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是幻觉吧?
一定是幻觉!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用力甩了甩头,又眨了眨眼。
待到我重新睁眼眼睛的时候,一股深深地无力感瞬间袭上心头。
没有幻觉。
没有眼花。
更没有回路。
就在我的身后,不足一手处,那本应该是地道的地方。
此时早已堆满了泥土。
就好像那个地方,本就不存在地道一般。
“宇……宇哥,咱们身后的路消失了……”
我的舌头有些打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真的,如果不是前边还有个付振宇在场,估计我现在魂儿都得被吓飞了。
“宇哥……”
“宇哥?”
接连喊了几声,依旧是没有任何回音。
我不由得有些发毛了,连忙将头扭了回来,打着手机朝着前边照了照。
结果,这一照,我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此时更是变得一片冰凉。
前边的付振宇……
竟然也消失了!
“宇哥!”
这下,我彻底慌了,大喊了好几声。
声音在地道里回荡开来,音调变得扭曲,听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瘆得慌。
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浮上心头。
虽然,我现在已经没有心了,可依旧是怕得不行。
在这远离地面的地道里,天知道会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人就是这样,越是在未知的空间内,就越容易慌张。
此时的我亦是如此。
接连喊了好几嗓子,都不见付振宇的回应,我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先是死命地拍打着身后的墙壁,又发疯似的朝着头顶刨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条地道距离地面并没有多远。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挖穿了地面,直接逃出去?
只是,让我心如死灰的是,饶是我把银鳞都用上了,却根本挖不动头上的土。
小关村座落在终南山山脚下,本来就以砂砾和石头居多。
这狗日的孙狗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挖出来的这条地道。
折腾了一阵,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可以拧出水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没有找到一丝可以逃出去的希望。
没办法了,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就算不被渴死,也得被自己给吓死。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鼓起勇气,继续朝着前方摸索前进。
只不过,这一次,我就好谨慎的多了。
几乎没有一步,都会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身后的地道。
跟我猜想的差不多,随着我的前进,后边的地道也随之被堵死了。
可以说,我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继续前进。
否则的话,等待着我的,只要死亡。
真的,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付振宇会回来找我了。
这条地道如此诡异,估计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更别提来救我了。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我继续前进。
长时间弯腰的动作,让我脊柱疲惫不堪,甚至已经隐约有了酸痛的感觉。
不过,现在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操心身体了。
如果不想办法逃出去,别说脊柱了,估计我这条小命都得撂在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了。
加上手机也因为长时间的耗电关机了,我几乎已经是摸着墙在走了。
如此封闭的空间。
绝对的黑暗。
无尽的地道。
估计换成谁,长时间呆在这里也得崩溃。
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才时刻告诫自己,绝对不要放弃。
一旦放弃了,那就只能默默等待死亡了。
这条地道简直**静,安静的让人心悸。
所以,这一路上,我的嘴一直就没闲着。
要么唱歌、要么哼歌、要么故意咳嗽。
反正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出声。
在这个无光无声的地道里,如果再不弄出点声音的话,我真的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了。
一步。
两步。
一千步。
一万步……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我的心理防线即将全线崩溃之际。
地道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抹亮光。
光线不是很足,甚至有些昏暗,却足够我看见。
这光……
我没有急于走过去,而是用力揉了揉眼睛。
待到确定自己不是眼花后,这才发疯般的跑了过去。
果然是光!
没错,就是光!
有光的地方,就代表着……
代表着终于走到了这条地道的尽头!
此时的我,就好像即将溺死之人摸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跑向那团光亮。
因为,对于我来说,这团微弱的光亮就代表着希望。
生的希望!
借着那团光亮,我看到前方的地道似乎是有个弯道。
我想都没想,顺着弯道便跑了进去。
果然,进入了那个弯道以后,地道彻底消失了。
或者说,我已经走到了这条地道的尽头——一个不足10平米的小房间内。
刚才的光亮,便是在这个小房间里散发出来了。
强忍住心中的悸动,我默默地摸出了银鳞,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依旧还是在地下。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屋子的墙壁和房顶,都是泥土砌成的。
屋子很小,里边的陈设同样简单。
只有一张类似供桌一样的桌子。
桌子中央摆着一尊观音像,两侧分别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刚才的光,就是这两根蜡烛散发出来的。
除此之外,供桌上还摆着几个高大的玻璃瓶子,隐约间还能看到里边装着东西。
至于那是什么东西,因为距离有些远,我一时半会还看不清楚。
这里,就是地道的尽头了么?
可如果说这是地道的尽头,孙狗子在这里供奉着一尊菩萨像,又是为了什么?
犹豫片刻,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朝着供桌走了过去。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跳进这个地道就是为了找寻孙狗子的秘密的。
现在秘密就在眼前,我有什么理由推脱?
随着我距离供桌越来越近,桌子上的那几个玻璃瓶子里装着的东西,也总算被我尽收眼底。
只不过,待到我看清了里边的东西后。
饶是我做足了准备,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
因为,我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的一个瓶子里装着的。
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