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东西你带给长兴吧,放在我手里,太过占地方。”欢瑶一晃身子,消失不见,而后苏小舟面前悬浮着一个精致的瓶子,苏小舟伸手接过。这是个绿油油的小瓶子,似乎是翡翠材质,晶莹剔透,从外面能够看得到里面有几滴晶莹的液体。
苏小舟望着欢瑶消失的方向,一撇嘴:“不会是那女人的眼泪吧,倒是真够肉麻的。”
打开闻了一下,忽然眼睛瞪得浑圆:“这,这,这婆娘疯了……”
我看了一眼这个平平无奇的小瓶子:“怎么啦?”
苏小舟白了我一眼:“这是鹤髓滴,帮人凝结金丹用的,三品灵药,有价无市。”
“颜笑,这东西这东西说是给萧长兴师兄的,不如说是给咱们的。”苏小舟说道。
“怎么说?”我说道。
“这和鹤髓滴十分金贵,打开之后便是只能保存半个小时左右,现在咱们没有灵气加持,半个小时能够回到一道门吗?”苏小舟说道。
“确实不能。”我说道。
“咱们万物囊今天能用吗?”苏小舟说道。
“也是不能。”我说道。
“所以这东西就归咱们两个了。”苏小舟微微一笑。
苏小舟出手如电,将我脖子拿住,从手指蔓延出来绿色的阴阳之气蔓延到我的下颌位置,我下颌酸痛不由自主,张口大呼,苏小舟将小绿瓶子盖子打开,对着里面的液体观察一下,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倾倒一半进了我的嘴里。
入口只觉得甜腻异常,一股火热的能量沿着经脉不断游走,游走过的地方似乎被火燎了一样,经脉杂质完全清扫干净,一股凉凉的感觉在周身游走,我只觉得极为舒服,忍不住呻吟出声。
苏小舟也将另外半屏自己喝了,一瞬间周围小销魂阵法中聚敛起来的阴阳之气受到我们周边的吸引,全部围绕在我们两人身边,慢慢地汽车周围出现灵气凝结呈现出乳白色的实质化迹象。
苏小舟在地面之上画了一个阵法,放入几颗灵石,“嗡”地一声,灵识放上去之后,阵法如同一下子被启动一样,开始散发出一团光罩。
“守护禁止,咱们不能运转灵气,便是在这个禁制当中吸收一下,看看能吸收多少吧。”苏小舟说道。
一周之后,禁制之中,“砰”地一声,丹田当中剧痛,我醒来之后。
我只觉得周身灵气疯狂运转,丹田气旋忽然碎裂,而后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睁开眼睛,就看见苏小舟眼中有着泪光,苏小舟说:“我怎么叫你也叫不醒,只好通过阴阳之气进入你的气海,冲撞你的金丹。”
我挣扎起身之后,更是觉得头晕目眩,感受这体内的丹田金色圆球缓缓转动,我疑惑问苏小舟:“这就是金丹了?”
苏小舟点头:“鹤髓滴天材地宝,几乎算是当世的顶级灵药了,若是用了这个东西还不能达到金丹,那这鹤髓滴趁早改名好了。”
我心中一动,丹田内部的金色圆球瞬间有了反应,稍微转动一下,从丹田当中逆转到经脉当中的灵气便十分充盈。
“轰隆”我们撤开结界之后,这销魂阵该应到了阵主的信息,重新运转起来,天空之中阴阳之气形成的威压越来越强烈,这威压似乎是面对着我们的头部。
“颜笑,这阵法在我们修炼的时候已经完全融合了,现在我们生气重现出现在这个阵法当中,受到的威压便会越来越强,而且我能够感受到其中强大的精神威压正在汇聚到我们的头部,头部最为脆弱,怎么办?”苏小舟有些焦急。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这阵法背后之人倒是懂得这道理,将所有的威压集中在我们头部,当我们头部受到重创的时候,意念受损,便是身上修为达到了金丹境界也是调动不了阴阳之气来进行反击,到时候便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那威压极其强烈,我调动丹田当中的灵气,丹田当中的那个金色圆球疯狂旋转,往我经脉当中灌注了海量的元气,但此时我脑海中意识混沌,元气倒是如同群龙无首一般,能够聚集在脑部进行防御的也只是很少一部分。
苏小舟状态比我好的不少,毕竟他早早就踏入了孕丹期,对于阴阳之气的运用远远超过了我,我用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苏小舟,只见她额头上也已经微微见汗了。
周围黑气如同潮汐一般涌来,整个林场都被笼罩的如同黑夜一般,随着这种针对大脑的攻击性越来越强烈,我感觉身躯逐渐正失去控制,忽然之间不知道置身何处,周遭一片白茫茫的,我极目四望,只觉得四周杀气弥漫,危机四伏,我蜷缩一团,想要沟通丹田之内的灵气,但意识到了丹田当中也只是空空空如也。
脑海当中忽然几道黑色的虚影一闪即逝。
“幻境,居然真的有精神攻击。”我心中说道。
周围景色顿时变得空蒙一片,如同刚刚下过雨,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空洞当中,似乎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的孤儿。
环境当中所有东西都会出现,但是最可能出现的,还是一个人心中牵挂最深的地方。幻境当中,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仿佛浓重雾气积攒起来的一片白茫茫也开始逐渐消散,忽然头顶出现了鸟叫声,“叽叽喳喳”,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我浑身放松,尽力呼吸此处的空气,仿佛到了母亲的怀抱当中。
再往前走,我脑海当中的记忆开始逐渐复苏。
“是了,今天我起晚了,刚去上学,被老师训了一顿,此时正在放学的路上,犹豫着不敢回家去见爷爷。”我自言自语。
爷爷对我极为严厉,尤其是在上学这方面,考不好,便会受到他极为严厉的责罚。
其实我不害怕责罚,但每次看到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那充满失望的表情,我都感觉十分难过,较之这种难过,我倒是更加希望爷爷能够狠狠打我一顿。
终于快到家了,无论我怎么磨蹭,这段路我从小就走,纵然是闭着眼也能找到方向,何况这条路本身就不远,走了这么久了,想不走完,也是不能的。
“颜笑,怎么样考的咋样呀这次期末?”大牙撩了撩那身打满补丁的马褂,呲着呀十分期待的看着我。
“嗯,不好,你呢?”我问大牙。
“还不是那样呗,能咋滴,五十九分,就差一分就及格了,你说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大牙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种愁苦的神色,他天性乐观,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还真是让我有点惊奇。
“我考了七十分,比上次下降了十分,你说我也是挺用功的怎么就考成了这样?那不成脑子真的笨的?”我对于此时的成绩十分不解,用手点指着脑子,责怪它为何如此不争气。
“那还能咋办,能有我笨?我上次考了五十八分,我妈说若是这次能够考六十分就给我煮鸡蛋,要是还不及格就打断我的腿,我是不是更惨?”大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那你不害怕?”我对于大牙如此轻松的做派十分不解。
“那还能真打,我可是亲生的,他们疼我还来不及。”大牙一副理所当然。
大牙蹦蹦跳跳形状十分换快地消失在我视线当中。“哎,我要是能够像他这样乐天就好了。”我低下头缓缓走着,嘴里喃喃自语。
身后又有一人喊我“小四眼,别走这么快吗?”
我不回头就知道是谁,除了秃子,没有人这么喊我。
“你在这里干啥呢?”我问秃子,秃子十分皮实,喜欢在村北那条河里面扎猛子逮鱼,我了追求游泳的极限,说是头发碍事,干脆将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剪了。
秃子原本形象很好,主要得益于那头飘逸的长发,这剪头之后,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猥琐之感。
“拾柴火,这不过两天就下雨了吗?未雨绸缪懂不懂?”秃子怀里抱着一捆柴火,逐渐远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轰隆隆雷声此起彼伏,天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大量的五运,黑压压就这样压了过来,压得我胸口发闷。
我紧走两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老旧的屋子,黄土垒的墙壁,墙壁外沿种植了几个说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每到春夏之交,这种植物便会攀折墙壁蜿蜒,看上去十分解暑。我紧走两步,放下书包:“爷爷。”
“爷爷怕是又在钓鱼,眼下即将下雨了,他也快回来了,我要在他回来之前将饭做好,他吃着饭,或许对我的成就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我摇了摇头,看到院墙西边位置有个鸡窝,顿时一惊:“那鸡窝不是被拆除了吗,在我四岁的时候有一次被老母鸡撵着啄,身上都是伤口之后,爷爷便痛定思痛将鸡卖了,这怎么还会有鸡窝呢?”
再定睛看了看,走向前去,趴下身子闻了闻,是真的,那股鸡窝当中涌出来的一股骚臭味道,绝对不假。
“颜笑,干啥呢你?”正在我趴着看鸡窝的时候,爷爷推门而入,白须白发,这个时候却丝毫没有当时被风吹日晒之后的斑驳面容。
“咱家鸡去哪里了?”我抬头问爷爷
“在锅里炖着呢,你这两天不是考试吗,也有怕你营养跟不上。”爷爷背着手,行走十分迟缓,慢慢推开门走进屋里。
拿起放在他自己制作的木头置物架顶端的旱烟杆,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出成绩了吗?”爷爷疑惑地对着我问。
我支支吾吾,爷爷扭头,看见桌子上的试卷“唔,七十分,还行。”爷爷今似乎有点反常,以往的时候这个成绩他断然就十分生气的。
“爷爷,今天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想要通过其他事情的积极表现来换回爷爷的不生气。
“罢了,怎么能总让你做饭呢,你还在长身体呢,我来吧。”我盯着爷爷的眼睛,爷爷眼中满是慈祥的光芒,伸出手来抚摸我的额头。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爷爷,您说真的吗?我考了这个分数您不生气?”
爷爷大手一挥,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也因为这种欢乐而绽放来开来,满口的黄牙都透露出喜庆:“大牙不是才考了不到六十分吗,你比他倒是强多了,他们家条件还比咱们家好呢,人家父母双全的,吃饭吃得好,我看那孩子平时也用功,也才考了这个分数,你七十分我为什么生气呢?”
原来如此,爷爷出门钓鱼的时候想必是碰到了正好这个时间点回家的大牙,问了他考试成绩,爷爷对于分数的多少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分数的对比倒是比较敏感。
我嘿嘿笑了一声:“那大牙还笨呢。”
爷爷身吸了一口烟,似乎被烟草呛到,咳嗽不停。
“不准你胡说!”爷爷咳嗽的平缓了一些指着我怒道。
是的,爷爷平时最是不喜欢我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还说这些老天都看着呢,会记在功德簿上,改天记满了会找人算账,根据记载的罪恶程度,给人不同的灾祸。
内心当中什么东西似乎被忽然触动了开来,我在案板边切着菜,眼泪忽然之间流了出来。
“辣住眼睛了吧?”爷爷站在我身后。
“说了我来做饭,你偏要逞能。”似乎是嗔怪似乎是怜爱,爷爷一边挽着袖子,一边从我手里接过菜刀。
“你个学生娃子,怎么会做饭呢?你的手是为了做大事而长的。”爷爷摸了摸我的额头。
“像是你爸爸,长大之后成为大人物,然后为国效力。”爷爷提起爸爸仍旧是满满的自豪。
我忽然有些心酸,爸爸多久没有回来了呢?都说他在外边干大事,但是家里父亲就可以不管了吗?我在三余庄被其他孩子讥笑为‘野孩子’这些事他都可以不管了吗?
我喉头涌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讲这些话说出来。
“那我出去干大事,谁来照顾您呢?”我擦了一下眼角,半是认真,半是随意的口吻。
“我一个糟老头子,那还能在给社会添加负担呢?年纪大了,照顾别人不成,照顾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爷爷拿起半颗白菜,切下去一刀,嘴里倒是可以同时回答我的问题。
“您不是累赘,也不是我们的负担!!”我忽然情绪有些崩溃,似乎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哈哈哈,爷爷忽然笑了起来,你小子倒是有力良心。爷爷说,不会让你们操心,你们有出息了,爷爷开心。”爷爷扭过身子,伸手想要将手放到我的头上,但随着爷爷放下手掌的动作,他的身影却是越来越淡,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从世间擦除一样,等待手掌放到我头上之后,完全变成了空气。
我心头热血翻涌,喉头上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到了嘴边却消失殆尽。就这么看着爷爷逐渐消失,从爷爷进门之后,我就知道这些都是幻觉了,爷爷从来不会穿着这么干净的衣服,也不会将自己打扮的这般一尘不染的样子,农村当中到处都是泥土,也要经常下地,成天跟泥土打交道,这种一尘不染的形象,根本不符合一个山村老农的作息习惯。
但是我仍旧是默默陪着这个具备七八分外貌于爷爷相像的虚影演戏。我清了清嗓子,努力咽了几口唾沫,但仍旧是有一种耿耿的感觉,张口说话,但是嗓子却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掐住,里面却无路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恍惚当中,我看见那消失的虚影逐渐离我远去,我只有尽力挥舞手臂想要阴气爷爷的注意,但爷爷只是自顾自从屋子里拿出自己陪伴了半辈子的藤椅,放门口,躺了上去,然后掀开肚皮躺了上去,又从后腰位置拿出一个蒲扇,轻轻扇着,嘴里似乎还在哼唱着一手歌谣,这个要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是我耳中却字字清晰犹如千钧,这个要我从小记得清楚:小丫小老鼠,上呀上灯台,偷呀偷油吃,下呀吗下不来。
这首歌爷爷从小就在我耳边唱,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谱的曲子,反正除他之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还如此唱过这个歌。
我想迈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中呼吸困难,每一步都走得撕心裂肺,稍微一抬起脚步,都是钻心的疼痛。我咬了咬牙还是坚定的朝着爷爷走去。
“哎呀哎呀,真是一副温馨的爷孙重逢的画面,都将我感动了呢。”一个滑腻腻又十分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我眼前起了一阵烟雾,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年轻人,将长头发用银色的束发高高束起,扭动腰肢,朝着我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