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安浅笑,“我知道你有你要忙得。”
忙着跟他皇帝老子斗法。
毕竟他的皇帝老子明面上虽然不待见他,但没说不受宠的儿子老子就得一面也不见。
见上了,再假装看了眼烦,罚他闭门思过几日,何尝不是一种方法留住心野了的熊孩子。
再不待见的儿子,让他多来自己眼前蹦跶,人见到了,又可以借此狠狠处罚,越加让世人觉得他是不喜七皇子的。
萧陌也想到了自家老父亲,脸色一下子就变臭了,老头看不惯他,居然关他禁闭,要不是他今日打趴下所有看管他的禁卫,他还出不来。
“家中老父不做人,下次不会了。”萧陌甚是恶言恶语,在宫外,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口出狂言。
程宜安想笑来着,但思及他是七皇子,他的老父可是当今天子,她再大逆不道也不能接这话。
毕竟她又不是不知者无罪,她可太清楚他们父子的身份了。
跟着七皇子一起背地里暗戳戳说永安帝坏话,她真怕自己命太短。
不能嘲笑皇帝,程宜安适时问了句,表达她的诧异,“阿漠是京城人士?”
她这装得像吧,作为对他身家背景不知情的情况下,听他提起家里的长辈,总该表现得好奇过问一句。
对他的身份一点不问可能还会引起他怀疑,总是要趁机打探一下他的身世,人与人之间正常地相熟过程总是要有的。
“嗯,之前没机会跟你说明。”萧陌看向程宜安的眼神还单纯得愧疚起来。
逼不得已瞒着她自己皇子的身份,还是有负罪感的。
看到他面带愧色,程宜安在心里腹诽,大骗子是自己,七皇子可真纯情。
“阿漠生长在京城,能年纪轻轻游历到柳川,想来也是有一番浪迹天涯的憧憬。”
好好的皇城不待,跑那么老远,属实有些叛逆。
就为了离他老子远点儿吗?
被程宜安说成是心野喜欢往远处撒欢,萧陌是真的默了默。
眼神闪了闪,看着程宜安的眼神晦暗不明。
转开视线后才敷衍地回了一句,“柳川是个好地方。”
柳川好吗?
也算是吧。
虽说不是富足一方,但也能安逸生活,就是离京太远。
京城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为了散心可不会跑这么远。
七皇子也是别出心裁,闲得慌。
都提到了长辈,萧陌抛开自己那可恶的身生父亲不想,就想着程宜安还有一个爹呢。
“明渊先生身边可缺人?”
他回了皇宫后,第一时间也被永安帝提溜去了国子监,并得知了程砚书如今就在国子监教书。
他没想过他俩还能在国子监相见,还能成师徒,在柳川就用了真面目示人。
程砚书是见过他的样子了,这让他还如何能在他面前现身。
时机不好,要是被程砚书见了,程宜安也会知道他皇子的身份。
以后要是不能再在她手底下做工赚银子。
不管是银子还是别的什么,都让他放不了手。
怎么说也得让他赚些银两不是,难得找到的报酬如此丰厚的活。
这样的……冤大头可不多见。
萧陌压下小心思,告诉自己他就是想赚银子想疯了罢了。
可不是为了别的。
所以他还不能跟程砚书见面,如何不见面,那就是顶着永安帝暴跳如雷的怒火也要逃学。
想着法子不学无术,气死他老子,好让永安帝歇了压他去国子监进学的念头。
因此众多国子监的学生都知道七皇子也要入国子监的,但他顽劣,至今也还没到国子监报到。
又是气煞了永安帝,又扣了他不少月银,让本就不受宠的七皇子又又雪上加霜地落魄不少。
好在他是逃学不假,但还知道程砚书既然留在了国子监,就得关注好他的动向。
毕竟是拿着这一家子的钱,他家除了程宜安,程砚书可也是主子。
领着护卫的月钱,程砚书的安全他也得包。
“父亲身边不缺人手。”程宜安感动萧陌惦记着她父亲。
“还是多跟一个人比较好。”萧陌人在国子监,但因为关注程砚书而留意了国子监的一些事。
他知道了一点对程砚书不利的事。
程砚书是君老先生亲自点名让他接替的人,君老先生在国子监的时候那是祭酒大人。
替换一下,不就程砚书也要成为祭酒了。
明渊先生的名号在学子中很轰动,可那也是在民间。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同样是教书的,但说到底还是官场。
在各地的书院教书,无论如何都只是一个教书的。
入了国子监教书,就是官了。
何况还是祭酒这个位置。
要说没有人反对程砚书成为祭酒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有人不满,之后可不就要生事。
程砚书去了国子监,程宜安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将面临什么。
早就有了安排。
程宜安并不怎么担心,“红衣有个孪生哥哥,叫青衫,把他放在爹爹身边最合适不过。”
既然是双生子脾气就差不多,红衣的性子就是不爱说话,青衫自然是跟她没有两样,甚至更甚,他那能动手绝不开口的功夫比红衣很厉害。
他自己不爱说话,就认为自家主子也不爱说,也就不需要张口吩咐的。
他会察言观色看看爹爹是何表情来行事。
比如他看到爹爹一脸我好气哦的表情,青衫就觉得身为下属要替主人出气,什么方式最能出气?
自然是把那些人打一顿了,一顿不够那就来两顿喽,保准让爹爹顺气满意。
“国子监中我也有一个友人,听闻今日先生没去?”萧陌咳嗽一声,用上了我有一个朋友的经典语录。
不能暴露他也在国子监。
程宜安心里偷笑,面上不显,“父亲身子偶有不适,不宜教书,就没去,倒是阿陌,原来你交友如此广泛。”
那就夸他一句,广结好友吧。
萧陌面子勉强挂住,“总得有一两个会读书的。”
意思就是他是个混不吝不好学的不假,但能读书的朋友谁还没能有几个。
“多谢阿漠关心家父,放心吧,父亲只是偶感不适,休息一日就好了。”
程宜安给萧陌报平安,让他不需要担心程砚书。
父亲也就是喝了安神汤在家中睡个一日,是她身为女儿做出得贴心安排。
旁边的红衣听到了自家大哥,面上闪过一些嫌弃,她大哥可不安生,惹是生非,是个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