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四处张望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女声。
“云舒,等等我呀!”
林思乔回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长发长脸,身上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列宁装。
可能是因为里面穿的毛衣太厚了,整体看上去有些臃肿。
此刻她正冲着陆云舒招手。
林思乔好奇的问了一句,“她是谁啊,是你朋友吗?”
陆云舒皱了皱眉,“也不算是朋友吧,她叫白晓晓,我们是同一个剧组的。”
“这次的火车票是剧组统一定的,我们的床铺挨在一起。”
“不过我们没怎么说话,就上车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林思乔一听,那还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
可白晓晓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都招了半天的手,可陆云舒还不过来,白晓晓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没办法,她只能费力的拖着两大包行李,小步小步的移了过来。
“云舒,我叫了你半天了,你怎么不过来啊?”
这语气怎么听都有点埋怨的意思。
陆云舒有些不解,咱俩又不熟,你叫我,我就非得过去吗?
“白晓晓,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
白晓晓摊开被勒红的掌心给她看。
“你看看我的手都这样子了,你好歹帮我搭把手啊。”
“要不然我这么多东西怎么提回去啊。”
陆云舒这个人的性子其实挺好说话的,但白晓晓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还是把她给气到了。
“不好意思啊,我自己也有行李要提。”
“而且我和你也不顺路,这个忙我没有办法帮你。”
陆云舒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哪知白晓晓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她看了一眼林思乔。
“你朋友不是空着手的嘛,让她帮我提一个包呗。”
林思乔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要求都给气笑了,她还没来的及开口呢,白晓晓的算盘珠子已经蹦到陆云舒的脸上了。
“云舒,要不我和你一起住呗,这样我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这几天我去我朋友家。”
没想到,白晓晓听到后更激动了,“那正好,咱们三个人一起做个伴呀,人多也热闹些。”
林思乔都无语了,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神他妈的要和她凑这个热闹。
“云舒,我们走吧。”
林思乔怕再这么听下去,乳腺都要气得增生了。
陆云舒也不想在这里听她的废话,两人都不带看白晓晓一眼的,提着行李直接往外走。
“你们……你们不说话就走是个什么意思啊?”
“喂~~说话啊!”
“你们有没有同情心,知不知道什么叫互帮互助啊?喂~~”
白晓晓叫了半天,也没能让她们回一次头,反而自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当晚她便在招待所里就发起了高烧。
另一边,林思乔她们刚走没多远,就和消失了有一会的陆见川迎面碰上了。
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云舒因着刚才的事,还有点气,上来就是一通输出。
“哥,你怎么回事,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害我们在这等了老半天,还差点被那个神经病给缠上了。”
“抱歉,刚才遇到了个……战友。”
陆见川上前把行李接过,沉声解释了一句。
林思乔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陆云舒可不惯着她哥,在她看来,她哥这话明显有漏洞。
战友怎么了?她们又不是见不得人,至于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吗?
“哥,你那个战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思乔的事,我跟你没完!”
陆见川听完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男的。”他这句话是对着林思乔说的,怕她误会。
林思乔还是没说话,她相信他的为人,但她也知道,陆见川今天的确是撒了谎。
只是大冬天的,实在没有必要站在风口里讨论这些。
三人快速的回了家,陆云舒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好,这会早就困的不行,连午饭都不想吃。
林思乔带她参观了一下新家之后,便让她先去客房休息。
“你先补个觉,我和你哥出去买点菜。”
“晚上我们好好的庆祝一下。”
陆云舒点了点头,她的确有点扛不住了。
林思乔把人安顿好,这才跟着陆见川一同出了家属院的门。
“抱歉,刚才我骗了你。”
“我见的那个人不是我的战友,是沈煜城。”
陆见川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他就站在旁边的天桥上,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和你说一声就追了过去。”
林思乔听完大脑乱的不行,“沈煜城来京市做什么,他不是已经和云舒一刀两断了吗?”
“绝情的话都说了那么多,云舒的心也被他伤透了。”
“现在好不容易,云舒决定放手了。”
“他又搞这么一出,他到底是想干嘛!”
“他就不能放过云舒吗?”
林思乔完全想不通,你说他爱吧,他又像个胆小鬼似的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说他不爱吧,他又千里迢迢的追到了京市。
等等!林思乔越品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她怎么感觉这个剧情莫名的有点熟悉。
像极了棒子国的那个车祸,失忆,癌症……妥妥的狗血三部曲啊。
“他是病了吗?”林思乔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陆见川一脸复杂,半晌后嗯了一声,“是的。”
自从知道沈煜城来京市之后,陆见川就托西北军区的朋友帮忙调查了一下。
知道沈家这几年在那边的日子不好熬。
但陆见川没想到,会难成那样。
他们除了日常的饭食之外,生活饮水也被克扣的很厉害。
就连陆家想办法送过去的物资,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可以到他们的手上。
沈家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死活,没人关心更没有人在意。
时间久了,他们也渐渐的麻木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最善隐忍的沈煜城也会有爆发的那天。
“去年夏天,他和公社里的人起了冲突。”
“那些人打不过就只能耍阴招,拿着撕烂的红宝书栽赃陷害他。”
“后来,他被民兵连的人带走了。”
期间发生了什么,陆见川不忍再说,只是道。
“他的病,应该就是那会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