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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独山魂 > 第11章 意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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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肖阳已经看出他面笑心苦的神态,尴尬地愣在那儿,想不会真因我告他状被撸掉的吧?共党还真认真,怪只怪没来的及将真相告知郝书记。他不当家,难道让“乱弹琴”当家?这家伙我也看不惯,看来得准备动身了。想到这儿,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可能是我胡言乱语害了你,我马上跟郝书记辞行,若他挽留,必须是你当家。”说罢欲走。

时光听他肺腑之言,感动的眼泪差点冲出眼眶,趁他转身之际抹一把脸,喊他回来道:“你这不是寒碜我么?大家都知道,我俩好似亲兄弟,你跑去跟他胡说八道,人家还以为我想当这个家。听我一句,我不当家,你更要留下,不然谁来安慰我?你要真心为我好,把你那两瓶酒拿来,兄弟俩去独山顶,一醉方休。”

李小飞跑到两人跟前,看二人神色凝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诺诺地说了下半句,看二人还愣那儿,又大声重复一遍:“师傅,县委已经研究决定,让你正式当队长了。”

时光早听清楚了,只是这一消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一种刚被扔下冰窟窿,又被拉上来被火烤的感觉,经历冰火两重天的心情,立刻聚变成一股热浪在心里翻腾。他被县委宽容的态度和信任感动。仰看天空,原来天是那么蓝,白云轻飘逸,小鸟在翱翔。再看四周,山是那么巍峨,竹子是那么翠绿多姿,徒弟的笑脸也那么可爱,顿觉身心爽朗起来。

肖阳也在这瞬间,从自怨自艾到如释重负,他也被郝卫国的睿智折服,暗叹自己没有这一片晴朗的天空,一时竟有了妒意。他要狠狠地宰浑球一把,对李小飞说:“小飞,找春兰把咸鹅煮了,算你师傅的。再找时老伯拿两瓶酒,就说他儿子当了官,心情高兴想喝酒,我们在独山顶等你。”

时光事后才知道,郝卫国跟他谈话时,觉察他有思想包袱,分外感慨:根据地首次遭受日军大兵压境,能以最小的代价应对,已属难得。很有必要给予他正确评价,让他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更何况之前还有人对他主持游击队工作还持有怀疑态度呢?正好县委五人都在独山村,借机统一大家的认识。为以后将他扶正打好基础。

会议结果却让他很意外,县委会议结果:一致同意时光同志正式任队长。

更让他意外的是,首先提议的,竟然是对时光主持工作意见颇多的廖委员,还语出惊人:“我提议免去董保民同志游击队副政委职务,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我找时光同志谈过,他的品格感动了我。这几天的战斗,时光同志很冷静,打法很灵活,还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保护群众,功不可没。应该正式任命他队长职务。有这样的同志当游击队的领头雁,实乃幸事。卫国同志真乃慧眼识珠。惭愧!”

张委员已经知道事情的经纬,认为董保民同志确实有点过分,要不是余南山同志党性强,差点酿成大错,影响皖南抗战大局。时光同志这次经历了战争考验,独山村能承受日军近乎一个大队兵力的扫荡实属不易。他同意廖委的意见,对董保民同志的处分就免了,小董出发点是好的,工作方法有问题。年轻人有工作热情是好事,宜鼓不宜泄。新参加的两位委员表示赞同张委员意见。郝卫国做了小结。

“……董保民同志检讨是深刻的,态度是诚恳的。时光同志已经翻篇了,双方态度都不错。我们允许犯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会后县委再找时光同志集体谈话,游击队长不是党员,怎能保证党指挥枪的原则落到实处?”

时光放下了思想包袱,又经集体谈话,点亮了心灯,思想境界也大有超越,决心按照县委的要求,带出一支有信仰,有军魂的部队。他盘算,最要紧的有两件事要处理。除掉吴大头,为龙芳报仇,自然排第一。考虑老郝提醒的有道理,游击队几次战斗损失惨重,再也经不起大损大耗,必须在智取上下功夫。喊来余南山一同跟顾四宝派任务,要他带足弹药,去城北凤凰岭摸情况,以不牺牲队员为原则,相机行事。

顾四宝问,何谓“相机行事”?他脑子不灵光,能不能讲清楚一点。

余南山不耐烦地说:“相机行事都不懂?你喜欢听大鼓书,难道没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只要完成任务,怎么干都行。不过,不要犯纪律哦。”

顾四宝等时光点头。时光解释,相机行事,意思是看情况灵活处理。顾四宝又问,是不是跟余副队长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个意思?时光有点烦,干脆说是是是。

余南山跟带顾四宝走后,时光第二件事要处理好迟春生之事,考虑到董保民负责这一块,为了表示诚意,喊来董保民,一同听取跟踪迟春生的队员汇报。喊董保民参加是否还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有他知道。

队员报告,迟春生到了县城广福旅馆,和大堂说了几句便回家了。大堂说男人自称是上海人,找曾在楼上住过的外地女子,两次都是留字,让他转交。

听了队员的汇报,董保民很是意外,想不到奸细就在身边,而且是那么合乎情理的来了游击队。呆一会,垂头丧气地说,看情况八九不离十了,想不到他是“杜鹃”,先抓起来吧。

时光不认同迟春生是“杜鹃”的判断,理由跟“猴崽子”一样,鬼子的高级特工,能让你这么轻轻松松的挖出来?况且他一直认为“杜鹃”是个女的,而且还在笠帽顶。问董保民有没有和肖营长谈留下来的事?董保民说谈过了,对他情深意切,苦口婆心,从民族大义谈到国共合作,他却油盐不进,“一根筋”名副其实。

迟春生找来,未曾开口,先扑通一跪,掏出纸条,哀求队长救人。

时光看纸条内容:为何不按时赴约?母子俩明晚抵达。因你未执行指令,暂时见不到她们。落款林晴,日期是六日。时光要他解释清楚。

迟春生长叹一声说了自己的遭遇。他高小毕业去上海求学,毕业后在上海一家船运公司就职,随后结婚生子。他无法忘记一个月前的黄昏,当最后一班客船靠岸,自己准备下班回家时路遇一个刚下船的年轻女子问路,搭讪中,女子竟说出了他是广县人,这使他很惊呀,再看她打扮朴素却掩饰不住的天然丽质,鬼使神差地应了女子的邀请。饭间,女子告诉他叫林晴,是杭州人,原在东北教书,因不愿当亡国奴来上海谋生,举目无亲。他很同情她的遭遇,自告奋勇地帮她找了旅馆,还送她上楼。林晴上楼忙着泡茶倒水,充满秋波的双眼直射过来,让他心跳加速,看着她旗袍下的润腿神魂颠倒,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无意中触碰到她高隆的胸脯差点晕去。她将紧束的头发散开,靠在他肩上,温馨的气息钻进鼻孔,沁入肺腑,他尽情地享受着瞬间的快乐,僵直着身体希望她就这样靠下去。她在他耳边嘤嘤细语,充满了柔情蜜意。他也将自己及家里的情况和自己婚后的烦恼和盘托出。约定第二天中午在楼下饭馆见面。次日午时准时去饭馆,没见人便上楼去找,进门便被两个男子控制,这才知道她是日本特工。

林晴要他立刻回广县,打入共党武装,为她提供情报。他得知林晴身份后悔不迭,要他干对不起祖宗之事,他绝对不能答应,自己的父亲刚正不阿,家风清正,也容不得他干对不起国家的事。他当场严词拒绝,宁可一死。不料,林晴将自己的妻儿带进来威胁,说如他不同意,她将让他父子俩当面欣赏他妻子被强奸的场面,再处死他夫妻俩,让他儿子流浪街头吃百家饭。又说并不需要他杀人,只是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她而已。只要他应承,保他家人安全,生活无忧。还可以领到奖金。听着儿子的哭声,看着妻子哀怜的眼神,他无奈地低下头。

一号晚上,村里来人送信说他父亲被鬼子杀害,他不信,进城递过情报就回了家。看父亲和一同被杀害的十几个男女老幼,他既悲愤难抑,又羞愧难当。可怜的父亲还不知道他儿子帮日本人干事,可能还指望他儿子替他报仇呢?他决定以料理丧事为由,回避与林晴再次接触。

自称父亲生前好友的郝姓男子来吊唁,说他要去上海处理生意上的事,问他要不要捎信?他果断回绝说母子俩已回苏北。然后去见了林晴,责问她为何要杀害他父亲?

林晴十分不解,问是否知道谁干的?他愤愤地说那天晚上,听村里人报信,说父亲被皇军杀了。他不信,借此为由请假回家,方知父亲真的被皇军杀害了。林晴恼火地说,她要调查是谁干的,绝不轻饶!考虑一会说,她要为这次误会给他补偿,准备将他妻儿接回广县团聚。安抚一阵后问他独山村的情况。

他刚回到村里,见飞机在头顶盘旋,顿时心惊肉跳,第一反应是林晴将他卖了。稻场上二十多具尸体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同村一道来的发小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让他怵目惊心,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和内疚。村里军民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也随之而起,听说还怀疑到刚进游击队的一个小姑娘,这让他如坐针毡,别人多看他一眼就心惊肉跳。深感发小等二十几个死者都是他害死的。他不知道这木偶般地日子怎么过下去,林晴的掌控犹如毒蛇缠身,今后不知会发生多少像今天的悲剧!他仰天长叹:“我该怎么办啊?”

迟春生讲到这儿,表情复杂的说他良心备受煎熬,队长不找他,他也要找队长自首,已经做了对不住家族的事,救出家人后,即使枪毙,绝无怨言。

时光问迟春生的代号和林晴的代号。迟春生说自己的代号叫“春笋”,林晴有无代号他不晓得,听说他哥哥在广县。

林晴?哥哥?时光似有所悟:小林晴子,删头去尾便是林晴,哥哥在广县?可能是小林。他很疑惑,如果林晴是晴子的话,她那么清纯天真,怎么可能是如此阴险毒辣的鬼子特工呢?他尽管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已摆在面前:她会不会是“杜鹃”?这种感觉刚闪出又被否决。他认为,“杜鹃”是有眉心痣的日本女人,晴子是余南山在孟家村遇见的林晴嫂。

董保民尽管之前对敌特如何打进游击队有一千个猜想,一万个假设,当事实以真实面目出现的时候,他还是惊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的结论是:林晴是小林的妹妹晴子,从她掌控迟春生的手段和乔扮村妇给鬼子带路来看,绝非一般特工,“杜鹃”无疑。

时光不想跟他争论,问迟春生,林晴将母子俩押回广县,可能会走那条路?

迟春生认为走广泗公路的可能性大。时光点头,他也这样认为,安慰说:“春生,不要急,我们马上带人去拦截。林晴讲晚上到,她是鬼子特工,思维可能跟一般人不一样,就怕她提前行动。若这次失手,被关进宪兵队,再救就难了。我们提前去埋伏。你马上去找林晴,跟她这样说……。”

时光一行急急赶到横山去县城岔路口,遇上城里正要回村的暗哨。暗哨报告,吴大头父子果然去了鬼子司令部,接下来怎么办?时光沉吟片刻,让他去跟顾四宝汇合,又低声交代几句。他综合新出现的情况,决定“一事两勾当”。

时光对去广泗公路救人,信心十足,带秦大富六人乔扮成日军,他仍穿高桥上尉服装。来到广泗公路湾查看一番,又朝前走了约两里地,躲进树林里。

天近黄昏,公路尽头出现了一个移动的黑点,近了一看,是一辆中吉普。时光抑制着激动,叮嘱秦大富几句,窜上公路,伸手叫停。

车被拦下,一和服男子下车,将武士刀横在胸前,蛮横地责问为何挡道?

时光问车上是不是押有妇女和孩子?见男子点头,说他奉命前来处决他们。男子立刻抽刀指着他说:“对不起,我接到的命令,是将车上妇女儿童送至广县宪兵队,你奉谁的命令?”

(下一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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