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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京城西郊

“今日这天,再合适出游不过了。姝予,你从边疆回来后,又不做停歇地赶往江南府,这治水修堤一事总算落实,你也可以放松些,好好休息休息。”

姝予抬头看了眼高挂的太阳,再睨了眼睁眼说瞎话的兄长,信了他的鬼。

从宫门出来,到西郊,就算现在不是酷夏,但这气温也不低,他们出来一个时辰了,这会儿寻了处风景秀丽之处散步。

姜晟说着话,突然察觉后头的人没有跟上,他停住脚步,转头就对上姝予似笑非笑的神情。

“怎么了?”

“太子哥哥若是心疼皇妹我,就不应该叫我出来,我还能窝在自己宫里休息休息。”

姜晟被她的话一噎,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可是,他也是受人所托。

姝予作势,转身要走。

“哎,姝予,你等等——”

“微臣见过宁德公主。”

几乎是同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谢以渊不知从哪走了出来。

姜晟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皇妹的脸色,见她脸上毫无波澜,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谢以渊想见你,几次递了帖子,你都视而不见,你从江南府回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就是想找你,也见不着,这不,寻到我这,求我帮忙,让他见你一面,亲自跟你说清楚。”

生怕姝予生他气,怪他自作主张,姜晟又补了句:“我可不是站在他那边,我只是觉得,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不同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之前,姝予有多喜欢谢以渊,他是知道的。

姜晟始终不信,姝予说断就能断了对谢以渊的念想。

他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是希望看到她幸福安康,顺遂一生的。谢以渊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当初,见到这两人在一起,他是乐见其成的。

万一,这次真是误会,他不希望姝予以后后悔,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谢以渊,给他个机会见姝予。

见姝予眸光沉沉地看向自己,姜晟真怕惹了小妹生气,又道:“姝予,你别生气,你是我亲妹妹,我就算站边,也肯定站你这边,而不是站谢以渊那边。”

“你先听听他怎么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姝予,你别怪太子殿下,是我求太子殿下答应,让我见你一面的。”

姝予自动屏蔽谢以渊那张情真意切的俊脸,看着姜晟着急的模样,微微皱眉。

她相信他。

相信他是为了自己好,担心自己以后会后悔,才答应谢以渊的请求。

于她而言,姜晟一直都是一位好兄长。

前世,他被擒住后,本来是誓死不从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依旧挺直了腰板。

可看到她从里屋跑出来的那刹那,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谢以渊面前,放下自己身为一国储君的骄傲,妄想谢以渊能看在往日情分上,饶她不死。

只是,这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谢以渊根本不屑要,没等他说完,就一刀捅进了他的心口。

想到这,姝予的眸光冷下几分。

姜晟这会儿察觉到姝予脸色不对,也不敢替谢以渊说话了。

“姝予,我知道你恼我,求陛下解除了婚约,我不怪你。往日兴许是我太过内敛,让你患得患失,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表明心意的。”

姝予面上不显,心中冷嗤,这是装了那么久的清冷出尘,眼看她不吃他这套了,没办法,高高在上的谪仙要下凡了,开始玩深情人设了。

谢以渊急,她是知道的。

自打父皇的圣旨当天就到谢府后,她派去盯着谢府的隐卫就时时交替来跟她通报。

小到谢母一上午待在屋中,骂了楚灵儿多少句小贱蹄子;大到谢以渊出门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重点还有那个楚灵儿,今日做了些什么。

谢以渊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掌控之中,自然也就知道他前几日私下找了多少次太子哥哥。

所以,今日这个出游的计划,从踏出宫门起,她大约就猜到了真实目的。

谢以渊素来平淡清冷的眸底,染上了些许灼热,深情而专注,只需一瞥,便能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本是个凉薄之人,遇见你之后,心中才有了牵挂,才知道世间繁华种种,唯有你不可替代。”

姜晟诧异地都快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说,乖乖,这人平时瞧着总是一本正经,没想到一开口,情话信手拈来。

只是,再偷瞄姝予,反应全无。

姜晟心里就咯噔了下,难不成姝予真因为那名女子,放下谢以渊了?

谢以渊沉默一会,又道:“我与楚灵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除了这个,别无其他。”

“将她带进府,也是因为她孤女身份,无依无靠,我平日常在军营,几乎一日也见不到她一面。”

“上次,你与太子殿下所见,是我早起练武,恰巧被她撞见,她见我汗流浃背,便要伸手替我擦拭额前的汗珠,我知晓这举止不妥,便赶忙推开,拉扯间,正好被你撞见。”

姝予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唇角微微上扬。

哪里有什么清冷孤傲,这不是很会说话,很能解释么?

谢以渊看到眼前之人唇角上扬,以为她听进去了,沉吟片刻,继续道:“姝予,若是楚灵儿出现在我谢府,让你心下难安,我可以在府外寻一处宅子,将人安置在那里,但是——”

“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既救了我,我必是要报答的。我会将她视若亲妹,替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再寻一个如意郎君,将她欢欢喜喜地送出嫁,这才不枉为人。”

啧啧……瞧瞧这话说的有多体面。

谢以渊那一脸正气,光明磊落的模样,真是很难让人不相信他。

幸好她历经无数小世界,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要不然,就算她重活一世,都不一定能认清眼前是人是鬼。

他在一步步的试探她的底线。

前几日,在谢府之时,还是怎么都要将楚灵儿留在谢府的,他要好好照顾她;今日,先是闹出了个表白的大动静,见她丝毫没有触动之色,便开始一步步妥协,试探她的底线。

怎么到了刚才,就变成了可以将人移出府了?

为了撇清关系,便以兄妹相称,还要亲自送她出嫁?

无非是看她超出了他的掌控,急了罢了。

原来,他也不是一直都淡定自若的。

就在谢以渊焦急地等待她的答案的时候,姝予轻启红唇,缓缓道:“说完了么?”

谢以渊补上一句:“姝予,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逼你,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此番前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是认真的,我的心上除了你,从未有过别人。”

适时,他的脸上还露出了忧伤之色,眸底的光亮都黯淡了下来。

这要是被京城的名门闺秀们见到,估摸着得心疼得尖叫。

“你的心意我听到了,那我可以走了?”

说罢,也不看那人表情如何,直接转身走人。

“姝予——”

谢以渊没料到是这种场景,呆愣片刻后,又立刻想要追上前。

姝予低头瞥了眼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玩味地问道:“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尊重的么?”

她眉梢微挑,“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我不要你了,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姝予——”谢以渊还想说什么。

突然,青天白日的,不知从哪杀出来一伙黑衣人,手持大刀,身手矫健,冲着他们三人而来。

一时之间,人群嘈杂,侍卫们纷至沓来。

“保护太子殿下!”

谢以渊,姜姝予和姜晟三人离得最近,变故横生之际,谢以渊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拔出配剑,将姜晟挡在身后,自己与那些黑衣人打作一团。

姝予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间的软剑,那还是父皇送给她的生辰礼。

因着她自小也伴随太子哥哥习武,所以,父皇特地送给她了一柄软剑,用来防身。

但凡她出门,都会带上这柄软剑。

“姝予,你和太子殿下先走,我殿后。”

谢以渊一边与黑衣人周旋,一边冲着那边喊道。

只是,黑衣人的实力明显要比他想象中的强,他们招招杀招,冲着他面门而来,有好几次险些砍中他。

而且被他这么一喊,那些黑衣人竟然真就冲着他去了。

七八个黑衣人,连正主太子殿下都给忘了,刀刀利落地往他身上砍。

姝予则趁机拉着姜晟就往马车方向跑,之后更是命人驾上马车就跑了。

车里,姜晟还想出去,被姝予一把拉住。

“谢以渊还在那——”

姝予安抚道:“太子哥哥,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只要安全,谢以渊自然不会有危险,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回宫,叫人查明这伙黑衣人的来历。”

姜晟也觉得这话没错,这些人的目标肯定是他,可谢以渊……他们刚才一撤,侍卫们担心半路还有变故,几乎都围着他,护他离开了。

也不知道谢以渊会不会有危险,能不能安全脱身。

姝予皱了皱眉,又道:“也可能是冲我来的,毕竟我之前和秦肃在边疆打下了宸国三座城池,逼得对方连夜来议和,还割爱了不少好东西。”

原本还想折返的姜晟立马道:“姝予别怕,哥哥在,我们立刻回城。”

姝予敛了眼底的笑意,轻声道:“好。”

果然,一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太子哥哥的注意力总能被拉回来。

但见他依旧担心谢以渊,便又劝慰了几句:“谢以渊不会有事的,那些刺客的目标是你我,见你我离开,那些黑衣人要么紧追不舍你我,要么放弃此次刺杀,谢以渊应该无碍的。”

姜晟略显焦虑地点点头,只等回城,立刻派军队前去查探。

只是另一边的谢以渊真快被黑衣人砍死了。

那些黑衣人竟然没去追太子一伙人,围着他砍杀过来。

谢以渊武艺虽出色,但也架不住一伙高手的围攻,更何况,他之前还受过重伤,刚刚痊愈。

手臂上又被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染红衣袖。

不等他查看伤处,小腿处也被划了一刀,疼的他长抽了一口气。

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面露凶光,直接举起大刀朝着他头顶砍下——

——————

一回城,太子姜晟立刻吩咐守卫去西郊救援。

姝予以受到惊吓为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自己殿中。

她品着茶,吃着糕点,等着前方传来的消息。

不多久,青栀便脚步匆匆地走进殿中,轻声道:“公主,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容貌普通,是那种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见到公主立刻下跪行礼。

“回禀公主,属下无能,人——”那人咬咬牙道,“人被人救走了。”

姝予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释然,也是,要是这么轻易被杀了,也就不是谢以渊了。

老白诚不欺他。

她这次也就是想试个水,看看谢以渊好不好杀。

按理说,她身边的隐卫是父皇给她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谢以渊虽然也是从小习武,武艺超群,但双拳难敌四手,被砍死是早晚的事,根本等不及回城的守军前去救援。

偏偏人家身份特殊,自带光环。

敌军四面埋伏,只是杀死了谢父谢常青,他毫发无损;

从万丈悬崖一跃而下,这都死不了,崖底还有人等着救他;

姝予不信邪,总想试试,是不是这么邪乎,所以就有了这次“刺杀”行动。

真的杀不死啊?

果然,还是失败了。

“救他的人是谁,可曾抓到?”

那人将脑袋埋得更低了,语气中含着羞愧道:“回禀公主,让他们跑了。你们离开没多久,属下等人就将谢以渊给制服了,只差临门一脚……也不知从哪冒出来另一群黑衣人,他们一上来就跟我们打作一团。”

“另一伙黑衣人?”

“是另一伙黑衣人,他们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整个脑袋都用黑布套住了,仅留下一双眼睛,那些人的武艺高强,绝不比谢以渊弱,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一上来,也不跟我们纠缠,三四个人挡住我们,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提上谢以渊,骑上一匹马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