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怡进了屋,将门关上。
“喏,药,已经给你放凉了,现在就喝吧。”
楚衫歪头看她,“你眼睛怎么好像有点红?”
“有吗?不知道,可能是没休息好吧。”宁可怡随口道,“别转移话题,喝药。”
她不是为了不喝药才问的,楚衫轻哼了声。
叶蔚然扶她起身,楚衫依旧一口喝完,中途差点吐了,嘴边递过来糖块,她张口咬住。
“这药怎么比之前更苦了。”她苦着脸。
“好了,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毕竟一天要喝好几次呢。”宁可怡安慰她。
“那就再吃一颗糖吧。”叶蔚然又递了一小块。
“不用,够甜了。”
楚衫吃完药人又困了,和她们说了几句就睡了。
“天医谷的人如今在何处?”宁可怡问。
“各处皆有。”叶蔚然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记得叶云惜说过,她的师父是天医谷医术最厉害的。”
叶蔚然点点头,“对。”
“派人去请一请,要尽快。”宁可怡碰了碰楚衫的脸,病了之后她瘦了好多。
“好。”叶蔚然看看楚衫,转身出门。
叶蔚然很用心,不过三天便将人给请回来了,路上还偶遇了叶云惜,她也一起过来。
老者很认真地给楚衫检查,眉头一直皱着。
叶云惜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好。
等老者检查完,她小心翼翼地喊:“师父......”
师父看了看她,叹气摇了摇头。
叶蔚然白了脸,紧张地看着楚衫,宁可怡垂着头一言不发,叶云惜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黎清在屋外等待,听到动静他闷哼一声,手无力地撑着旁边的门。
房子内气氛低迷。
—
三千世界之外,有一个支撑着三千世界运转的灵界,人们又将其称为——主世界。
主世界中。
洄星殿。
两人对坐而弈。
月白衫女子手持黑棋,出手凌厉果断,紫衣男子手持白棋回应,一招一式密不透风。
黑白有来有回。
“我赢了。”女子捻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冷声道。
棋子落下的声音清脆,孟婆无奈一笑,点头,“是,你赢了。”
“拿来吧。”星落伸出手。
孟婆愿赌服输,将灵丹给了她。
星落得了东西,满意地弯了弯嘴角,和他道别,“走了。”
孟婆失笑,“你若是为她来的,直说便是,何必与我比这一场。”
星落很不客气道,“不搭个台子直接问,你又不能给,还有,说这句话前你也不回想一下,刚刚那盘棋你有没有让我。”
“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别人有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你们帮一把都得这么迂回。”
孟婆看了眼棋盘,轻叹,“既是赌局,怎可让?”
总是话里有话,星落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亓衫还等着药呢。
“这样会不会不好?”一旁观棋的顾双临终于说上话了。
有一就有二,若是每次都出手,那历劫也不算成功吧。
“遗憾也是一种结果,若是次次皆圆满,未免太过刻意。”
孟婆颔首,“这个自然。但这次是例外,是他们先出手,责任就不在我们。”
亓衫的劫是特殊的,不管她经历什么人生,结果如何,对她都没有太多影响,所以他们才敢放心引蛇出洞。
打蛇打七寸,如今蛇探了头,想跑就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她的想法也很重要。”孟婆又道。
她定然不喜欢遗憾。
虽说后面可能还有很多个遗憾等着她,好歹这次他们能帮她。
少一次也是好的呀。
让她多开心一点。
—
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宋流羽再次来了,带着药。
几人如同见到了救星,本想给他报酬,没想到他给了药后就不见了,几人只得遗憾放弃。
他们瞒得太好,身体也没多大难受,所以楚衫倒是没什么反应,正常吃了药。
看着他们紧张的神情,反而不解。
不过好在药是真有用,具体表现为楚衫吃完药之后胃口变好了,晚膳用的比之前多了一碗。
叶蔚然喜极而泣,宁可怡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而黎清心中绷了很久的线终于松了,当晚生了场病,好在不严重,吃两副药就好了。
又养了一个月,楚衫的伤好了大半,几人结伴回京。
楚皇给他们设了接风宴。
楚衫也终于在宴会上见到了盛影,这个宁可怡未来的夫君。
盛家和长公主已经在商量婚期,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成亲了。
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楚衫很欣慰。
然而她没开心多久,楚皇突然问她有没有心仪之人,觉得黎清这个人怎么样?
楚衫:?
她瞬间警惕,嗯嗯啊啊应付过去,心里盘算等参加完可怡的婚宴她就跑。
黎清回到家也被自家父亲问了一遍,还说他和皇上暗示了几次,要是他心慕六公主,他自己也要多努力。
黎清笑了笑,和父亲说自己心里有数,回屋就写了封信派人送给还在外奔波的弟弟,让他早点回来,有事。
因宁可怡和盛影的婚姻是早就定下来了的,嫁衣红烛请帖等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日子定的也早,就选了三月后的良辰吉日。
叶蔚然家里也在给她相看了,她倒没有抗拒。
楚衫想了想,还是找父皇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
虽说想过要直接跑,但她也只是想想,因为她知道,在父皇面前,她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什么事情。
楚皇思量片刻,果真随她去了。
楚衫内心欢呼雀跃。
宁可怡成完亲,她和几个好友打招呼之后,第二天就走了,带着阿玥一起。
可惜落落在她回来之前就回山林去了。
叶蔚然倒是想和她一起去,但她姑姑和她父母都不肯,她也只能放弃。
楚衫坐着马车,旁边是小可爱阿玥,她掀开一点车帘往外看,对外面充满好奇。
楚衫在半路上还碰到了黎清。
“好巧。”楚衫惊讶道。
“是啊。”其实不算巧,他掐着时间来的。
他准备到金陵上任,所以特地选了这条路,想和她道个别。
楚衫听完点点头,真心祝福他。
“祝你前路顺利。”
“嗯,也祝你们一路平安。”他笑着回,“若来了金陵,一定要来找我,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那就先谢过啦,等你来汴京,也记得来找我。”
她要去汴京上任了。
“好。”
—
黎丞相就出了趟门,回家大儿子就不见了,屋内还坐着一个喊话要浪迹天涯的小儿子。
下人给他递了封信,说是大公子留下的。
黎丞相开来一看,大意是孩儿不孝,但国事为先,他把弟弟叫回来了,传宗接代之事就交给弟弟吧,辛苦父亲了。
“父亲,大哥呢?”一旁毫不知情的小儿子眨着眼睛单纯地问。
黎丞相和蔼笑笑,不说话。
已经跑了一个,这个他绝对不会再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