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到未时了,周景煜还没来,怕是不来了,咱们走吧”玲珑说道。
“再等等,怕是军营有事,再说景煜这是充军,或许没那么容易回来”许秋劝解道。
“那就再等一刻,若是还不来,咱们再逛逛,应该回府了。”
许秋好笑的看着玲珑,这个别扭孩子,明明一直向天香阁那里瞅的,怕是也想知道景煜,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姐姐,那个是不是你说的周景煜呀”琉璃奶声奶气道。
“玲珑,你看,好像就是景煜。”
只见天香阁门口,站着一位公子,看得出来年纪不大,身材纤细修长,个头看着也像是十岁少年,正在天香阁门口踱步。
“咱们等了这么久,我很想晾他一刻”玲珑说道。
“若是景煜时间紧迫呢,咱们快去吧。”
“那好吧。”
三人走到天香阁门口,玲珑和许秋一看,果然是周景煜。只是这个周景煜,面容有些憔悴,甚至有几处还带着伤,颇有几分凌厉之色,不负少年人的清澈,应是在军营受了不少教训。
“景煜”许秋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
“秋姨,玲珑妹妹”周景煜一眼扫到许秋,直到看到玲珑,周景煜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周景煜,有人欺负你了”玲珑看到周景煜脸上虽没有痕迹,但手上和脖颈处都有不大不小的伤痕,
“没有”周景煜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在撒谎,微笑道“玲珑妹妹,怎么不叫哥哥了。”
“好的,景煜哥哥,你还说你不是被欺负了,看你的手,还有脖子,千万别说是三月份的蚊子叮的”玲珑直逼得周景煜哑口无言。
“我,玲珑妹妹,我在军营挺好的,是京城最近的一个军营,将军念我年纪小,将我分配到伙房。今日我就是和伙房其他的伙头军,一起出来买菜,这我才能出军营,怕是晚了,烦劳妹妹苦等了。”
“秋姨看你没事就好,景煜,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是能来找秋姨的。”
“娘,你和琉璃去别处逛逛吧,看看有什么要买的,我想和景煜哥哥单独聊聊。”玲珑淡然一笑。
许秋看出玲珑的意思了,若是她还在这,景煜一定会顾及她这个长辈,怕她担心,不把实话说出来,还是让她们自己说吧,“好,那我和琉璃去逛逛,一刻钟后,我在刚刚的馆子等你。”
“知道了。”
“姐姐,一会儿见”琉璃向着玲珑挥手。
“一会儿见”玲珑微笑。
周景煜看着离开的许秋和琉璃,乖巧的女孩跟着半老徐娘的女人,看起来像极了那天,许秋带着女孩出门买菜的情形。
“这女孩……”周景煜等着玲珑的接下他的话。
“可爱吧,就不告诉你”玲珑面带微笑的说。
“玲珑你……”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我可以和你说她的事,但是你也要,把你这个月在军营做什么了,都和我说说。”
“是同样被查出舞弊的那几家大人的孩子,他们出钱,让老兵教我规矩,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就是他们弄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景煜哥哥,你要学会反抗呀,总不能一辈子,被人骑到头上。”玲珑愤愤道。
“我没钱没势,也只能等着有戴罪立功的机会时,再回敬他们。”
“有一名将,小时候没有习武,也是去私塾读书,他读书十分用功,尤其喜欢《左氏春秋》,但一位富家的小公子却很讨厌他,公子家里比较有钱,于是在私塾中也有几个“小弟”,于是他们就逼着那名将给他们写作业,他自然很生气,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没什么办法,一直到后来,名将弃文从武,拜了大侠为师,习得十八般武艺,当年欺负他的小公子,再也不敢和名将打照面了。”
“那我要和妹妹故事中,那个名将一样,等有了武艺,再去报仇?”景煜疑惑。
“有一武学,有四招。第一招讲究的是以柔化刚,避敌之长,以软对硬。第二招是借力打力,借敌之力与我之力合,将敌之力顺化之后反攻击到敌人身上。第三招引进落空。第四招用意不用力。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
“我想到一计,让那几个大人的孩子,不敢再对我下手,这就在此多谢陆军师指点”周景煜拱手道谢。
“既然你想到对策,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提点哥哥一句,每日检查一遍自己的东西,不怕少了什么,就怕多了什么。”
不得不说,玲珑的心思着实细腻,待周景煜回去不多时,就出了全营检查这档子事儿,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刚刚那个小姑娘,是我认的妹妹,是和我一起被卖到永宁侯府的丫鬟,原本叫三丫,现在叫琉璃,等我们以后出来,她就叫陆琉璃。”
周景煜问:“怎么突然想到认妹妹了。”
“大概是对琉璃的身世感同身受,有些心疼吧。景煜哥哥,我又没有和你说过,我最讨厌懂事这个词。因为懂事,所以她必须忍让;因为懂事,所以没饭吃也不言语;因为懂事,所以被卖的是琉璃。”
“别伤心了,她现在不是有你这个姐姐了吗?”
“对呀,她现在有了我,还有我娘,我们都会好的,景煜哥哥你也是”玲珑扬唇轻笑,嘴角笑容若隐若现,温柔的令人印象深刻,宛若与玲珑的初见,也是那样令人亲切。
“玲珑,上次你的一番话,我想了很久。你们家如今的事,是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一定会尽力偿还,不谈前尘,只谈来日。”
“那我等着,但我也不会就此伫足,我和景煜哥哥一起,终有一天,周伯伯和我爹一定会回来,他们的冤屈也一定会洗清,我们一起找到舞弊实情。”
“玲珑,若我不能再十五这日相见,我也定会托人给你送一封书信,言明事情,今日便先告辞了。”
“说话还是文绉绉的,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