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燃的眼中凝着恐怖的风暴。
虽然他在极力压制,但林烟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暴虐到极致的气息。
蓦的,林烟笑了。
她的笑容如春风明媚,瞬息吹散叶燃眼底的风暴,化作一汪秋水。
叶燃怔怔的看着她。
“叶小燃。”
林烟附身,将脸贴在叶燃的耳畔,低笑道:“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微冷的气息伴着栀子花的馨香扑面,叶燃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这近在咫尺的笑靥,“误会什么?”
林烟慌乱地逃开了。
她的年纪不大,未接触男女之事,不知男女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可很明显,她和叶燃,绝不是正常朋友间的相处。
刚刚这一下,更不是两个男人该有的举动。
这一刻,林烟有些怀疑,叶燃是不是看穿了她的伪装。
可是教给林烟这身伪装的人说过,这个世间除他本人之外,无人能看穿她的伪装。
就算是青龙神皇,也始终相信林烟是男子。
……
“晦明丹的药力?”
林烟定了定神,转移了话题:“有人要把我炼制成傀儡?”
“嗯。”
叶燃收束心神,皱眉道:“炼制晦明丹,一共需要二十四种药材,先前你已经服下过二十三种药材的药性。”
“这株赤云灵芝内,蕴含的就是最后一种药性。”
二十四味药材的药性,二十四个月圆之夜。
两年前,他们就开始谋划算计林烟了。
而且手段异常高明,将炼制晦明丹的二十四种药材的药性,分为二十四份,隐藏在赤云灵芝的生命精气中。
这两年间,林烟每一次服用赤云灵芝,就会有一味药性融入她的体内潜伏起来。
这些药性经过特殊的伪装处理,对身体无益无害,很难觉察到它们的存在。
二十四种药性药性聚齐,在林烟的体内形成完整的晦明丹药力。
月圆之夜,林烟被寒气冰封,彻底失去抵抗之力。到时,必然有人来引动这些药性,以她的血肉为药引,炼制晦明丹。
晦明丹一成,那庞大的药力就会瞬息反噬,将林烟炼成傀儡。
对付林烟的晦明丹,可是最为顶级的天阶晦明丹,比唐修远吞服的那种,药性强大了何止千百倍。
“你不担心?”
叶燃见林烟眼中既没有惧色,也没有忧色,不禁有些诧异。
林烟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笑道:“有你啊。”
刚才离开学宫时,叶燃在她的身上留下十二道阵纹,用来压制寒气。这种小事他都不忘,更何况是威胁到她生命的事情。
叶燃怔神,眼底全是庆幸。
幸好,她来了。
幸好,她找到了他。
幸好……他的梦醒了。
林烟眨眨眼,指了指盒子里的赤云灵芝:“这东西怎么处理?扔了?”
“赤云灵芝啊,这可是好东西。”
叶燃恢复了神色:“回去我炼制一炉赤霞丹给你尝尝。”
林烟忙点头,问道:“甜的吗?”
叶燃揉了揉她的头,笑道:“甜的。”
……
左相府。
新建立里的左相府刚刚竣工,还没有来得及布置,空空荡荡,显得几分落魄。
大管家周成的脸上多出了许多皱纹,神色间也有些萎靡,他来到孟长钦面前,躬身行礼道:“相爷,小少爷离开学宫,去了右相府邸。”
“右相府?”
孟长钦双眸微眯,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顿了顿,周大管家再道:“金山侯也得到了消息。”
“嗯。”
孟长钦摆了摆手,神色间淡漠如尘,缓缓道:“告诉哲儿,让他继续隐忍,切莫轻举妄动。”
“诺。”
周成躬身行了一礼,而后退下了。
孟长钦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神色间流露出一抹神往。
……
玉朝歌根本就没有进府,一直在门外等着。
当她见到叶燃和林烟到来的时候,忙迎了上去。
叶汐留在学宫,并没有跟过来。
“叶公子,林烟公子!”
玉朝歌的声音中带着忐忑和期许。
叶燃点点头:“叫名字就行。”
他并未走进府门,而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整个右相府,当他看到府邸中那座最高的朱红色建筑时,眼中流出一抹了然。
忽的,叶燃见到玉朝歌眼底的迟疑,不由问道:“怎么了?”
玉朝歌咬了咬唇,语气带着些许憋屈:“我二叔,他也请来一位医师,说能解我大哥的毒。”
“医师?”
叶燃一怔,不以为意道:“医师救不了你大哥。”
“啊?”
玉朝歌一怔,有点不明白叶燃的意思,但还是说:“先进来吧。”
叶燃十分自然的拉过林烟的手,随玉朝歌走进相府。
门房的守卫也没有拦着,任由着三人走进相府。
玉朝歌并未和家里人说起这件事,打算先斩后奏。
玉朝歌有些不安道:“要不,先去我那里喝杯茶?”
叶燃摇了摇头,“不用,去看你大哥吧。”
“哦。”
玉朝歌点点头,便带着叶燃和林烟来到玉朝阳住的小院。
“你来干什么?”
就在他们刚刚来到玉朝阳的院落门外时,便被一道身影挡下。
却是一个三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的妇人,她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胭脂,全身上下珠光宝气,正皱着眉看着玉朝歌,满脸不喜。
“二婶。”
玉朝歌低了低头,小声道:“我是来探望大哥的。”
“探望?”
玉朝歌的二婶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难道你不知道朝阳病重?还敢过来打扰?你安的什么心!”
玉朝歌皱眉,这时,院落里传来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是朝歌来了?快进来吧。”
“是,爷爷。”
玉朝歌闻言,忙带着叶燃和林烟往院里走去。
“等等!”
二婶见右相同意玉朝歌进去,便也不敢在拦着。可当她看到叶燃和林烟也要进去时,身体一横拦下三人,怪声叫道:“这两个是谁?”
玉朝歌忍住脾气,声音冷硬:“他们是我的同窗好友,也是来探望大哥的。”
“也是来探望你大哥的?”
二婶冷笑道:“这里是相府,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来人,将这两人打出去!”
“谁敢!!”
此话一出,玉朝歌的火气瞬间被激起,她挥手将一把药粉撒在二婶的身上。
二婶呆了呆,猛然间觉得一股钻心的刺痒传遍全身,忍不住在身上疯狂的抓挠起来,嘴里也发出凄厉的惨叫:“小贱人,你,你在我身上撒了什么东西!”
“好痒!痒死我了!”
旁边正要动手赶人的小厮见状,赶忙上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朝歌的眼睛里,全是报复的快感,嘴里小声嘀咕着:“让你欺负我和我娘,今天就让你尝尝这痒痒粉的滋味!”
痒痒粉也就是叶汐用来对付葛艳霞的那种药粉,也送给玉朝歌一些用来防身。
拿到痒痒粉的第一时间,玉朝歌就想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怎么回事?”
门外的动静,引起了院落中人的注意。
一个大约四十来岁,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见玉朝歌的二婶在地上打滚,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他的目如鹰隼,看向玉朝歌:“玉朝歌,你对你二婶做了什么!”
……