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漪知道事情的始末,因而此时不慌不忙,还有闲心用她那双被泪水浸润得浟湙潋滟的桃花眼讨好地看着宗越,神色中透着几分无辜、几分讨好、几分娇俏,既可怜兮兮,又可爱得紧,看得宗越心头微动,想要摸摸她的头。
宗越将视线从虞清漪的脸上收回,落在面前被擦得发亮的地面上,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在陛下面前做戏还敢分心,这女人的胆子挺大,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仍猜不透这女人的目的,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能得到什么好处?总不会是想要将计就计地嫁给他吧?
想到这里,宗越眼中的笑意散去。
又是一个为了嫁给他而不择手段的女人吗?如果他不是青阳侯,如果他不受陛下重用,她们还会为他费尽心机吗?
冷冷地看着淑妃,楚帝的脸色阴沉沉的。
“淑妃,你说子于欺侮了清漪丫头?”楚帝的声音冷得让人肝颤。
子于十岁时就跟随他的父亲征战沙场,历经生死后就学会了谨慎和防备,后来他的父亲在自己的营帐里被亲信割下头颅,子于又学会了多疑和冷漠。
现在的子于从不与人深交,要好的朋友就只剩下一个发小,平日里在他面前都提着三分防备,根本就不可能跟陌生人亲近。
男欢女爱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小事,可以情不自禁,也可以一时糊涂,但对子于来说却是要将自己的性命完全托付给对方的大事,需要毫无芥蒂的信任,需要奉献一切的决绝,如若不是中了赫胥部的秘药,子于今天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淑妃这一步棋走得愚蠢至极。
淑妃突然有一丝后悔,但众目睽睽之下,这说出去的话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
淑妃暗暗咬牙,硬着头皮点头:“是的,陛下,青阳侯胆大包天,竟敢在宫中行那污秽之事,欺的还是钊儿的未婚妻,臣妾斗胆,望陛下明察,给钊儿一个公道!”
她能怎么办?自己的儿子做了蠢事,她就是跪着也得帮儿子善后!
楚帝沉吟片刻,转而看向虞清漪:“清漪丫头,你有什么话要说?”
虞清漪垂眸看地,沉稳地说道:“启禀陛下,如青阳侯方才所言,臣女一出麟德殿就被一个小太监打晕了,醒来时就已经……臣女并不知道在这期间都发生了些什么,故此不敢妄言,但只要能找到那个小太监,定能真相大白!”
楚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小丫头倒是沉得住气。
“子于,你呢?”
谁知道那小太监是不是被人买通来陷害子于的?他得听听子于打算怎么办。
“臣……”垂顺的广袖突然被人拽了一下,不知怎的,宗越竟下意识地就将到了嘴边儿的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道,“臣无话可说。”
话音落,宗越自己先愣了一下,瞥了眼身旁若无其事的虞清漪后,面色又冷了两分。
他为什么要改口?他怎么就相信了一个萍水相逢且心思不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