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扬起唇角,说了一句:“嗨,你醒了。”
陆勋黑眸定定的看着余笙,眼中没有一丝刚睡醒该有的惺忪,满是清明。
那一双黑眸仿佛要把余笙吸进去。
余笙也反应过来,陆勋早就醒了,所以陆勋早就知道她在看他,余笙有些窘迫。
空气沉寂半晌,就在余笙僵硬着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陆勋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嗯,醒了。”
好在陆勋没说别的,余笙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耳边再一次响起陆勋的声音:“你在看我?”
余笙抿了抿唇,想骂人,直球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难道不知道吗?
成年的世界,不知道要给别人留面子吗,这个时候挑的那么明白干嘛,合适吗?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了,余笙梗着脖子,嘴硬的说了一句:“你看错了,我也刚起来,就是刚好视线在你这边,我没看你,少臭美了。”
说完余笙又后悔了,这么一大段话,可不就是欲盖弥彰。
陆勋坐了起来,挑了下眉,没有执着余笙看不看他这个问题,又问了一句:“你到底在躲我什么?又有什么不肯说出来?”
余笙心里一惊,陆勋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的说了一句:“哪躲你了,我也没有不能说的,好了,我听见妈都起来煮晚饭了,我去帮忙。”
说着边不再看陆勋,从炕上下来,径直出了屋子。
陆勋也没有拦着余笙,余笙这副样子,就算他态度强硬一些,也问不出什么。
关上房门,余笙才缓过来。
陆勋真的太敏锐了,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过,陆勋就说她藏着秘密,还有陆勋那一双眼睛,盯着陆勋探究的目光说谎,真的是考验心理素质。
不过灵魂穿越这种事太扯了,说出去谁会信,再说了就算坦白了,又能怎么样,这种非自然事件又控制不了,她早晚都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退一万步,她坦白了,两个人在一起了,然后她离开了,留给陆勋一句虚无缥缈的誓言,耽误陆勋的一辈子,太荒谬了。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让陆勋死心,等过完年,趁着刘翠芳和陆湾还在老家,两个人把婚离了,就算原主回来也无可奈何,就当她是为陆勋能做的最后一件事,还他自由。
“笙笙,在这站着干啥?”
“笙笙?”
刘翠芳见着余笙站在房门口,一连喊了余笙几声,都没见着余笙应声。
“笙笙,想啥呢?”
被刘翠芳扒拉了一下,余笙才回神:“啊,没事,妈,刚睡醒,有点蒙。”
“害,你这孩子,没缓过来就在歇会,着急起来干啥。”
余笙拿过刘翠芳手里的白菜,笑着说:“我起来帮你摘菜。”
“不用你,没睡够在眯会去,一会吃饭了在喊你。”
余笙摇了摇头:“不困了,就是刚才起来猛了没反应过来。”
还在屋里的陆勋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对话,看着余笙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无奈。
刚开始余笙对他冷了下来,以为余笙是在生他的气,可是刚刚他突然想到,余笙不是生气,是避着他,再加上刚才余笙的反应,证明了余笙是因为心里藏着的事所以才这样的。
多少棘手的事情他都处理了,唯独余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陆勋交代了一句就出去了。
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陆湾在院子里鼓捣东西,看着陆勋回来,跑了过去:“哥,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
“先进屋。”
陆勋拎着东西,先进了屋,陆湾跟着陆勋后面一块进了屋。
就在刘翠芳整理陆勋买回来的东西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片嘈杂。
是陆老二两口子。
黄秀芬哭天喊地,陆振海也是一脸愁容。
一进来他们直奔陆勋。
“陆勋啊,阳阳可是你的亲兄弟,你不能不管他。”
原来是陆阳出了事,怪不得俩人这样的神情,余笙看了陆勋两眼,总觉得这事情和陆勋脱不了干系。
刘翠芳根本不想搭理这家人,拿了扫帚就要赶人。
谁知道黄秀芬那不要脸的劲儿又上来了,直接坐到地上死死地抱着刘翠芳的大腿:“三弟妹,是我昨天说话不中听,你别和我计较,让陆勋帮帮我们家三儿,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陆振海也是一脸的苦愁:“就是,弟妹都是一家人,就别计较了。”
然后对着陆勋说:“大侄子,二叔知道你在县里有战友,能不能托托关系,先把三儿弄出来。”
刘翠芳气的挥着扫帚说:“你们可真是没皮没脸,谁和你们是亲戚,赶紧走,别赖在我家。”
“三弟妹,话不能这样说,到底是一家人,你们咋能见死不救。”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我哥肯定帮不了你们。”
陆湾也看着奶凶奶凶的。
不过余笙倒是没插话,等着看陆勋开口。
黄秀芬看着亲情牌没有,又开始哭天喊地:“没天理啊,当了团长有官架子了,眼看着自家兄弟进了局子也不管,真是没良心啊,他小的时候可是天天跟着你后边跑啊……”
“二婶儿,你快闭嘴吧,谁不知道他跟我大哥后面跑,是为了我大哥套的野鸡,为了占我们家便宜。”
这事儿她可是听大人们说了不少,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陆振海一个人大老爷们干脆也撒起了泼,拦着陆勋:“陆勋,今天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然我就不走了。”
“你,你们就是泼皮无赖。”
刘翠芳气的喘着粗气。
“妈,没事,别生这么大气。”
余笙把刘翠芳手里的扫帚拿到了一边,给刘翠芳顺气。
陆勋这才冷冷的开口:“二叔,二婶儿怕是找错了人,我帮不了你们。”
一听陆勋这么一句话,俩人顿时不干了。
陆振海一把抓住了陆勋:“你说清楚,你咋帮不了,县里公安局里的小领导是你战友,你咋帮不了?”
黄秀芬刚停下的单干嚎,再次响了起来:“你就是想眼看着我们陆阳出事,陆勋你咋这么黑心?都是一个根儿的,你要弄死他吗?”
刘翠芳看着陆勋这样,也看出了门道,没有出声。
陆勋静静的听着俩人哭喊完,这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