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痕洞若观火,他已看出穆风林魂的秘密。虽不知无痕剑如何做到的,但穆风林魂的体内确实有一缕他熟悉的极境剑光,只要他想,可以瞬间破坏穆风林魂的魂核。
魂核是穆风林魂一身魂力的能源所在,也只有人死后重新产生灵智的魂魄才会凝聚魂核,可以继续修炼。
这可以说是孤魂野鬼生灵,得以二次进化。天下间能通过灵魂进化来修炼的人只有精神一脉的修道者,而能够脱离肉身再进化出灵智的魂魄,日后便有了资格走在“鬼仙”一途的康庄大道上。
穆风林魂所过之处,阴冷无比,直令人毛骨悚然。燕痕见之却更加心满意足,日后这恶鬼就是他本命飞剑的剑宠了,而且这次还带回来一个魂仆。
将恶鬼收入体内,燕痕和林伊相视一眼,迅速返回蓝海阁的洞府,而正如他们所料,童小灵、阿沅等人不见了。
燕痕抓住店伙计盘问了片刻,得知又是他通风报信,直接飞出蓝海阁,一剑将这座存在了数十年的客栈从中间斩成了两半,随后带着煞气离开。
“也不知他们被带到了哪里。”两人走在街道上,满脸的无奈。
穆风林魂抓来的魂仆幽幽飘了出来,对燕痕躬身一拜后,走在前方为他们引路。
不久后,两人来到一座府邸的后门,燕痕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直接召集今日刚收下的麾下。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赶来,迅速集结在宅院外,对其躬身下拜。
“主人,不知您召唤我们来祁王府有何事?”墨子轩、墨子琪兄妹二人跪在最前方,惴惴不安地询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给我把祁王府推平。无缘无故抓我的人,还在路上偷袭我,今晚不把祁王府灭了,我会一个一个捏爆你们的魂瓶。”燕痕神色肃然,一剑飞出,将这府邸后门斩开,根本不给这些人留后路,“给我杀!今日谁有大功,我承诺可以还你们自由。”
墨家兄妹相视一眼,容光焕发,皆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其他人也是喜形于色,心中兴奋不已。他们本以为今日铸下大错,会做一辈子奴仆,被燕痕驱使一辈子,没想到他竟承诺立下大功者便可重获自由。
这数十人中,大部分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刺客、死士,他们大多是为了活得洒脱,过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没有选择加入任何势力,他们最不愿的便是生活受到束缚。
中午的一战,令他们本能的对燕痕产生了恐惧,感受到了威严。正是那种不容置疑,那种果断杀伐的气概,让他们相信燕痕虽是五尺之童,却会一言九鼎,绝对不会骗他们。
这种信任来自于骨子里沸腾的血液和凶狠。他们会相信燕痕,但绝不会相信王府里的人;他们宁愿得罪朝廷,受到追杀,也不会去自作聪明,选择与王府里的人妥协。
大夏王朝历史上共有十七位王爷,每位王爷都是在乱世中崛起,利用自己惊世才能和铁血杀伐立下过赫赫战功,但如今也只剩下七王府,其他王府皆在历史滚滚车轮中泯然众矣。
七座王府,只有五位王爷健在,他们皆是金丹境强者,而祁王府恰恰便没有了顶梁柱,只有一位实丹境巅峰的老太君支撑着。
别说没有金丹强者压阵,纵然是有,这些刺客、死士也会为了自由,为了活下去,杀入王府,现在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府门破碎的一刹那,众人便看到一座大阵笼罩四方,将府邸覆盖在其中。祁王府虽没有了金丹境强者,但家族底蕴还是有的。
“何方小贼,也敢来偷袭我祁王府!”老太君威严之声回荡在皇城东南方,附近诸多家族的家主皆是飞上高空,远远眺望。
在皇城偷袭王府可是重罪,一旦被逮捕,那就是要入虎牙血狱受刑的。如此明目张胆地攻打祁王府,即便是这些家主也觉得匪夷所思。
“祁王府派人刺杀安海侯,劫走侯府部下三人,还有脸问我为何来祁王府?你个老混账,给我滚出来受死!”燕痕煞气冲天,与林伊并肩而立,区区一座没有金丹强者镇守的王府,他还不放在眼里。祁王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王府内又能剩下几个实丹境强者?
“一炷香内不放人,今日我便让祁王府血流成河,让祁王血脉彻底断绝。”燕痕漠然道,“把鬼主意打到我身上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和底气。”
林伊站在燕痕身边,五条毛茸茸的灵尾摇晃着,拂尘剑紧握在手中,小脸上沁满香汗,少时她对燕痕摇了摇头。金丹境强者布置的防护阵,她还没有能力破开。
“哼哼,两个虚丹境的后辈还妄图破开我祁王府的守护法阵,真是痴心妄想!”老太君坐在一间密室的高座上,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不屑。
她身前跪着三人,正是童小灵、阿沅和费鼎。此时,他们皆是中了幻术,目显茫然之色,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入梦术!”老太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她双手结印,猛地按在童小灵的脑袋上。
祁王府的绝世功法《幻魔心镜》最擅长探查,她也是活了近三百年的老怪物,自然也将祁王阚云志的功法修炼有成。
“噗!”她刚打算进入童小灵的脑海,便受到了强烈的反噬,一口老血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老太君披头散发地倒飞出去十多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童小灵,口中喃喃道,“天师府的传人,怎么可能?那不是已经灭绝的一脉吗?”
她拍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迹,深呼了口气,平复下心中的躁动。祁王府可惹不起天师府的人。她目光闪动,又落在费鼎身上。
“这死老鬼是那小恶狼的奴仆,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老太君将手放在费鼎头上,瞬间进入了他的心境,她没有多少精力,只能挑着查看费鼎最近两年的记忆。
随着深入了解,老太君的手臂都是微微颤抖起来,她一直以为燕痕或许是夏皇的私生子,不然夏皇凭什么给他升侯,因而对他不以为意,区区一个侯爷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她想的南辕北辙,不只是她,是大多数处在皇城中的势力掌舵者都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