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颜的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窘得。
大楚的青阳侯策马奔袭一天一夜还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这他能理解,但那位新晋青阳侯夫人怎么也是一副一派悠闲的模样?
笑着摇摇头,虞清漪就没再理会百里颜:“分开找?”
幽州是大楚的边防重地,守卫森严,商家的队伍若是在这里停留补充物资,那定然不敢入城。
“不必。”伸手环住虞清漪的腰,宗越抱着虞清漪纵身飞起,踏着轻功在幽州城上空转了一大圈,然后落回百里颜面前,“看样子他们已经离开幽州了。”
他们绕了很大一圈,却没有发现商队的踪迹。
“那就继续往东北走。”
虞清漪这话说完,就跟宗越两人跃上马背,扬鞭催马,再次出发。
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百里颜简直要哭了。
先前他还嫌青阳侯夫妇慢,这下好了,人家快到他都跟不上了!
好在宗越和虞清漪只跑出五十多里就追上了商家的商队。
彼时,商家的一队人正停在路边儿啃干粮,瞧见一身艳紫的虞清漪,其中一人愣了片刻。
“虞清漪?”
正想着要怎样上前搭话,就听见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虞清漪心中一喜,便给宗越使了个眼色,然后故作疑惑地循声望去。
“阁下是在喊我?”
“你真的是虞清漪?!”那人站起身快步走到虞清漪面前,一把就拽下了头上的兜帽,“是我啊,商远!”
“商远哥哥!”侧身跳下马背,虞清漪欣喜雀跃地看着商远,“你是商远哥哥?”
“你竟还认得出我来!”故人重逢,商远很是高兴。
虞清漪笑道:“商远哥哥不也认出我了吗?”
“几年前我曾到青山那边儿去过一趟,帮你家里人给你哥哥捎了点儿东西过去,你们兄妹两个当真是长得一模一样!”余光瞄见走过来的宗越,商远问道,“不知这位是……?”
虞清漪立刻拉住宗越的手,抱着宗越的胳膊一脸得意地向商远介绍道:“这是我家夫君,姓越。”
然后虞清漪又向宗越介绍道:“这位是商远,我在西北那会儿认识的朋友。”
闻言,宗越冲商远微微颔首,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还算彬彬有礼:“商公子。”
“越公子,”不太感兴趣地跟宗越打了个招呼,商远就又眉眼含笑地看着虞清漪,“一别经年,我是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没能喝上一杯喜酒真是太遗憾了!”
虞清漪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好办,等进了下一个城镇,我请你!”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商远哈哈大笑两声,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你不是住到京城去了吗?连肃国公和夫人都搬去了京城,可你怎么会在这儿?”
“闲得没事就出来逛逛呗,”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虞清漪扭头一看就看到了追上来的百里颜,便对商远说道,“喏,那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说他家住在营州,我和夫君便想去营州看看。”
“营州?”商远一愣,待百里颜到了近前,商远盯着百里颜仔细看了看,却没认出百里颜来,“这位公子家住营州?”
百里颜在敖国公府里只是个给敖国公献计献策的谋士,偶尔替敖国公跑个腿儿,却从来没独当一面地去处理什么事,他接触的基本上都是百里氏的人。
因此尽管商远每年都会去营州,每次去都会见不少百里氏的成员,但商远和百里颜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的。
已经累到头脑发昏的百里颜掀起眼皮瞧了商远一眼,见是个不认识的人,便敷衍道:“是啊,小门小户,名不经传罢了。”
商远挠挠头。
那营州城里的人,他也不是每一个都认得。
“正巧我们也要去营州,咱们可以搭伴同行。”商远又转眼看向虞清漪,咧嘴一笑。
“商远哥哥也要去营州?那可真是太好了!”虞清漪看起来欣喜不已。
宗越静静地站在虞清漪的身侧,面无表情,十分冷漠。
百里颜却皱起了眉,狐疑地看向虞清漪。
一路同行,他可不觉得这位青阳侯夫人是什么天真单纯、活泼可爱的娇俏姑娘,这会儿突然娇俏起来了,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百里颜又看向商远,然后看了看在路边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的整支商队。
从西边往营州走的商队……莫非是西北的商家?可今年商家不是已经去了一趟营州吗?怎么又去?
心里突然多出许多疑问,但百里颜一个都没有问出口。
原地修整一番,多出三个人的商队就又往营州的方向缓缓前行。
“商远哥哥现在是领一支商队还是管着整个北边儿?”骑马与商远并行,虞清漪闲话家常似的问道。
商远憨厚一笑,道:“我哪有管着整个北边儿的能耐?就只领这一支商队罢了。”
虞清漪撇嘴道:“若是连商远哥哥都没有能耐撑起整个北边儿,那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商晋吗?说起来那小子怎么样了?”
商家跟虞清漪相识的两兄弟,商远比虞清漪大一些,商晋比虞清漪小一些。
“这几年商家的生意也做大了一些,商晋如今常驻南方,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至于我……”商远叹息一声,道,“北边的生意重要,家里的长辈都在,还轮不到我来管。”
他们家那些长辈的身体是真够硬朗的,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虞清漪了然:“倒也好,反正不愁吃不愁穿,有清闲的日子可过,谁愿意管这管那操那些心?”
闻言,商远豁达一笑:“可不是嘛!我们家不像你们家那么多男丁,左右就我们兄弟几个,家业总是要落到我们几个肩上的,趁着现在多过过清闲日子,往后怕是连陪妻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的是什么呢!”虞清漪扭头向后看了一眼,便好奇地问商远道,“商远哥哥你们这运的是什么?这个季节,西北可没产什么好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