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最后要求证的一件事，李春霞和孙楠楠是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白法医并不能肯定死者整过容，因为尸体内部其实已经高度腐烂，很难观察到确凿有力的证据，但孙楠楠用李春霞的身份证就很可疑。加上两人的年龄相符。所以林奕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过市里整容医院不少，一家一家的查，恐怕要费不少时间。
林奕突然想到，或许可以问问赵欣，毕竟女孩子对美容这种事情更内行。
他一个电话打给赵欣，赵欣已经在局里了。
“哥，你还在看守所吗？”
“哦，没有，我在外面查线索，我问你啊，你知道我们市里哪家整形医院开双眼皮比较有名？”
白法医说死者眼部的肌肉似乎有微小的痕迹，那估计就是开过双眼皮。
赵欣听林奕打听整形医院，扑哧一声笑了。“哥，你想干嘛？怎么突然打听这个？”
“我想去查查孙楠楠的情况，她可能整过容。”
“啊？”赵欣也很惊讶。
“啊什么呀，整过容也不稀奇，她这行毕竟是靠脸吃饭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要整容。”
听赵欣说不知道，林奕准备挂电话。
“等等，我想起来了，婷婷之前跟我聊天的时候好像提过一个叫什么‘可丽尔’整形机构，听说他们那里做的双眼皮特别自然，她还想去呢。”
婷婷是赵欣的闺蜜宋语婷。她父亲原来是队里的教导员，跟赵局共事过十几年，那时候赵局还不是赵局。
赵欣跟宋语婷从幼儿园开始一路同学到高中，考大学时赵欣考了警校，婷婷上了政法大学。婷婷的父亲老宋后来也被调往东城区派出所当了所长。
不过宋语亭继承了老宋的小眼睛，她一直很羡慕赵欣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所以就想着要去开个双眼皮。最后被赵欣劝下了。
“好，那我先去这家看看。”林奕准备就从这家叫‘可丽尔’的整形机构开始查起。
林奕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居然还真在这个医院查到了李春霞的就诊记录。
接待林奕的是一位中年男医生：“这个患者年初的时候来做的双眼皮，是我做的手术。”
李春霞果然整容了，
“有没有她做完手术之后的照片？”林奕问医生。
“哦有，我们会对术者做跟踪回访，确保手术效果，你看，这是她三个月后给我们发回来的照片。”医生在电脑上打开了一张照片，就是孙楠楠。
不过，做完手术后的李春霞和手术前简直判若两人。
“开个双眼皮变化那么大吗？”林奕觉得不可思议。
“哦，她当时还做了鼻翼缩小和隆鼻。因为刚过完年，我们医院有活动，所以她就做了三个项目，可以打六折。”
林奕没想到李春霞不仅整了眼睛，还做了鼻子，但白法医说他没有发现假体。
“鼻子也做了？但法医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假体。”
“验尸？你是说，这个女孩死了？”医生也吃了一惊。
林奕之前还没确定李春霞就是孙楠楠，所以只说李春霞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并没有说她死了。
“对，我们正在调查中。”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医生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可惜李春霞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是可惜了他一手打造的杰作。
“这鼻子是怎么回事？”
“哦，她是用自体脂肪做的填充，不需要假体。”
原来是这样。
既然已经确定了孙楠楠就是李春霞，林奕也不用再问更多，他起身跟医生告辞。
走出整形医院门口的时候，钱明打电话来了。
“头，我查到了，这个‘妖怪的大师兄’真名叫江翰，我拿到了他的电话已经跟他联系上了，现在正赶过去找他。”钱明今天的效率果然很高，大斌说他坚持不过一上午，看来大斌要打脸了。
“我这收获也不小，那我先回队里等你。”
林奕打算先会会这个江翰。
林奕回队里没多久，钱明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30多岁的男人。
男人被带到审讯室。
“姓名？”
“江……江翰。”
“年龄？”
“32。”
“做什么工作？”
“哦，我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做投……投资理财的。”
“投资理财？具体点。”
“就……就是帮客户解决……解决资金困难，嘿嘿。不过你们放心，是合法合规的。”
林奕和钱明对视一眼，这不就是放贷公司吗？说的那么清新脱俗。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啊。”
“孙楠楠认识吗？”
“孙……孙楠楠？我认识一个叫楠楠的，不知道她姓什么？”
“这个楠楠你怎么认识的？”
“哦，就是网上认识的，一女主播，我给她打赏过几次，她就……呃嘿嘿。”男人话说一半，突然面色有些尴尬。
“她就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开玩笑，说约她见个面，没想到她还真出来了，长得确实不赖，我还以为会见光死呢，后来，她还跟我去了酒店？”
林奕没想到，这个男人也跟孙楠楠去过酒店。
“什么时候去的？”
“什么时候？我想想。”男人翻着白眼回忆着日期。结果想半天没想起来。“我不记得具体日期了，应该是一个礼拜前吧，哦不对，应该有10来天了，那个，我当时跟她打电话约的，我手机里应该有通话记录，你们可以查一下。”男人的手机在门口的时候被钱明收走了。
钱明把手机拿给男人：“你翻一下。”
男人在通话记录里找了半天，“就是这个，9月10号晚上打得，对，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在她直播间给她刷了礼物，后来她下播以后，我们就私信聊了几句，然后我说打电话聊，她就把电话号码给我了，就这个楠楠。”男人把手机拿给钱明看。
手机里存的名字确实是楠楠。
“你们当时聊了什么？”
“聊了什么？就瞎聊呗，然后她说肚子饿了，我就说请她吃宵夜，她就出来了，吃完宵夜，我问她晚上能不能陪我，没想到她一口就答应了。然后我们就去了附近一个酒店。”
林奕突然想起孙楠楠手机里那个酒店房间的照片，拍照日期就是男人说的那天。
“钱明，你去把孙楠楠的手机拿来。”
钱明拿来手机，林奕翻出那张照片给男人看：“这，是不是你？”
男人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我去，她什么时候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