘我是前天扔了，那怎么了？”
“你父亲摔下楼之前，是要帮你把窗帘拆下来去洗吧。”
“没有的事。”
“那你说说，为什么之前说早就扔了？又为什么要剪碎了扔掉？为什么一直撒谎？”
“我……警官，我自己家的窗帘，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需要跟你解释吗？”
秦哲的态度果然很强硬。
“秦哲，你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我们已经在你父母尸体上找到了证据，你是先推了你父亲下楼，然后又抬着你母亲的脚，导致她摔下楼的对吗？”
秦哲听林奕直接说出了案发经过，他紧紧咬着后槽牙。
看他不回答，林奕又问：“我说对了？”
“你有什么证据？他们是我父母，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是啊，我也想问你，他们是你父母，你怎么狠心这么做。”
“所以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推他们下楼。”
“你父亲的后背上有一个掌印，他掉落的位置也表明，他坠楼时被人用力推过。你母亲的脚踝上有外力导致的按压伤痕。你们家就三个人，不是你，还会有谁？”
秦哲沉默。
林奕知道，他应该是准备抗争到底了。
“你根本不是在你母亲坠楼前出门的，你是把你母亲推下楼之后，清理了现场才出的门，你的邻居也能证实这一点。”
秦哲还是沉默。
“你跟你父亲在案发前一天晚上还吵过架对吗？他似乎很反对你做某件事。所以你觉得他们是你的绊脚石，于是索性杀了他们？”
秦哲直视着林奕，但还是没有开口。
“所以，是什么事？让你父亲那么反对，而你又坚持要做？不惜除掉他们？”
问到这里，秦哲似乎有些动容。
他嘴唇嚅动了一下，但马上又冷笑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根本没有的事，我父母一向对我很满意，我是他们的骄傲。你们警察办案，都是靠想象力吗？”
看到秦哲冥顽不灵，林奕皱皱眉。
“秦哲，你去‘天府国际’，是找赵雷吧？他是你以前的同事对吗？”
听林奕提到赵雷，秦哲表情一下凝重起来。
“是啊，怎么了？”
“你们……关系很好？”
“呃……对啊。”
“好到什么程度？”
“警官，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了解一下而已，既然你不方便说，那我们只能去找一下赵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