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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抵达无忧雅居的时候,肃国公一家老小四口人果然正跟青阳侯宗越大眼瞪小眼,那气氛不仅仅是尴尬,甚至有点儿窒息。

王川顶着肃国公要杀人、宗越要分尸、虞清尘要吃人的视线走上前去,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行了个礼。

“见过国公爷、国公夫人、侯爷、清尘公子、五姑娘。”一连串的问候下来,王川竟是连虞清漪都没敢落下。

手里端着一杯清酒,虞清漪好笑地看着战战兢兢的王川。

“世子怎的突然来了?”

“我奉陛下之命,来见青阳侯。”王川吓得连“本世子”这个称呼都没敢用。

宗越用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眼神看着王川,双唇轻启,声音同样不带一丝人气:“何事?”

王川心肝一颤,赶忙将楚帝的手谕双手奉上:“陛下手谕,请侯爷过目。”

虞清漪噗嗤一乐,怕王川尴尬,便贴心地侧头移开视线。

世子以前也怕侯爷,但还是头一次露出这副怂样,真的有点好笑。

若是以往,王川定要跟虞清漪说道说道,但此时此刻,王川真的没那个胆。

他就想不明白了,提亲下聘明明是喜事一桩,怎么落到眼前这几个人身上倒像是仇人见面,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怎么能不心惊胆战?

宗越接过楚帝的手谕,展开一看面色就是微微一变。

宗越双手将手谕奉给肃国公,然后对王川说道:“半年之内让皇甫靖登基绝非易事,连本侯都不敢夸下海口,你竟然敢应?”

王川道:“只要杀了南梁皇,皇甫靖就能登基,至于南梁的政局是否稳定……”

王川冷冷一笑:“不稳定反倒更好,侯爷觉得呢?”

宗越的凤眸微眯,转头看向肃国公。

肃国公长叹一声:“又是一场民不聊生。”

宗越沉声道:“陛下可是对南梁动了心思?”

肃国公轻声一笑,这笑里却没有悲喜:“陛下对开疆扩土的兴致不高,不然镇守四方的四位国公哪能有清闲日子过?”

大楚有四大将门、合计八十多万兵马,陛下若想开疆扩土,大楚周边的小国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可陛下并不热衷于此,故此才有大楚这么多年的太平盛世。

宗越沉眸:“那陛下接连两次搅乱南梁又是何用意?”

肃国公道:“大楚所有的邻国当中,唯南梁独强,强到与大楚比肩,那它就从邻国变成了威胁。卧榻之侧岂容猛虎?”

“就这么简单?”宗越略微有些惊讶。

“不然呢?”肃国公斜了宗越一眼,“陛下为人谨慎,自当未雨绸缪。”

宗越了然。

肃国公思索片刻,便差人去将段修雅找来。

而段修雅一听说肃国公要见她,心里就有了数。

“孙女见过祖父、祖母、侯爷、世子。”

“起来吧,”肃国公沉声说道,“可知道老夫找你何事?”

段修雅站起身来,镇定自若地看着肃国公,眼神明亮,再没有初到京城那日的彷徨:“是为了陪嫁南梁一事吧。听闻仁武侯府的路姑娘近几日与南梁太子走得很近,孙女便偷偷去瞧了一眼,见路姑娘在南梁太子面前的言谈举止全然不似计谋,孙女就猜到祖父会想见我。”

方才还一脸冷肃的肃国公面上突然有了笑意:“你好似已经有了决定。”

段修雅展颜一笑:“祖父明鉴!正如祖父和清漪表妹所言,孙女留在大楚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去南梁,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老夫甚慰!”肃国公哈哈大笑,“老夫虽不愿强逼于你,但老夫自己教养出来的孙女,老夫自己清楚,此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你若能去,老夫便安心许多。”

“孙女定会竭尽所能,绝不给段氏抹黑!”

段修雅痛快地接下了任务,肃国公心里高兴,连看宗越都顺眼了许多,而王川却是满心狐疑。

“据本世子所知,起初段姑娘似乎并不愿意去南梁,为何改了主意?”与段修雅一起离开无忧雅居的路上,王川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段修雅坦言道:“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我发现那南梁太子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甚至是我讨厌的那种男人,既然我十有八九不会跟他南梁太子看对眼,那接下这个任务又有何妨?”

王川挑眉:“段姑娘先前之所以会拒绝,只是怕自己会爱上那南梁皇子?”

段修雅点点头,而后略有些疑惑地反问王川,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陛下和祖父要送往南梁的是一个眼线,是细作,我没接受过什么训练,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而且虽然我那短命的夫君不争气,过早地舍我而去,但我并不打算舍下他。他那个人啊,心眼儿小,脾气又大,还执拗得很,这会儿八成还在忘川河畔等着我呢,若知道我与别的男人结为连理,他怕是要气得魂飞魄散,那样的话来生我就遇不见他了,这可不行。“

王川一怔:“依姑娘所言,姑娘这辈子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那又如何?”段修雅的眸光清明,当真不把孤独终老当回事,“而且怎么会孤独呢?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哪个不能陪我喝上几壶、聊上几句?偏要再找个男人吗?”

王川愣愣地看着段修雅。

理是这么个理,但很少有人会这样想。

“你们段氏的姑娘是不是都这样?”

“哪样?”段修雅不解。

“就是……自信,洒脱,敢爱敢恨,也敢作敢为。”王川觉得虞清漪和段修雅似乎都是这样的人。

段修雅将家中姐妹逐一回想一番,点了点头:“好像都是这样的?”

轻笑一声,段修雅又道:“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在西北长大的吧,那地方虽然风沙大了些,但天高地阔,人烟稀少虽是有些荒凉,但人少了,争斗便少,段氏的儿女又都是遵守着军规长大的,差不多都是这个性子。”

似是被段修雅的豪爽感染,王川的心情莫名地轻松了几分,面上终于有了笑意。

“真好,若有机会,本世子也想到西北去瞧瞧。”

“日后总会有机会的,”段修雅冲王川微微一笑,“往后你我也算是同僚,等从南梁回来,我做东,带你去西北好好见识见识!”

王川笑出声来:“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