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堑壕对面的学员,距离那道土坎只有五十步,如果骑兵强势冲锋,不过是数息的功夫。
就能跨马扬刀出现在学员面前,但是土坎和堑壕的出现,让骑兵有了瞬间的停顿。
如果不停顿,战马会直接跃进堑壕,一米多近两米的深度,足以让战马和骑士摔个半死不活。
实际上疯秀才和他的学员,没给清兵跌下堑壕的机会,燧发枪和连发弩分段式射击。
先进的作战模式,让这些慢到了极点的武器,展现出最强大的威力,仿佛延绵不绝一般!
后面皇太极大惊失色:“那边到底有多少明军?不是说大部队撤走了吗?”
按照现在明军爆发的战斗力,最少是五千人才能做到的呀!
追杀王封无果,闹的灰头土脸的多铎,黑着脸闷声道:“很有可能中计了!单纯武书院两千多人,大多数是娃娃,绝无可能造成如此战果!”
再英明神武的开国君主,遇上重生这种超级作弊器,也只能是被虐的份。
疯秀才展现出来的技战术素养,跟这个时代有着四百年的代差,绝非皇太极凭借聪明才智能够弥补的!
砰砰砰砰!嗖嗖嗖嗖嗖!燧发枪和连发弩,成为大清精兵的噩梦!
一波又一波清兵,在皇太极视线中消失,一波就是近千人的死亡或者重伤。
绵绵不绝的清兵死在堑壕前,渐渐地六尺深的堑壕,被人尸和马尸填充起来。
堑壕内惨叫声不绝于耳,有人的惨嚎,也有战马的凄惨嘶鸣。
这就是战争!没有怜悯没有拯救,后续的轻骑兵,继续冲上来跨越堑壕或者死于堑壕!
当五千清兵命丧堑壕前,整个堑壕已经没有了沟壑,硬生生被尸体填平了!
啊啊啊啊!皇太极心痛的睚眦欲裂:“杀!杀死所有明军!”
想多了!想要报仇的王封,一挥手断喝一声:“点火!放炮!”
砰砰砰砰砰!这里是武书院学员的主场,改装火炮早就设定了射击诸元,每一发燃烧弹精准落在堑壕内。
轰轰!堑壕内的尸体和伤兵伤马,顿时被大火点燃:“啊啊啊!救命!”
唏律律!前夜刚刚在辎重营上演的那一幕,如今重新上演!
只是比那一场火更恐怖!大白天看着受伤的袍泽,在火中挣扎呼号,那种刺激铭心刻骨!
太恐怖了!冲锋的清军近在咫尺,他们甚至能清晰看到,袍泽那一张张狰狞面孔。
现在袍泽和战马燃烧的火焰,居然在堑壕内,形成一道恐怖的火墙!
清兵依旧悍不畏死的跨越火墙,只是火焰妨碍了他们的视线,冲出火墙之后第一时间被击杀!
这道散发着烧焦尸体恶臭的火墙,随着尸体的加入开始扩张宽度!
原本只有数尺宽,转眼间变成两丈多宽,而且还在漫延扩张!
清兵悍不畏死,只是他们的战马却受不了,几乎到了火墙前就开始打转。
战马可以承受枪炮的声音,却不敢赴汤蹈火,这一幕彻底把训练有素的战马吓到了。
恰恰是这么一迟钝,更多的清兵成为活生生的靶子,火墙内外尸体高筑,形成一座尸体的矮墙!
“收兵!”
皇太极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已经没多少士兵了,一万五千人只有一千多人跑回来。
剩下的没有伤兵,全都葬身火海!能冲过堑壕和火海的,只有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成为武书院学员的战利品!
锦州城城墙上、清军大营前,和明军的中军大营内,所有人都看着那道地狱之火。
远在锦州城的祖大寿,看不清战场上的场景,却能看到那里熊熊燃烧的大火!
仿佛距离十几里之遥的他,都能感受到烈火炙烤的滋味。
祖大寿倒吸一口冷气:“大军一定是走了!能如此善用火攻,只有武书院院正王封!王封!王院正!厉害!少年可畏!”
岂止是厉害?祖大弼双眼放光叫道:“早就听说那个秀才悍勇无双,祖老二想要见识一番,只是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允我出城一战!”
城墙上的将士,一个个都跃跃欲试,连续两场大火,似乎点燃了锦州城将士的心火。
“据说武书院都是一群娃娃,他们能跟清军硬钢,我们能做得更好!”
哼!祖大寿一瞪眼:“王院正再三叮嘱,锦州城守军不得出城,送来的辎重都是他主张的。”
啧啧啧!祖大弼摇摇头:“可惜呀!我与他神交已久,只可叹不能并肩杀敌!”
锦州城的将士,遗憾不能跟武书院学员并肩战斗,清军大营外面,皇太极眼睛都红了。
一天之间两次重创,都是一个少年做到的,皇太极从军几十年,失败最惨的两次!
不是说死亡多少人啊,而是输的惨啊:“王封!好一招毒计!气煞我也!噗!”
这是皇太极被王封第二次气吐血了,上次在盛京城,王封给他留下一幅字:劳烦陛下亲自送行,小道感激不尽!请回吧!注意身体,您走了媳妇江山都是别人的了!
多铎咬牙切齿:“皇兄莫要动气,等我晚上带兵袭营,定当摘下王封的人头,祭奠我大清军人!”
这边清兵厉兵秣马准备,中军大营内,武书院学员却开始享用美食了。
今天很多人都是带着伤出战的,看着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王封心疼又开心。
身受几处箭伤的方学潜,默默地给唐之汾摆上一副碗筷,方光瑶、方学宁和李成玉三个少年过来跪地磕头祭拜。
唐之汾是王封姑父,密云总兵唐通孙子,而方光琛娶了王封的大姐,李成玉是疯秀才四姐王菊的儿子。
算起来小唐跟三个少年也都是亲戚,死者为大,辈分上也就没有人计较。
金骁骑、金骁杰兄弟也走过来,他们两人是王封二姐家的儿子。
学员们也都默默地走过来,向唐之汾跪拜,其实在中军大帐内,摆放了所有牺牲少年的牌位。
之前少年们没有哭,也没有心情祭奠,因为没有给兄弟们报仇雪恨,大家没有脸面祭奠!
今儿不一样了!背嵬营营长金修贤瓮声瓮气道:“兄弟!你放心走吧,以后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但凡有我一口吃的,我喝汤二老吃饭,若违此誓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