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倾城如此,慕容予桓怔了怔,随即靠近倾城扶住她的两肩,柔声问道,
“倾城,怎么了?可是烫得疼了?你看看,要流出来了!”
倾城的樱‘唇’‘欲’开还闭,最后索‘性’转过身子去低声‘抽’泣起来。.访问:. 。慕容予桓见了微微一惊,连忙绕到倾城面前,百般呵护哄劝,倾城却只是无言低泣。
无奈之下,慕容予桓向着端茶上来的柳丝问道,“柳丝,你们娘娘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柳丝见状立时浮出一脸为难之‘色’,吞吞吐吐的向慕容予桓道,“回皇上,公主不准奴婢说呢!”
慕容予桓看了看身旁委屈低泣的倾城,抬眼向柳丝道,“不妨,你且说给朕听!”
柳丝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着慕容予桓施了一礼,随后满脸哀‘色’的道,“皇上,今日晨起公主去和坤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之后便闷闷不乐的……”
倾城立时出言阻拦柳丝道,“柳丝,不许你胡说!”
柳丝吓得一怔,咬了咬下‘唇’不敢言语了。慕容予桓皱了皱眉头,向柳丝道,“是不是早上去给皇后请安时,皇后或其他嫔妃言语间刁难你们娘娘了?她们说什么了,你不要怕,尽管说与朕。”
柳丝被倾城这一喝,似乎不敢言语了,踯躅半晌方纠结的道,“回皇上,众位娘娘说的话,奴婢也听不大懂,只听到什么‘求亲乞和,摇尾乞怜’,还有什么‘自知之明,安分守己’,奴婢只听懂了一句,说‘有皇上宠着,嫣嫔还会把谁放在眼里’。奴婢周语不‘精’,众位娘娘又词锋深奥,因此也学不出来,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予桓不悦的哼了一声,道,“后宫的那些个三姑六婆,成日只会拈酸吃醋、搬‘弄’是非,没一日消停!见朕宠爱倾城,就一个个心生嫉妒,明日朕就晓谕皇后严加整肃,定要杀杀这股子歪风斜气!”
倾城闻言,转身盈盈拜倒在慕容予桓面前,梨‘花’带雨的道,“皇上切莫生气,一切都是倾城的错。倾城和亲而来本已低人一等,本不应与宫中各位娘娘同堂而坐,身为异域外族又不知宫中礼数,也难怪宫中姐妹们讥刺嘲笑。”
慕容予桓俯身双手扶起倾城,爱怜的道,“倾城,快别这么说!你在施车国是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在大周也是朕最宠爱的妃子,又怎会低人一等呢?宫中确实宫规森严,可你来自别国,对宫中规矩一时难以适应也在所难免,朕明日就安排个好的教习姑姑来,专‘门’教你规矩,你慢慢习学着,只要朕不怪罪,看谁敢讥笑你?”
倾城用帕子拭了拭泪,抬起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了看慕容予桓,随即叹了口气道,“其实,倾城自接到王上下令和亲大周的旨意之时,便知道从此自己的一切再不由自己作主,而是一切皆为了国家的安定太平。可是,倾城只是一介小小‘女’流之辈,渴望的只是能拥有一份两情相悦的情意,有一个伟岸的男人可以倚仗,此生便已心满意足。然而,便是这小小的愿望,亦要受到宫规的扼杀和他人的猜嫉。皇上,倾城心中害怕,不敢再留在宫中了,请皇上还是让倾城回施车国去吧!”
倾城说着,又滚下泪来。
第一个合规合矩拥有的美人儿,慕容予桓自然不肯就这样放她离开,何况既登天子之堂,便是天子的人了,哪有再出宫返家的道理?慕容予桓轻拥了倾城,好言劝慰道,“倾城,朕怎么舍得让你走呢?好了好了,这样吧,也不必派教习姑姑来了,朕明日就下旨,准你不必严守宫中的规矩,只要一些大的礼数不错,其余的就罢了,这样可好?”
倾城在他怀中抬起水眸,眼神中带了些许感动和安心,樱‘唇’轻启刚要说话,顿了顿却又转成了低首的蹙眉一叹。
慕容予桓的心神被倾城这风情万种的神情牵动着,随着她一喜一嗔,心都似被掏走了。见她又低首蹙眉叹息,双眉笼烟,明眸含水,‘唇’绽桃红,不禁越发的连骨头也酥了,呵护备至的道,“怎么又蹙眉了?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倾城在他怀中转了个身,又背过脸去不语,急得慕容予桓连连哄劝催问。
柳丝在一旁审时度势,想了想,开口向慕容予桓道,“回皇上,今日还有一事令公主心里极其不安。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临走时正遇上大皇子来和坤宫。因大皇子不肯向公主请安,皇后娘娘好生责罚了大皇子。回宫后公主一直在说,因自己的缘故使大皇子受了那么重的责罚,皇上知道了便不怪罪也要心疼的!”
柳丝说完,倾城仔细关注着慕容予桓的反应。然而,慕容予桓闻言并没有过问尔宁的“那么重的责罚”是什么,也并没有任何心疼的表现,只是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看倾城,疑‘惑’的道,“尔宁?你见到尔宁了?”
倾城自然知道慕容予桓眼下只是被‘色’所‘迷’,其实心中并非没有怀疑过倾城便是莫云嫣,因此,倾城特意抬起头毫不回避的看着慕容予桓,点了点头,道,“大皇子向皇后娘娘请安,倾城本‘欲’告退离去。可一来皇后娘娘要倾城见见皇上唯一的皇子,二来……”
倾城垂下头委屈的道,“倾城入宫那日便听到有人说,倾城的相貌酷似大皇子曾经的‘乳’母,因此见大皇子到来,想起那话,便也忍不住想看看。”
倾城说完,又俯身跪倒,道,“倾城今日初见大皇子,便连累大皇子受罚,让皇上心疼了,还请皇上恕罪!”
今日在和坤宫中,倾城见到尔宁如此‘性’格和处境,心中早已起起伏伏想了许多。尔宁虽非石蓉绣所生,但合宫上下皆知石蓉绣是尔宁的生母,有了儿子石蓉绣便也有了仰仗,她何以对尔宁如此苛刻?
再者,石蓉绣不是亲娘,不懂疼爱关怀便也罢了,可尔宁毕竟是慕容予桓的亲子,是太后的亲孙,慕容予桓又是如何?太后又是如何呢?
因此,正逢慕容予桓深夜前来,倾城便与柳丝一唱一和的试探起慕容予桓,同时也趁着这个时机争得更多的特权。
眼下,倾城和柳丝已经两次提起“皇上心疼尔宁”的话了,可慕容予桓却毫无反应,完全无动于衷,见倾城跪在面前,俯身伸手扶起她,向倾城道,“倾城,你不必多心,不妨事!蓉儿照料尔宁一向悉心细致,处处体贴呵护,倒是尔宁那孩子牛心左‘性’的极是古怪,蓉儿管教管教他也好。”
倾城闻言心中寒凉,眼神中却不能‘露’出一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似有些不耐烦的道,“皇后娘娘管教自己的儿子自是应该,只是小孩子不懂事也真是麻烦,为免再惹皇后娘娘生气,还请皇上准许倾城以后不要再见大皇子了。”
慕容予桓听了,眼神中的疑‘惑’立时尽数散去,笑向倾城道,“好!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吧!”
倾城这才‘露’出了笑容,走过去端起茶来递给慕容予桓道,“皇上来了这半日,只顾着陪倾城说话了,连茶都不曾喝过一口呢。因没想到皇上龙驾这么晚了还会来,因而不曾备得好茶,皇上且尝尝这个还入得口吗?”
慕容予桓戏谑的笑道,“朕不只茶未喝得一口,甚至进来这么久了,连坐也不得一坐呢!不过,只要见到倾城你笑了,朕便是站着渴着也甘之如饴了!”
慕容予桓接过茶盏,打开随意喝了几口,便将茶碗递给柳丝,并打发柳丝下去了。他携了倾城的手同在榻上坐下,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倾城,柔声道,“倾城,你真美!你是朕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倾城闻言低下头,含羞的道,“皇上就会取笑倾城,倾城哪里有什么美呢?被人家大皇子的一个‘乳’母也就比得上了,倾城的美也不过就是一个‘乳’母的姿‘色’罢了!人都说我们施车国多美人,可见大周才真是人杰地灵,连‘乳’母也如此美貌出众!”
慕容予桓听了又蹙起眉头,不悦的道,“什么‘乳’母?一个‘乳’母的姿‘色’如何能与你相比?再说,朕不是已经说过不准再提那‘乳’母之事吗?怎么还有人在‘乱’嚼舌根?看来皇后最近也是托懒了,这后宫定要好好整肃整肃才会清静!”
倾城听了暗暗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意。
这晚,倾城仍然没有‘侍’寝,慕容予桓亦不愿勉强,在彤芙宫又坐了坐便摆驾龙安殿了。
慕容予桓走后,细涓悄悄来到了内室,倾城倚在窗边悄声向细涓道,“有没有人发现那只鸽子?”
细涓低声回道,“禀公主,奴婢一直在四周留心着,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那只鸽子应该已经顺利飞出皇宫了。”
倾城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几日那个黑衣人可曾又来过?”
细涓回道,“前些日子被奴婢发现过几次,都回了公主了,今日没有来。”
倾城转首望着天上穿梭于黑云中的月亮,坚定的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