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那么多戏，赶紧的。”林奕催促到。
钱明绕来绕去的，就是不说正题。
“行行行，我给你念，看你急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钱明说的，当然是大斌。要是大斌在，肯定直接把手机抢过去了。
“发太多了，我挑几段给你念啊，这‘纯情的大叔’说：「宝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跟我见面啊。」‘小丑鱼’说……哦，这‘小丑鱼’就是死者的昵称，哎，为啥要叫自己小丑鱼？她也不丑啊？”钱明说着说着又绕远了。
“你管她丑不丑？你微信昵称不也叫什么‘看破红尘’？我也没见你出家啊？”
“行了行了，小丑鱼说：「你晚上在直播间不就能见到我了？」‘纯情的大叔’说：「那不一样，我要见你真人，上次说我给你刷火箭你就跟我吃饭，我刷了3个给你了」。小丑鱼说：「哎呀，我不是忙吗？我一个人孤身在外，无依无靠的，得赚钱养活自己啊」。大叔说：「这容易啊，我养你，多大点事啊？」。小丑鱼说：「你不要哄人家了，我才不信呢」。大叔说：「我说真的，要怎么样你才相信？」。小丑鱼说：「那你晚上给我刷几个嘉年华，我就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大叔说：「那我给你刷了，你是不是就跟我见面了？」小丑鱼说：「那当然，我不仅陪你吃饭，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大叔说：……”
“等等。”林奕打断钱明。“这个‘纯情的大叔’约死者见面？他会不会就是酒店那男的？”
“我看看啊。”钱明往下翻聊天记录。“应该不是，死者没有答应跟他见面，这两天还给死者发了信息要见面呢。”
“这两天还发了？说了什么？”
“哟，这还骂上了：「臭婊子，骗我刷礼物，现在消息也不回，还不直播了，你给我等着，老子肯定能找到你」。”
“这句话几号发的？”
“就今天，早上9点多。”
“那也就是说，他不知道死者死了，哎，刚你说的什么火箭，嘉年华是什么东西？”
“就是打赏给主播的礼物吧。”
“要多少钱？”
“这个，我得查查。”钱明一阵搜索。“我去，一个‘火箭’折合人民币1000元，我再看看这什么‘嘉年华’。”
很快，钱明又咋呼上了：“一个‘嘉年华‘折合人民币3000元。他刷了3个火箭3000元，这‘嘉年华’不知道刷了几个。”
“估计也不少，不然不会这么生气。”
“女主播的钱果然好挣啊，扭扭屁股，发发嗲，男人们就上赶着送钱？我们天天苦逼的查案，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人家刷几个礼物的。”钱明一下有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你要不考虑一下转行？我觉得你这种，大妈们应该很喜欢。”林奕打趣他。
钱明每次走访，都深的大妈们欢心，有几个还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
钱明似乎还真心动了：“嘿，我改天也去开直播试试，大妈们退休金多。”
林奕刚想怼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这个人给死者刷礼物要求见面，那你说，酒店那个男人，会不会也是给她刷礼物，然后约她去了酒店？”
“不会吧，你是说，她除了做主播，还……”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了，钱明适时打住。
“能看到谁给她刷礼物刷的最多吗？”
“我试试啊。”
钱明也不知道怎么搞，他在直播软件里一阵捣鼓，没想到还被他找到了：“我去，真有钱啊！8月份收入7万多，这还只是一个平台的，要这么算，她一个月不得挣个二，三十万啊。”
钱明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
“别研究人家的收入了，看看谁给她打赏最多？”
钱明又东点一下西点一下：“有了，这个人叫‘妖怪的大师兄’，打赏金额最高，有2万多。哎，这不会是那个什么杜什么的吧，那家伙不是说他晚上看女主播给人家打赏了2万多？”
钱明的脑回路真是绝了，两个案子在他这里居然发生了梦幻的联动。
“哪那么凑巧。陈文茹是9月21号晚上遇害的，这个死者16号就遇害了，她怎么在21号直播？诈尸啊？”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能查到这个‘妖怪的大师兄’的真实身份吗？”
“这……恐怕要去平台查。”
“那行，到时候你去一下，其他几个平台也看看，到时候一起查。不排除因为经济纠纷产生矛盾杀人的可能。”
“怎么又是我去？”钱明服了，林奕一动嘴，他就要跑断腿。
“不是请你吃大餐了吗？”
“我现在能反悔吗？”
“不能。”林奕说着话，车已经开进了紫莎公寓大门口。“好了，先干活吧。我到时候有空就跟你一起去行了吧。”
“哎。”钱明叹了口气。
两人走到5楼，看到505的门打开着，门口放了几个行李箱。他们赶紧走过去。
一个男人正好拿着一个包走出来。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姓林，您这是……”
男人可能一时没在意有人过来，听到林奕突然说话，被吓了一跳。
“哎哟，你们吓死我了。”估计是因为隔壁发现了死人，整个5楼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您这是要搬走？”
“隔壁都死人了，还怎么住？我孩子才6岁。当初买这里也是觉得房子这么贵，这里的安保应该不错，居然也能发生这种事，真是晦气。我得赶紧找人把这房子出手，亏点就亏点吧。”男人对于自家隔壁发生命案十分不满，不停的发着牢骚。
“那打扰你几分钟可以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有什么快点问，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隔壁住的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没事认识她干嘛？”
“之前也没见过？”
“之前……哦，楼道里碰到过一回，我早上出门上班，这女孩好像是从外面回来，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之前？记得是哪一天吗？”
“这我哪还记得啊，上个月了吧，就打了个照面，谁会去记日子啊。”
“那你见过有谁来找过她吗？”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下了班就直接回家，门一关，谁会去关心别人家的事？”
“那这个月15号晚上，或者16号凌晨，你上班前，有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吗？”
“15，16号……”男人回忆了一下，“没有，应该没听到，听到的话，我应该能记得。”
看来，这个邻居知之甚少。
“行，那打扰了。”
林奕准备再去问问别家。
当他们往504走的时候，男人在后面喊：“你们要找504吗？别找了，他们家没人。”
“没人？”
“是啊，刚已经走了，听说506死了人，都不敢住了。501是空的，502，503我没见回来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不敢回来了，你们要么晚点过来再看看。哎，早就闻到臭味了，都以为是谁家死了耗子，没想到居然是死了个人。”
“你知道这家人去了哪么？”林奕觉得，还是要找504的人问问情况。
“那我不知道，人家也没告诉我，不过，你们可以去物业问问，他们可能有业主的联系方式，我们这都有登记。”
“好的，谢谢。”林奕正好也要再去找一次小吴。
男人把手里的包放在门口，又返回屋里收拾。
“头儿，现在去物业？”
“嗯，去物业问问，那个小吴应该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