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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谁?”虞清漪侧头,一脸迷茫地看着虞清尘。

看得出虞清漪又在装傻充愣,虞清尘温润一笑:“这我可真不知道,那个人被你给藏进了心底,连我都看不出来。”

虞清漪嗔瞪虞清尘一眼:“说得像真的一样,我也希望能有那样一个人,可惜没有啊。”

“当真没有?”虞清尘侧头看着虞清漪。

“当真没有,”虞清漪坦然地回视着虞清尘,回答完了虞清尘的问题,就问虞清尘道,“在京城里与我有所接触的男人你都见过,想必也已经打探一二,你觉得在他们当中有跟我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人吗?”

既然“钱”字号茶寮是清尘的势力,那么到了京城之后,清尘应该动用“钱”字号查了不少事情,她相信那其中定有不少与她有关的事情。

清尘虽然不说,但对她的关心绝对不少,大概是怕直接问她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因此有关她的过去,清尘都是自己去打听的。

虞清尘刚想说“有”,却听见头顶上方有轻微的响动,没等虞清尘有所反应,宗越就从天而降。

虞清尘眯起眼睛审视着宗越,像是不明白宗越为什么阻止他把话说出口,而虞清漪的心里一咯噔,莫名有些慌张,好像还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怕被宗越听到刚刚她跟虞清尘的那番对话。

注意到虞清漪的慌乱,宗越暗自松了口气。

“你们兄妹二人倒是会享受。”

虞清尘瞄了虞清漪一眼,也看出了虞清漪的慌张,不由挑了挑眉:“侯爷此时不是应该在宫里与陛下同享新年之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宗越将五坛酒放在了虞清尘面前,然后就随意地坐在廊边儿,不偏不倚地就坐在了虞清漪对面。

“本侯每年都会溜出来,结束之前再赶回去。”

他不善言辞,留在宫宴上也是孤零零一个人闷坐在那里,还要让陛下费心三不五时地来与他搭话,于是有一年他便试着偷溜出来,结果赶回去的时候正巧被陛下撞见,只不过陛下宽容,没说他什么。

自那以后,但凡遇上这种单纯君臣同乐的宫宴,他都会在中途溜走,也算是仗着陛下的偏爱有恃无恐、胡作非为了。

虞清尘倒是没料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宗越也会做这样不守规矩的事情:“果然传闻不假,陛下待侯爷真的是格外宽容。”

宗越淡然道:“托了家父的福。”

宗越突然侧头看向虞清漪:“怎么不说话?”

“说、说什么?”虞清漪抱膝靠坐在墙边儿,拿那一双桃花眼看着宗越,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心虚。

宗越的凤眸中溢出点点笑意。

虞清尘的视线在虞清漪和宗越之间打了个转,然后就长叹一口气:“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

就连在他面前都能伪装得几乎完美的乖乖一见到青阳侯就破绽百出,先前没看出乖乖对青阳侯的态度是他眼瞎了。

“什么话?”虞清漪的脑子这会儿已经不灵光了。

倒是宗越听明白了虞清尘的未尽之言,却什么都没说,只淡定地开了两坛酒,一坛推给虞清尘,一坛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倒上一杯。

虞清漪眨巴眨巴眼,便伸出手去想要捞一坛酒到眼前,却被宗越给拦住了。

“宫里窖藏的太清红云,太烈,你喝不了,”宗越将手里的那杯递给虞清漪,“就一杯。”

虞清漪瞪眼,立刻向虞清尘求助:“清尘!”

虞清尘已经喝下一杯,听到虞清漪的呼救就抬眼看向虞清漪,温柔一笑:“这酒的确太烈,侯爷愿意纵着你,还给你一杯解馋,若依了我的心意,一杯都不给你。”

虞清漪不以为意:“西北的烈酒我又不是没喝过!

虞清尘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你、你们两个欺负人!”虞清漪气得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两个男人不是相看两生厌吗?就因为今天过年所以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宗越摇头失笑,将一坛泥封上点了个红点儿的酒推到虞清漪面前:“这是宫里的百末旨,尝尝。”

虞清漪立刻就偃旗息鼓,熟练地拆开泥封,俯身凑上去仔细闻了闻酒香:“这些酒都是陛下赏赐侯爷的?”

“不是。”他不好酒,因此陛下赏赐他的东西里面从来都没有酒。

虞清漪和虞清尘齐齐一愣,面面相觑。

“侯爷方才不是说这太清红云是宫里的窖藏?”虞清尘问道。

宗越坦然地点头:“是宫中的窖藏。”

“那……”虞清尘有些傻眼。

酒是宫中的窖藏,但不是陛下赏赐给侯爷的,难不成是侯爷去……“不问自取”的?

果然,宗越用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淡定地说道:“出宫时绕去宫中的酒窖里取来的。”

虞清尘盯着手中的那杯酒看了看:“侯爷的酒喝了要命啊……”

宗越不以为意:“放心喝,陛下不会怪罪。”

很早以前陛下就准许他从宫中的酒窖里取酒,只不过他不好酒,便从来都没去过。

“真的假的?”虞清尘将信将疑,虞清漪也紧张地盯着宗越看。

被虞清漪担心、紧张,宗越心情大好:“若怪罪,也是怪罪本侯,与你们无关。”

见虞清尘和虞清漪还是心有顾虑的样子,宗越又道:“酒已经拿出来了,还能送回去吗?”

“这倒也是。”虞清尘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青阳侯怎么可能会做出因为几坛酒就惹怒陛下的事情?是他多虑了。

虞清尘放心了,虞清漪却还放心不下,一脸担忧地看着宗越。

“真的不要紧?”

宗越的表情略微柔和了下来:“不要紧,放心喝吧。”

早知道几坛酒就能让他见识到这个女人紧张他的样子,他早就拿酒来了。

虞清漪却还是有些担心。

“不相信本侯?”宗越轻声问道。

虞清漪立刻摇头:“不是那样的,只是……”

“信本侯便是了,喝吧。”

虞清漪盯着宗越看了看,似是认真权衡了一番,然后才大胆地品尝起那坛从楚帝酒窖里取出来的百末旨,只一口就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宗越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