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啊。”
白菜收好飞信石,再看了眼纸张上的字迹,暗叹了一句。
“糜舒这字还得练练啊。”
言毕,他径直出了屋子,往门外去。
不过,这次似乎与之前出门之际有些区别。
原本还算宽大的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而且大多数人身后都拖着一条蛇尾。
此刻的白菜是披着遮星袍的,他兜帽下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可别乱来啊,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白长老,您误会了,今天我们来此是为您送行的。”
蓝裳从人堆里挤了过来,着急忙慌的样子,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送……送行?!”
白菜后退一步,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不是……就是送您到毒族大门……”
“哦,这样啊……最近身体抱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听到解释,白菜的神经这才舒缓了不少,这也怪他没有细想,闹了个乌龙。
“那走吧。”
“好。”
说是送行,可除了蓝裳之外的人在出了这旅店之后便不再跟随了,最后行至大门的也只有白菜和蓝裳两人。
白菜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于是在门前停了下来,扭头问道。
“送这么远,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是……”
“说吧。”
“我想跟着您修行……”
“……”
白菜昂头看了眼蓝裳,后者的眸子里很是诚恳,不像有假,当然,这也在他意料之内。
“还记得我离开时说的的话么……常回家看看,不好么?”
巳蛇说的那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重复一遍便是,之后巳蛇若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等他醒了再议。
“可是……”
蓝裳眸子略微黯淡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再摆出笑脸,还想再争取一番。
“你提升实力是为了什么?”
白菜抬手打断了蓝裳的话语,抛出一问。
“权利?名誉?还是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
“白长老,您不会明白的……”
蓝裳的回答倒是出乎了他意料,但转念一想,蓝裳的年纪似乎也不太大,有这么个自以为天的时期倒也正常。
“我所拥有的天赋本不应属于我所处的这个阶层。从孩提时代起,我便饱受质疑和冷遇。每当我展现出超越同期人的能力时,周围人的目光总是充满了疑惑与嫉妒,仿佛我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他们世界中的异类。”
“那些尖锐的质疑声真的很刺耳……那些冷漠的眼神,让我感到寒冷。我不想再被那样看待,只能像高处爬,只有这样我才能远离那些刺耳的声音,摆脱他们。”
白菜听着听着,一种熟悉感从心底出现。
蓝裳的经历似乎于他差不多,当时的他好像比蓝裳更加无力,“世家里的废物”和“繁星里的皓月”区别还是很大。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同期里一骑绝尘。”
“不……还不够,我需要一个让所有人闭嘴的机会……”
蓝裳说出此话之时,语气低沉有力,眸子里闪过的那一丝暴戾,原本清纯的少女在此刻竟然给了白菜不小的压力。
蓝裳的执念比白菜预想中的还要深,巳蛇的方法似乎并未劝退蓝裳,反而让她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难道巳蛇最开始做的就是这个打算?】
可现在他也没有方法求证了,只能等巳蛇醒了再说。
“修行先修心,我这有几本书,你看完后,写一封观后感寄给我,等我认为你什么时候合格了,我就答应指导你……”
此刻的白菜有些头疼,同样有些心累,也不知是不是他情绪敏感。
一想到连巳蛇都有算计了自己的可能,他的心情一下子滑落谷底,哪里还有什么耐心给蓝裳开导,甩出几本还算不错的名人典故,画张大饼便离去了。
留得蓝裳在原地抱着那几本厚厚的书籍目送着他离开。
白菜来到门外,毒族长和糜舒在门外等候,除此之外,便只有来迎他的灵兽车了。
一见到糜舒,白菜的心情便缓和了些。
果然还是这种眸子清澈的小家伙好,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糜舒……谢谢。”
白菜叫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待后者看向他之后,他才郑重地道了一声谢。
“白长老喜欢就好。”
糜舒摆正小脸,认真答道。
白菜见着这副乖巧的模样,打心底地想上手捏一把对方的小脸蛋,可惜,不能。
【还是回去捏白玉吧。】
“若身体还有不适,联系我即可……给你九成九的优惠哦~”
白菜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坐稳之后,他拉开帘子,探出脑袋再补了一句。
摘下兜帽之时也不知为何冒出了亮出了一对毛茸茸的兽耳,青丝随着离去的灵兽车而飘荡,仅仅是一会儿,但也让糜舒捕捉到了。
他眸子泛光,且逐渐瞪大,待灵兽车消失在视野中,旋即,他拉了拉一旁爷爷出长褂,愣愣说道。
“白长老原来长那个样子么?”
“嗯?舒儿,你看到了?”
“嗯……上次白长老为我医治之时,我依稀见到了他的真容,境界恢复些后,我也就见到了他的真容。”
爷孙俩一边聊着一边朝族内走去。
白菜这边,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可算是回到了幽医坊。
他回到隔间,三两步来到了床铺,瘫坐在了上面。
“好累啊……”
白菜呢喃了一句,随后镯子黑芒一闪,两柄长剑飞了出来。
“灵潮啊,这真是杀了我还难受……”
【就当是磨炼吧……寒气入体若是一次还好说,往复多次,可能会有残余。】
灵潮洞穿了白菜的想法,直接出言打消了他的念头。
“唉……对了,巳蛇醒了么?”
【还没有。】
“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罢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们回去吧,我先睡一觉。”
话毕,白菜合上了眼,两柄飞剑也回到了镯子之中。
直至半夜之中,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身上压了一块温润且毛茸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