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计着要怎么让凤柔凄惨地过完下半生的时候,宗越和虞清尘都没想到事情已经闹大了,而且是在没有他们参与的情况下直接闹到陛下面前去了。
“臣妇有违陛下信任,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降罪!”
楚帝还在心里揣测静雅夫人入宫面圣的目的,气势汹汹踏进御书房的静雅夫人就直接跪在了楚帝面前,悲愤异常。
楚帝愣住:“夫人何出此言?夫人快起来说话。”
静雅夫人摇了摇头,道:“臣妇无颜面对陛下,请陛下降罪!”
楚帝一头雾水,只好看向陪静雅夫人一起进宫的大公主凤彤。
“荣华,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静雅夫人身侧,荣华公主凤彤沉声道:“启禀父皇,方才在太傅府的雅会上,静雅夫人得知月婉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有失公主威仪的事情,当即就觉得是自己教导无方,让公主与皇室蒙羞,悲愤之余十分自责,便来宫中向父皇请罪。”
“月婉?”楚帝凝眸沉思一阵,“月婉做了什么?”
月婉昨日跟子於、清漪一起去了静慈庵,直至今早这三个人应该都在静慈庵里,月婉能做什么有失公主威仪的事情?
凤彤很有分寸地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儿臣也不甚清楚,听说是月婉公主当众掌掴五姑娘,这件事在京城里已经传开了。”
“月婉掌掴清漪丫头?!”楚帝觉得这么荒谬的事情绝对是谣传,“清漪丫头自幼习武,伸手了得,月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还能掌掴到清漪丫头?是谁如此放肆,竟敢造公主的谣?!”
这分明是要挑拨月婉和清漪丫头之间的关系,也是要挑拨皇室和段氏的关系,其心可诛!
凤彤淡定地说道:“儿臣不知道事情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今晨在南城门附近走动的百姓的确亲眼看到了,据说是青阳侯亲自送五姑娘回京的,五姑娘的半边脸肿的老高,哭得凄惨。”
楚帝傻眼。
清漪丫头真的挨打了?而且还哭了?这怎么可能!
“清漪丫头和子於现在人在哪里?月婉呢?月婉回来没有?”楚帝突然就头疼起来。
皇室暗卫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往无忧雅居去寻宗越和虞清漪,另一路疾奔出城,竟凤柔带回了皇宫。
出了无忧雅居,宗越和虞清漪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而虞清漪脸上戴着的面纱更像是铁证一样验证了原本还有几分虚假的流言,让百姓们全都站在了虞清漪这一边。
不管陛下是怎么想的,不管虞清漪和凤柔之间起了怎样的冲突,打人都是不对的,更何况凤柔这一巴掌毁了一个倾世美人的容貌,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足以让人不满。
虞清漪和宗越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凤柔还没有到,静雅夫人和公主凤彤也到偏殿休息去了。
“臣臣女参加陛下。”
楚帝皱眉看着虞清漪,有些不满:“清漪丫头,快把你那面纱摘了,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虞清漪眉眼低垂,淡定地说道:“启禀陛下,若是让人瞧见了臣女的脸,那才真是不成体统。”
“你少跟朕故弄玄虚!”楚帝板着脸瞪着虞清漪,“以你的身手,会躲不开月婉的巴掌?快摘了!”
宗越的眸光微沉,抿着嘴没有吭声。
“谨遵陛下之意。”虞清漪摘下面纱,抬起头冲楚帝展颜一笑。
虞清漪这一抬头,楚帝就被她肿起的半边脸给吓了一跳。
清漪丫头还真被打到了……脸肿得这么高,月婉还真是下了狠手啊……
“怎么就让它这么肿着?没敷药吗?”清漪丫头就顶着这张脸在街上瞎晃,没有流言才奇怪!
虞清漪淡定地说道:“陛下所见,已经是敷过药之后的样子了。”
楚帝皱眉:“福成,去取一盒玉肌膏给她。”
玉肌膏是后宫妃嫔爱用的养颜圣品,对消肿化瘀也有起效。
“谢陛下恩典。”虞清漪坦然谢了恩。
楚帝仔细打量着虞清漪的神色,却看不透虞清漪的想法,不由更加谨慎起来:“清漪丫头,你与朕说实话,你这脸,当真是月婉打的?”
虞清漪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除了身份尊贵的二公主,如今这京城里还有谁敢打臣女这张脸?”
楚帝不信:“那你跟朕说说,她是怎么打你的?”
虞清漪不慌不忙地说道:“当时臣女正跟静慈庵的小师父们走在一起,路过二公主身边时,二公主突然出手,因着几个小师父围在臣女身边,所以臣女既没有防备,又无处可退,便挨了这一巴掌。”
“你真不是故意的?”虞清漪的说辞合情合理,但楚帝就是不相信虞清漪会毫无防备地挨打。
不等虞清漪答话,宗越就生气了:“微臣不知陛下此言何意,是这一巴掌打在脸上不疼吗?平白无故的,清漪为什么要故意挨着一巴掌?”
楚帝轻声一哂:“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清漪丫头是个什么性子,旁人不知道,子於你还不知道吗?她这是不满意朕给你安排的婚事,因此想着法儿地在这儿搅和。”
话音落,楚帝重重地冷哼一声。
宗越迟疑一瞬,到底还是无视了虞清漪的阻拦,冷声说道:“陛下所说的婚事如果是指微臣与二公主之事,那么并非是清漪对这桩婚事不满,而是微臣心有不满。”
说着,宗越撩起衣摆就跪了下去:“微臣命犯天煞,配不上身份尊贵的公主,望陛下三思,为二公主另择良配。”
“什么命犯天煞?胡说八道!”楚帝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目瞪着宗越,“你有朕的真龙之气护着,能犯什么天煞?”
缓了口气,楚帝又道:“子於,朕知道你与清漪丫头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朕没想棒打鸳鸯,但你要知道,如今你在朝中的地位已是寸步难进,除非是救国之功,不然寻常的军功已经不能为你增光添彩,你若想增加手中的权势,只能另寻他法。”
子於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他想给子於加官进爵,想给子於更大的权力,却已经寻不到合情合理的理由了,唯有招子於做驸马,让子於真正变成皇家的人,他才好将一些权力放到子於手里。
楚帝是真心想将宗越提拔到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