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尽的话并不能安慰林风,但虞清漪的实力能,眼见着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林风非但不怕,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里甚至还迸发出了炙热的光芒,崇拜地看着虞清漪。
虞清漪的剑法原本温和,肃国公府的人虽然教了虞清漪武艺,却只是希望虞清漪在遇到危险时能防身保命,从没想过要让她上阵杀敌,因此教给她的剑法和鞭法都是相对温和的,怕虞清漪染上杀性,肃国公夫人甚至只教了虞清漪半套鞭法。
但如今虞清漪的剑法是经过宗越指点的,宗越的剑法承袭自他的父亲,原本就是用来杀敌的剑法,再加上宗越本人在战场上拼杀颇多,他的剑法便犀利而狠绝,又因为他完全不怕虞清漪染上杀性,甚至希望虞清漪在面对敌人时越狠辣越好,所以宗越对虞清漪可谓是倾囊相授,经由宗越指点,虞清漪的剑法就变得越发凌厉、狠辣,一出手便是杀气四溢。
对方万万没想到以虞清漪的出身竟还有这样的身手,故而只派了十几个人来,而这十几个人毫无疑问地全军覆没,虞清漪和扶俞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可以审问的活口。
等虞清漪和扶俞结束战斗,韩尽才领着兴奋极了的林风走向虞清漪和扶俞。
林风这会儿也怕了,踩着地上的鲜血吧唧吧唧地跑到虞清漪身边,目光灼灼。
“姑娘好厉害!”
虞清漪低眼看了看林风被鲜血浸染的双脚,再看看林风兴奋不已的表情,噗的一声就笑了。
“你可真是有大才啊!”
扶俞也笑了:“像了林副将。”
林风的父亲林白曾经在西北就是有名的见血疯,明明平日里是个极其憨厚善良的人,一上战场见了血立刻就变身煞神,凶悍无比。
扶俞在执行暗卫任务的时候有幸在战场上见过林白一次,他记得在战场上杀敌时,林白的眼神跟林风此刻的眼神一模一样,那股灼热让人心惊胆寒。
林风没有自觉,也没听懂虞清漪和扶俞的话,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
将软剑收回腰间,虞清漪笑着对林风说道:“练功不要懈怠,以后你会比我更厉害。”
“喏!”林风重重地点头。
环顾四周,虞清漪叹息一声:“马被惊跑了,现在我们只能用轻功回去了。韩尽带着林风。”
“喏!”
在溪边修整片刻,一行四人重新出发。这一次林风切切实实地体验了轻功的速度,不消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已经走完了骑马半天的路,抵达灵湖乡,并且连山口的竹筏都没用上,直接飞了进去,落进皇甫靖的院子里。
四个人突然出现,惊得守卫们齐齐亮出兵器,书房里的宗越耳朵一动,当即中断了商议,起身出门。
瞧见站在院子里的四个人,宗越快步走到虞清漪面前,面容冷肃:“杀人了?”
听到这个问题,虞清漪的眼神微微一闪,狐疑地偷偷瞧了宗越一眼。
依着她对侯爷说话方式的了解,这个时候侯爷会问“出什么事了?”或者“遇到敌袭了?”,直接就问她有没有杀人,这还真不是侯爷的习惯。
宗越的表情不变,只抽出虞清漪腰间的软剑,仔细检查一番,从剑刃的损伤和剑身上沾染的鲜血就能将打斗当时的情景推断个七七八八。
没得到宗越的回应,虞清漪思忖片刻便妖娆一笑。
“是啊,只差半日路程就能回来,却遇上几个不长眼的,青天白日里穿的一身黑黢黢的,二话不说就动刀动枪的,那我能站着不动吗?”
虞清漪一边说,一边暗自打量书房门口那几个人的表情:“原以为敢出来劫道的,多少都有些本事,谁知道竟然那么不经打,就我和扶俞两个人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目光在皇甫靖的脸上停顿片刻,虞清漪的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测。
“嗯,”将虞清漪的软剑提在手里,宗越牵起虞清漪的手就往书房走去,“扶俞、韩尽,辛苦了,你们带林风去休息吧。”
“喏!”扶俞和韩尽应声而走,还捎上了在发愣的林风。
泰然自若地跟着宗越走到书房门口,虞清漪冲皇甫靖微微一笑:“半月不见,三殿下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啊。”
皇甫靖温和地笑道:“都是托了姑娘的福。听青阳侯说姑娘此次外出除了帮侯爷办事,还打探到不少消息,不知道姑娘都打探到了些什么?”
虞清漪绵声软语地说道:“三殿下莫要心急,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打探到了消息,还能不说给三殿下听吗?三殿下总不至于连口水都不让我喝吧?”
“是本殿下的疏忽,姑娘,请。”皇甫靖侧身,做出一个请虞清漪进入书房的姿态。
“三殿下客气了,殿下先请。”虞清漪礼让一番。
宗越冷冷地跟了一句:“殿下,请。”
皇甫靖这才微笑着率先踏进书房,只是背过身的瞬间,皇甫靖的表情就阴沉了下去。
几个人依次落座,宗越才刚坐下,陌陵就送来了一盆温水和一块干净的棉布,在宗越身边放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方才说到哪儿了?”宗越将棉布打湿、拧干,然后仔细地擦拭虞清漪的那柄软剑。
虞清漪坐在宗越身边,拿起宗越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姬元猛然惊觉气氛不对,狐疑地看向皇甫靖和傅珏。
有大片的荒原在外围掩护,甚少有人能找到灵湖乡,知道出入灵湖乡那唯一一条水路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其中大半都坐在这里,而清漪丫头在回来的路上遇刺了……
姬元的脸色沉了下去。
不论如何,在背后捅盟友刀子这种事的确是太不入流了,简直丢人!
傅珏也察觉到了掩藏在平静之下的锋芒,不由有些忐忑,倒是皇甫靖镇定如初。
“方才咱们说到要如何才能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斗争更加激烈一些,目前他二人的势力最大,至少要消耗掉一半,我们才有胜算。”
洗去棉布上的血迹,宗越冷声问道:“那殿下认为我们该如何做?”
皇甫靖的眼神微微一变:“侯爷不是有一妙计吗?”
宗越沉声道:“没有。”
在清漪回来之前,他的确是有一妙计,但现在没有了。
皇甫靖脸色骤变:“侯爷认真的?!”
宗越抬眼,冷冷地看着皇甫靖:“你瞧本侯像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